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强》迢爷

6、新同桌好！

　　虞乐因为这次的联考刷新了年纪排行榜，成了高二“学神”一般的人物。
　　又加上开学那天他呛祁厌的事被疯狂传开，“虞刚哥”也就成了“学霸虞刚哥”。

　　学校的公告栏上，又一则学生处分贴在显眼的地方，“高二（3）班林晌同学和沈迁同学，昨天晚自习下课后，为躲避我校门卫，两人结伴翻墙离开学校。但念其年纪尚小，本性善良，特扣除学分各5分为惩罚。望日后加以改正，务必......”
　　沈迁看到这个处分都快暴走了，他不明白啊！
　　为什么他祁厌明明和他们一起团伙作案的，怎么就变成他和林晌两个人了？
　　结果，祁厌不在意的说了一句“我妈说，老男人又捐了一块地建实验室。”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沈迁沉默了。
　　祁少爷说的有道理，有钱就够了。
　　林晌倒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跟没事人一样。
　　他跟祁厌一样，是沉默寡言型的，不怎么喜欢说话，但除了对高三的初萱。
　　林晌有一次跟祁厌他们去酒吧，喝多了就乱说话，嘴里一直囔囔，又低声呢喃，乱七八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祁厌那次没喝，就开始看起林晌难得一见的耍酒疯。
　　在林晌快要晕过去的时候，他嘴巴突然利索了，喊了一句“初萱你看着，老子要得到你！呕...呕...呕唔。”林晌就吐了起来。
　　敢情“初萱”这名字还催吐啊。
　　从那之后，沈迁便常常拿初萱这件事呛林晌，林晌就只能咬牙切齿却无还嘴之力。
　　沈迁知道这是掐准了他的七寸啊。

　　沈迁绷着的脸突然笑出了声。
　　“噗~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沈迁看到高二年纪榜，突然笑出了声。
　　他的脸极为扭曲，笑得很没形象。
　　“......”祁厌微微转头，边挑眉，扫了沈迁一眼，眉毛皱着。
　　“不是，厌爷，你看。”他指着成绩榜，最后一列，故意从上指到下，最后一个，“祁厌” “总分:73”。
　　这成绩，当之无愧的年纪倒数第一啊。
　　沈迁心想，再怎么样祁厌写了试卷，已经有长进了，挺好挺好。
　　“......”祁厌满脸黑线，眼神里透着冷漠和一种“老子就这样了，你能怎么样？”的意味。他现在并不想说话，就想回班睡一会。
　　......
　　课上，数学老师张老师在上面啰里啰嗦说了一大堆，沈迁无聊，就偷偷往祁厌旁边的位子坐。
　　祁厌侧着头睡觉，黑色的卫衣连帽衫，少年的头发自然垂下，睫毛弯弯长长的，安静的垂着，嘴巴抿着。
　　祁厌平常看着有点凶，睡着的时候，真的显得温顺极了。
　　沈迁心里苦，为什么？凭什么？有的人不仅有钱，还特么帅的过分。
　　有钱又有颜，祁厌是这样的人，但就是脾气不怎么好，成绩不怎么好，对人冷漠，坏心眼，喜欢怼人......
　　优点和缺点不成正比。
　　宋悦坐在第三组3排，祁厌虽然坐在最边远的角落里，但依然阻挡不了宋悦喜欢盯着他看的热情。
　　虽然祁厌不怎么喜欢宋悦，但毕竟是沈迁表妹，也就算了，就当她一个脑残迷妹就好了。
　　课间了，除了睡觉的祁厌，班里只剩虞乐还在写题，没去操场。
　　祁厌惺惺然眨了眨眼，虞乐离他不远，他就这么盯着他的背影。
　　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平静，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除了他俩，班里没有一个人，下节难得的体育课。
　　祁厌没跟沈迁他们出去野，就坐在教室里。
　　“喂！新同学。”他看着虞乐的腰微弯着，估计是学霸在刷题。
　　“有事？”他头都没抬，但还是礼貌的回了一句。
　　按平常，祁厌早就暴走了，但现在怎么透着莫名的流里流气。
　　外面阳光灿烂，祁厌勾唇笑了笑，不急不慢道，“你叫虞乐，我知道。”
　　“......”虞乐不懂，他是在跟自己说话吗？虞乐并没有回应，而是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杯子，喝起了水。
