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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一章 ...

  •   “温馨提示:乘坐CZ4501航班的乘客请注意,飞机即将抵达目的地,请各位......”飞机上传来的语音播报,第一次让顾宸潇和顾憬溪觉得悦耳,原因?因为顾憬溪在前一天吃坏了肚子导致急性肠胃炎,在飞机上上吐下泻,如今要死不活的躺在特殊护理房内。
      “你啊,再忍忍,他们已经提前联系医院派救护车在机场等了。”顾宸潇耐心地帮她掖好被子。
      “妹妹,你说我会不会客死异乡啊。”顾憬溪有些欠扁的声音传来。
      “你就算了,还客死异乡,姐姐保你活到大结局。”顾宸潇没留一点情面,直接拆穿了顾憬溪这多愁善感的小把戏。
      “叩叩叩”门缓缓地打开,空乘礼貌的鞠了一躬,“您好,很抱歉由于这边突降暴雨,导致通往机场的高速上发生特大交通事故,造成严重交通拥堵,救护车被堵在路上,暂时无法到达。我们已联系相关医护人员为您进行紧急治疗,后续等车到了再给您转移,期间给您造成不便,真的非常抱歉,请您谅解。”
      “这可不是好兆头啊。”顾憬溪看着空乘缓缓合上门,小声的嘀咕。
      “别瞎想了,雨天事故频发很正常。”顾宸潇虽然这样安慰着她,但却抹不去心头隐隐的不安。
      飞机缓缓地着陆,顾宸潇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顾憬溪嘱咐道,“你在这里躺着别动,我去叫人过来。”
      顾憬溪听话的点点头,“你自己小心点。”

      航班的抵达,预示着旅程的开始或结束,不管在哪,出于何种目的,人们总会迫不及待的打开手机,将抵达的信息告知挂念之人。
      “我知道你今天回来,我在去机场的路上哦,你出来就可以见到我了,因为啊,我太想......啊......”想你二字还未说完,急促的刹车声伴随着剧烈的轰响传来,随后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嗯?思妍?”男孩听着那未完的留言,心头一紧,不好的预感渐渐涌上来,他迅速的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却久久未被接起。
      另一边的高架桥上早已烟雾弥漫,被甩出了几十米远的车子翻倒在路中央,倒在血泊中的人儿被救起,双手无力的垂吊在半空中,鲜血沿着指尖的滴落,手指微微颤动着,似是在寻找什么。
      大雨无情的冲刷着地面,掉在地上的手机亮起又熄灭,雨水一滴滴的覆盖在屏幕那张帅气的脸上,汇集的水珠顺着屏幕滑落,仿佛里面的人也在悲伤哭泣。
      “孩子们,经纪人哥让我们先到候机室等会儿,机场附近发生车祸了,现在车过不来。”N打开手机就看到经纪人哥发过来的信息。
      “真的,是重大事故。”赫儿打开了新闻网页,看着推送过来的实时报道。
      李弘彬抢过他的手机,直勾勾的盯着屏幕上的新闻,“不会的,不是这样的。”颤抖着手再次拨起那个号码,电话终被接起,传来的......却是噩耗。
      “你好,我是交警部门的,请问你是机主的家属吗?她在高速上遇到了交通事故,现在正被送往医院抢救......”
      那一刻,李弘彬疯了,顾不得大雨肆虐的冲刷,顾不得周遭鄙夷的目光,顾不得场外星光的等候,就这么横冲直撞的消失在人群里。
      从电梯出来的顾宸潇迎面被一股怪力推到墙上,她扶着墙站稳,摸着自己被弄湿的衣服,看着那匆匆离去的背影,“什么啊,大雨天湿淋淋的乱跑。”
      机场外,李弘彬匆忙地截了辆出租车便往医院赶。车上的广播正实时转播着事故现场的状况,他缓缓地合上双眼,那平静的面容仿佛外面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刚刚通话的内容一直在耳边回响,拳头一点点收紧,似是在隐忍着那喷薄而出的情绪,“思妍,等我。”