　　祁厌脸上笑意明显，伸手扶额，“还带吸管？”明明不该笑的，但嘴角就是该死的想往上扬。
　　“...嗯。有意见”虞乐有点莫名其妙，想结束这次不怎么愉快的尬聊。
　　“你随意。”祁厌没再说话，接着掏出手机，悠闲的刷着什么。
　　时间过得很快，下课了同学们就都回来了，毕竟天气还挺热的，班里有风扇这种顶级配置，所以大家都回班凉快去。
　　汪杰走过来，一个转身加起蹦，坐到了他同桌赵奇的桌子上，“一会严老的课，上次考试，听说今天就重新分座位。赵奇，我可能要离开你了，你会不会舍不得我”汪杰一个人声情并茂的演着，不过他的话成功带动几个女生哭了起来，忙着和自己的同桌告别。
　　祁厌觉得很吵，他拽了拽手指，尽量忍住自己不发脾气。突然，眼皮“突”一下，紧着的弦崩了，“要闹滚出去闹，烦不烦”祁厌直接吼了出来。
　　虞乐的身体突然顿了顿，眉毛皱着，有些反感，眼神中的嫌弃十分明显。
　　这边沈迁已经坐到祁厌旁边，摸头扯出一抹尴尬的笑容。
　　“厌爷，别气别气。”沈迁耐心说道。
　　“对对对，不生气嘛。”宋悦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了，手都抓到祁厌胳膊上了，眨着大眼睛，故作扭捏的说着。
　　祁厌不着痕迹的摆开宋悦的手，没说话，但眼底是浓浓的嫌弃以及阴狠。
　　沈迁朝宋悦狠狠地瞪了一眼，转身对汪杰一伙人挑眉，“不知道厌爷怕吵吗？再吵都特么给老子滚出去。”祁厌有暴躁症他和林晌都知道，所以当务之急就是不能让他怒，祁厌发起火来恐怕场子就不好收了。
　　虞乐继续埋头写题。
　　祁厌的视线无意间扫到虞乐的背上，闭上了眼，扶着额头，垂在身下的手紧紧握住，好像在压抑着什么。
　　“......”局面僵着，班里安静极了。
　　林晌站在门口，懒洋洋的靠在门上，“行了，都消停点吧。”严卿要来了。
　　然后慢悠悠的走着，停在祁厌前面的位置坐了上去。
　　“是皮鞋！严老来了。”汪杰上半身都半挂在窗户上，偏着头往走廊看去。
　　祁厌定在原地一样，就那么倔强的站着。沈迁也没再说话，只是转身拍了拍祁厌的肩，朝他扯出一抹苦笑。
　　祁厌不耐烦的，像看怪物一样看沈迁，满满都是嫌弃和鄙夷。
　　沈迁无奈，他这算交友不慎吗？大魔王级别的段位不是瞎吹的。
　　祁厌好似假装淡定的抬眸，无奈的看了一眼沈迁刚刚垂在身侧的手，“不坐吗？”
　　“......”沈迁没反应过来。
　　而后唇弯一挑，噙着邪气的笑故意说:“做？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原来兄弟好这口，喜欢我啊。”他说的一点不心虚，仔细看，挑着的眉好像还很骄傲似的。
　　“滚。”简短，有力，很明确的表达出本人现在的不满。
　　祁厌现在更不想说话了，他低着头，眼睛放空，然后懒洋洋的坐下去。看着祁厌的动作，班里的人瞬间都松了一口气。
　　沈迁也乖乖做到自己位子上，不再惹祁厌了。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刚好，严卿就在这时进了教室，“上课了都不知道吗？坐好坐好。”
　　同学们迅速坐到各自的座位上，没有一个人说话，整个过程安静的诡异。
　　见状，严卿偏过头，似笑非笑。
　　而后以一个很严肃的表情看着大家，准备开始说调整座位的事了。一扫眼，班里同学个个心不在焉，丧着个脸，十有八九都知道调座这个事了。
　　“咳咳。”严卿假咳，然后还是接着今天的流程继续说着，“大家都知道今天要干什么了吧，看你们一个个的，都苦着脸。座位这种东西，只要你努把力好好学习，还会调回来的，这一切都看你自己。”
　　“......”三班同学表示接受无能。
　　严卿也不管他们，接着说:“行了，能明白的都不用我说，我就是想让你们不要泄气，这就是一次联考，以后还会有的，只要你们下次考好了，还是有部分人的座位会调回来。”
　　严卿皱着眉，没再说话。
　　虞乐无所谓，他本来就是一个人坐，同桌都没有，换位置对他影响不大。
　　他没说话，安静的待着，周围的同学也都十分安静，抿着的唇都知道他们现在不开心。
　　少年的脸上，什么都写的清清楚楚，快乐或是悲伤，忧愁亦或烦恼。
　　......
　　“我们会加油的严主任！”班长时逅带头说道。
　　“对，我们会努力学习的！”赵奇看用余光扫了一眼汪杰。
　　汪杰瞬间心领神会，点了点头，高声喊道，“对对对，好好学习！”
　　“......”祁厌低着头，上扬的唇勾着一抹不屑的笑容，眼神里划过一丝鄙夷。
　　“对，我们要努力啊！”“为了换回座位也要加油。”“相信我们可以的！”“......”一时之间，七嘴八舌。
　　“好！同学们我相信你们都很棒。”严卿几乎是硬生生扯出的笑容，头皮“突”得疼。
　　严卿做出一个“嘘”的动作。
　　“......”班里顿时又安静下来。
　　严卿尴尬的摸了摸头，缓缓说道，“我挺希望你们...嗯...都能前程似锦，不负韶华。”他不擅长说这些煽情鼓励别人的话，所以说着自己也不好意思了。
　　虞乐的身体突然颤了颤，这句话，他妈妈好像也说过。
　　什么时候？忘了，好像是十年前离开的时候。
　　他突然埋头，双手捂着耳朵合在后颈上，那个动作就好像，好像受伤的兔子在舔舐伤口。
　　祁厌刚发完一条信息，抬眸不经意扫到虞乐，埋头颤抖那个动作深深刺进祁厌眼里。
　　好像，真的好像，像以前的自己。
　　他的眸盯着虞乐的背影，深锁眉头，眼底是一抹化不开的淡淡忧伤。
　　这是一种莫名而奇怪的感觉，祁厌后来才知道，这种感觉叫“共鸣”。
　　视线直到严卿的一声，“对了，祁厌，从今天开始，你有同桌了。”似是不经意的淡淡一句，严卿只感觉背后寒气逼人。
　　祁厌才抬头看严卿，交流都没有，“哦，新同桌啊？”祁厌懒洋洋的开口，突然想起一件事，眼底闪过一丝光，“人选我定吗？”直接抛出一个关键问题。
　　班里同学顿时不安，只有几个女生激动不已。
　　“这个...恐怕不行。”
　　“那这事，没商量。”
　　“你的新同桌人好脾气好，成绩也好。”
　　“哦，所以呢？”
　　“......”
　　“虞乐！”
　　“虞乐！”
　　祁厌和严卿几乎同时喊出虞乐的名字，祁厌勾唇笑了笑。
　　严卿呆住，“你的新同桌很优秀，你要好好向他学习。”
　　他现在真的不知道把虞乐调到祁厌同桌是不是正确的了。
　　“......”虞乐不知道他现在要干嘛，突然有人cue他，他刚刚一直在发呆，缓缓抬起头，一脸茫然。
　　“......”沈迁长大嘴巴，整个人呆住了。
　　“......”林晌埋着头，眉毛皱着。
　　“......”（3）班同学凌乱了，现在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开学那天虞乐惹祁厌不快，现在要报复吗？
　　祁厌自嘲，应该猜到的，年纪第一。
　　他是不是应该感谢他那个神助攻的老妈？
　　祁厌像突然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坐下去，薄唇张口:“严主任早说啊，严主任都说了那就这样吧。”祁厌勾唇笑着，桃花眼平添迷人的邪气。
　　“严主任？现在是？”虞乐看向严卿。
　　其实虞乐只是不喜欢和别人相处，并不是嫌弃或者其他原因，只是他不擅长和别人一起，交朋友这种事对虞乐来说浪费时间，更浪费精力。
　　虞乐是一个礼貌到会让你有距离感的人，俗称“疏远”。
　　严卿看着虞乐，又扫了一眼祁厌，似好气的说着，“我们教导组的老师决定，你和祁厌成为同桌。”
　　“轰”，晴天霹雳。虞乐脑子里打起了雷。
　　“我们也是为了提高班级集体的成绩，就请虞乐同学多多费心照顾祁厌同学。”严卿继续用of course的语气说着丧尽天良的话。
　　虞乐汗，除了惊讶，眼底满满的嫌弃，以及嫌弃。
　　反正无所谓，坐就坐吧，也只能见招拆招，走一步算一步。
　　照顾祁厌？混世魔王不需要调教，而你，需要喊“饶命”。
　　“赵奇，你和杨帆换，周伟，你和张览换，米觅，你和宋悦换，还有汪杰，从今天开始，你和时逅坐......”
　　几乎是全体大换血，课间同学们纷纷收拾书包，准备换位子。
　　没人注意，厌爷慢步走到未来同桌的位子。
　　虞乐收拾书本，结果祁厌就来了，站在走道上，靠在虞乐右手边的课桌，一手依着桌子边缘，一手垂在身侧。
　　懒洋洋的站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虞乐。
　　祁厌俯身靠近虞乐，他笑了，唇弯不羁一笑，眼里是繁星点点，少年弯着唇朝男孩挑眉，笑容明朗。
　　虞乐转头看他，有点抗拒他的靠近。
　　“有事？”有病。
　　他只是说:“你好！新同桌。”
　　俯下的身体突然直起，笑容依旧，转身走了。
　　祁厌和沈迁他们从后门出去了，在门口转角处，祁厌的视线再一次聚在虞乐身上，只那一秒，转身之后便不再。
　　虞乐没看到，只顾一个人收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