      拥堵的交通在两个小时后重新疏通,顾憬溪也从机场移送到了医院,因为是急性肠胃炎,医生建议留院观察一晚,以防突发状况。
      顾宸潇拿着缴费单经过急诊室,里面隐约传来的哭声鬼使神差的让她顿住了脚步。
      房里,男孩跪倒在病床边上低声抽泣,而病床上的始终女孩一动不动,盖着的白布血迹斑斑,不管男孩怎样深情的叫唤,她都没有应答。
      男孩把女孩冰凉的手贴在脸上,轻轻地抚摸着低语,“你骗我的对不对?快起来,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答应你的事我还没有做到,你怎么可以先走。思妍啊,没了你,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泪水划过脸庞,重重的砸在地板上,男孩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顾宸潇站在门口,一眼便认出了里面的人,那是VIXX的李弘彬,她转身靠在了墙上,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顾宸潇悄悄地回过头,只见他紧紧地搂着床上的女孩,嘶哑的嗓音仍旧执著的唤着女孩的名字,略微弯曲的身体不住的颤抖着。是很爱吧,否则不会喊得如此声嘶力竭,哭得那样痛彻心扉。可惜,这段尚未曝光的恋情,终归是无影而终了。
      情深奈何缘浅,看着眼前的别离,突然觉得莫名的心慌,她深吸了口气,仓皇地逃离了现场。

      顾宸潇带着难得的沉默回到病房,顾憬溪正津津有味的刷着手机,“你回来啦,大碧斯今天回国的机场照出来了,但是很奇怪看不见彬尼,明明ins上还有他进机场的照片。”
      她抢过顾憬溪的手机,快速的翻了几张图,联想起刚刚他那身衣服和浑身湿透的样子,那个在机场发了疯那样跑的人,是他吧。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顾憬溪见她不说话不禁有些担心,鲜少看到她这样面色凝重的样子,一定是有事情发生了。
      顾宸潇在她旁边坐下来,“我看到他了,就刚刚在急诊室。”
      “你说谁?彬尼?他在那里干嘛?护士姐姐不是说急诊室里都是刚刚车祸送来急救的病人吗?”顾憬溪从病床上坐起,一脸不可思议。
      “他女朋友走了,因为那场车祸。”
      “怎么会......”顾憬溪的表情就跟顾宸潇刚刚在急诊室门口一样,带着意外和不置信。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那种感觉,只是觉得难受,比在飞机上生病的时候还要难受。
      “唉~~~”复杂的思绪涌上心头,这震撼太大,她有些吃不消。
      那晚,悲伤的情绪太重,谁也无法安然入眠,不知何时,天空悄悄泛起了鱼肚白。

      医院清晨的气氛显得特别死寂和凝重,顾宸潇把顾憬溪留在病房里收拾东西,自己到楼下给她办理出院。下楼的时候,她总有意无意的瞄向急诊室的过道,可那里早已没有昨日的混乱,那过分的平静,放佛昨晚的一切都是幻境。
      其实不然,只是医院的过道太黑,让那个尽头的男孩与这片黑暗融为了一体。
      宫思妍的遗体被姐姐接走了,按照她生前的遗愿,遗体会进行火化海葬。李弘彬并没有去她的灵堂吊唁,从她姐姐离开以后,他便呆坐在那个角落里。
      那孤单的身影显得有些狼狈,憔悴的面容失去了往日的朝气。他低头看着手上已经干涸的血迹,任由泪水一滴一滴将它覆盖重叠,却始终无法冲刷掉这鲜明的痕迹。正如,无论他怎么欺骗自己,还是无法否认宫思妍走了的事实。
      “啊......好痛。”他突然伸手紧紧地拽着胸口,别离的事实像是要把他凌迟了一样,一点一点,搅碎他的心。他只是觉得疼,钻心的疼。
      他缓缓地闭上眼睛,意识渐渐的有些模糊,脑海里不断重复着往日他与宫思妍的欢声笑语。思妍啊,如果能这样跟着你走了,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啊。
      不知道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多久,他只是觉得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里思妍还是笑得那么好看,还会赖在他的怀里撒娇,这样的感觉让他莫名的安心。
      可耳边传来的,与这美好不相和谐的声响,却硬生生的把他拉回现实,他不甘心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护士小姐关切的脸庞,“先生,你还好吗?”
      “没事。”原来梦醒了,他还是得面对失去思妍的现实。
      “这个,是今天早上捡到的。”她是昨晚的值班护士,这个戒指是今早上班的时候在病床附近捡到的。在医院工作,她早已对生死别离司空见惯,可男孩执著的深情却还是让她印象深刻。
      他抬头看着护士小姐手里的戒指,不语。
      护士小姐见他没有要接过来的打算,便把戒指放在了他手心里,“留着吧。”
      李弘彬看着躺在手心里的戒指,那个【G】字的雕刻分外刺眼,从前她也总爱用【G】做记号,让他一眼便知道那东西是她送的。真的是思妍啊,是责怪我没有去陪你走人生的最后一程吗?不要害怕,我马上来。
      他打开了不久前宫思媛发来的地址,宫思妍已经海葬了,葬了家乡那片海上。他握紧了手中的戒指,匆匆离开了医院。

      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氤氲的雾气笼罩着整片大海,李弘彬捧着鲜花只身一人来到海边,鹅黄色的花瓣蒙上了厚厚的水珠,如同他的内心,浓浓的,尽是阴霾。
      他轻轻把花放下,“我来了,等很久了吧?对不起,没勇气来参加你的葬礼。”
      他呆坐在岸边,任由绵绵的细雨在空中肆意地飘洒,沾湿了他的衣服和头发。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枚戒指,“这个是你留给我的吧?知道了,别担心,会陪着你的。”
      就这样,阴雨下,他陪着她坐了很久很久。海水卷起浪花拍打着岸边的沙石,他对着那不太安分的大海,静静的述说他们过去种种,仿佛她就在他身旁一样。
      “你从前说,如果有一天你走了,要把骨灰撒在大海上,这样你就能挣脱束缚,随着风,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现在你自由了,不用担心我,去做你想做的吧。”他拿起旁边的黄玫瑰,轻轻地剥下花瓣,撒向大海。回旋的花瓣落入海面,随着水流逐渐远去。
      夜色渐渐浓厚,无情的风雨让他浑身湿了个透,他静静地坐在岸边,看着花瓣追随着流水,消失在了尽头。
      许久,他缓缓地站起身来,“很晚了,我要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迈着沉重的腿,他一步一步往回走,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告别,每走一步悲伤都在加重。那天的风很凉,李弘彬的心一点点的冷却,但他却一点冷意也没有。

      李弘彬回来后便跑到朋友的店里买醉,杯子举起又放下,杯里的液体满了又空,依靠这样烈性的液体麻痹着精神的伤痛。
      醉意渐渐涌上来,他突然像个疯子一样喊起来,“思妍啊,那边好玩吗?我啊,被剩下的我啊一点意思都没有呢......没有意思......没有......”
      “你这小子,究竟在干嘛?”攻灿接了朋友的电话,便迅速赶了过来。一进门,他就看见他浑身湿淋淋的发着酒疯。这家伙是怎么了?一声不吭从机场出走,消息不回,电话不接,如今要死不活的在这里发疯。
      “哦,是我们攻灿呢,来,喝酒。”见到来人,他热切的招呼他坐下来,随手递过杯子。
      “疯了吗?还在活动喝什么酒,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李弘彬如此反常,曾几何时他会把自己灌得烂醉,这家伙的自制力一向好得很。
      “没有,别问了,来了就陪我喝一杯吧。”他选择性的避开了那个话题,因为疼痛的感觉还过分的清晰,他没有勇气去面对事实。
      “你是要喝死在这里吗?然后让关心你的人担心死吗?”攻灿抢过他拿在手里的酒杯,看着他那颓然的样子,怒气突然就上来了。
      “都说了没事了,只是太累了而已,呵。”
      “说什么胡话,回家了。就你那死样子要是让记者拍到,明天就出大事了。”说罢,攻灿想要起身把他拖走,却被他一把推开,险些摔倒在地上。
      “回什么家,我没有家了。”像是借着酒劲,想要把心里的难受一吐而尽。
      “发什么疯,你还三岁吗?”攻灿是被他彻底惹毛了,平日那么安分的一个人,今天怎么那么胡闹。
      “没错,我疯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李弘彬踉踉跄跄的站着,朝他大喊。
      “呀,李弘彬,适可而止了。”看着他摇摇晃晃的样子,又狠不下心来,只好按着火气过去扶他。
      “攻灿啊,我真的什么也没有了,真的。”他看着他,眼里尽是无助与绝望。
      看到李弘彬红了的眼眶,他不由得担心起来,“什么啊,我不是还在吗?”
      “那样的话,你可以让思妍回来吗?”像是耍赖一般,他紧紧的握着他的手,眼里带着恳求。
      “你跟思妍怎么了?”两个人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们思妍啊,我们思妍走了。”
      “什么意思?”
      “我们思妍去找我的路上出了车祸,我们思妍丢下我了。”泪水决堤,他趴在桌上泣不成声。
      “哭吧,没关系。”攻灿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神情有些复杂。难怪他这么反常,难怪他这般胡闹,这下他总算是知道了,辛苦了,我们KONG啊。
      就这样由着他闹了好一会,大概是酒精的作用上来了,他哭着哭着便睡着了。攻灿心疼的看着睡死在桌上的李弘彬,思妍走了,这个对待爱情有点傻又死心眼的笨蛋怎么办?

      那之后,李弘彬便大病了一场,高烧不退,神志昏沉。他像赌气的小孩一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看医生也不肯吃药,就这样躺在床上,肆意的享受着病痛的折磨。
      看着日渐消瘦的他,所有人对此都束手无策,不管怎么劝说,他都置之不理。直到突然有一天,他一反往日萎靡的病态,带着浅淡的笑容,神情自若的出现在大家面前。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样子,所有的苦痛仿佛都随着那场大病烟消云散,宫思妍的事没有人敢再提起,而李弘彬也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继续着他的生活。
      半个月后,VIXX因故推迟的所有活动重新提上日程。签售会上,他还是从前的样子,只是那原本如阳光般温暖的笑容早已失去触动人心的温度。

      返程飞机上,顾憬溪看着签售会上的照片,暗自遗憾,“我们大碧斯还是那么帅,好可惜啊,没赶上签售会。”
      “会有机会的。”顾宸潇漫不经心的应答着,眼神落在了李弘彬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上。
      “干嘛呢?”顾憬溪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
      “没有。”是错觉吗?李弘彬那从眸子里透出来的冷漠疏离。
      收回了跑远的思绪,她习惯性的去摸了摸手指,“嗯?去哪了?”
      顾憬溪见她低头四下翻着东西,“找什么呢?”
      她抬起了左手,纤细的手指晃在空中,空荡荡的啥也没有,“威尽了,弄丢了?”
      “不知道,在找。”顾宸潇看着空了的食指,什么时候丢的呢?
      “我说吧,那戒指松,平时要注意点,你不听。”按她那脾气,这下该糟心很久了。
      “这阵子我都没摘下来过啊,我怎么知道它就丢了。”顾宸潇反驳,这段时间也有够乱七八糟的了,她哪还有心思去留意这个。
      明明之前都丢过很多次了,顾憬溪心里的嘀咕着,嘴上还是在安慰她,“没事,说不定也像之前那样找回来呢。”她知道那戒指的含义,那是她送给自己的第一份礼物,寓意着开始和勇气,意义非凡。
      “唉~但愿吧。”顾宸潇郁闷的瘫倒在座位上,回忆起这趟充满意外的旅行,可谓是扎心了。
      旅程即将结束,飞机按着既定的轨道驶离,在天空拖出长长的弧线。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一起触不及防的事故,一段无疾而终的恋情,所有的故事都将告一段落,而所有的结束又将是新的开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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