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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chapter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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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近半夜,褚诏才将喝的醉醺醺的两人劝住,惜文身子刚好一些,不能喝太多,程艺明天又要赶飞机,自然也不能喝的烂醉。
打了辆出租车,褚诏将两位姑娘安顿在后座,自己坐在副驾,对司机说:“师傅,去盛顿街。”
司机应声。褚诏看着身后的惜文,她迷迷糊糊,只管拉着程艺的手,二人时不时附耳说几句话,又哭又笑。
褚诏摇头,由着她们去吧,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
不多时便到了盛顿街,程艺虽喝的最多,但仍有清醒在,知道自己到了,拍拍惜文的手,便开门下车。
惜文也要跟下来,但头一阵眩晕,便被褚诏拦住,“乖乖坐着,我去送小艺,放心。”说罢,揉了揉她的脑袋,抽身离开。
惜文听话的没有再动。褚诏搀着程艺走向程家别墅门口,她尽力让自己站的笔直,身形不晃。因为她要回的不是什么“家”,而是牢笼,是战场。
按了门铃,程艺转身对褚诏说:“回去吧,别把她一个人扔下。”
“不会的。”
“好好照顾她,她心里装了太多事,我不在,你多陪陪她。”
“嗯。”
“就算有一天,她犯傻做了什么错事,也不要丢下她。”
褚诏目光平静,“她告诉你了?”
程艺摇头,“总是旁观者清,她自己...怕是还不知道。”
褚诏不语。
“原来你也发现了,也是,你这么紧张她,自然能看出端倪。”程艺抬头对上褚诏的目光,笑道:“总之,惜文交给你了,我相信你能照顾好她。”
“放心。”褚诏点头。
正说着,栅栏门被一个妇人推开,招呼着程艺,“小艺,快进来。”
程艺看了眼褚诏,笑着说:“再见,褚老板。”说罢便快步走进铁门,妇人赶忙拉过程艺,轻手轻脚的关上门:“怎么回来的这样晚。”
“跟朋友道个别,让陈姨担心了……”
说话声渐渐消失,褚诏看程艺进了门,便转身回到出租车内。
坐在惜文身边,褚诏对司机说:“去沁园。”车子启动,惜文还一动不动地靠着车门,看着程艺离去的方向。
褚诏揽过惜文,让她坐正,看着她脸上未干的泪痕,心疼道:“虽然隔得远了些,但又不是见不到了,你能飞过去,她也能飞回来。”
惜文点点头。褚诏笑了,“好了,那就不要哭了。”抬手抹去她的泪,“我们回家。”
车里开着暖风,吹的人昏昏欲睡,惜文的脑袋软绵绵的东倒西歪,褚诏扶住惜文,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轻声说:“困了,就靠着我睡一会儿。”
惜文含糊应了一声,便迷迷糊糊睡去。半梦半醒之间,她好像听到头顶传来褚诏温柔的声音:“只要你不甩开我的手,我便是一辈子也不会放手的。”
星光璀璨之下,有人心中幸福满足,有人心中酸涩交织。
眼看离沁园越来越近,褚诏揉着惜文的发,道:“惜文,我们该下车了。”看着她不情愿的样子,褚诏好笑:“听话,回家再睡。”
惜文只得揉了揉眼睛,点点头。
下了车,冷风一吹,惜文的困意便去了大半,只觉得头昏沉的疼。褚诏帮她紧了紧领口,揽着惜文走进沁园,边说:“回家喝点儿醒酒汤,头就不疼了。”
家门口,惜文拿着钥匙,三次开锁未果,懊恼的说:“我明明没醉,怎么这钥匙就是不听我的话。”
褚诏在她身后,好气又好笑:“还逞强呢,明明都对不准锁眼。”
惜文转过身来,佯装愠怒的盯着褚诏,褚诏只得投降,“好好,都是钥匙的错。”说罢,他把惜文转过去,“我帮你。”
褚诏一手揽着惜文的腰,一手覆在惜文拿钥匙的手上,干净利落的开了门,语气中有笑意,“门是这样开的。”
惜文撇撇嘴,二人关门进屋,褚诏依旧揽着惜文。
“松手啦,我要去换衣服。”惜文拍褚诏的手,瞪向他。
褚诏却不动。稍一用力,就将惜文圈在怀里,轻声在她耳边说:“以后无论发生什么,只要你需要,我都会在你身边。”
本是温柔的安慰,褚诏却感觉到怀中的她突然僵硬,甚至有些微微发抖。
“怎么了?”褚诏紧张的询问,发现惜文的眼睛紧紧盯着他身后沙发的位置,眼眶发红,嘴唇有些颤抖,想说什么,却迟迟说不出来。
褚诏看着惜文的反应,终于意识到,有什么事,最终还是发生了。
他转过身去,看着沙发上长腿交叠,面若寒冰的男人,褚诏眼中平静无波,挡在惜文身前。
一室寂静。
向铖压抑住自己颤抖的声音,戏谑道:“怎么?当我是个入侵者?”
他清冷的声音在惜文耳中,就如平地惊雷一般,震塌了她所有的坚强。
这真的,是他的声音。
却不再有回忆中的温度,
他就这么,毫无预兆的,鬼魅一般的,再次出现。
不给她丝毫准备的时间。
腿一软,惜文踉跄几步,却被褚诏迅速扶住。
褚诏犀利的看向对面的男人,冷冷问道:“你,是向铖?”
向铖扬眉,像是没想到对方会知道自己的名字,清冷的嗓音再次响起:“我是向惜文的哥哥,向铖。”
褚诏冷笑,“你竟还说得出口,你配做哥哥吗?”
空气凝结,低气压笼罩着屋子。
向铖起身,走近褚诏,面上看不出情绪,淡淡说:“我配不配,轮不到你管,放开她。”
褚诏自然不肯,他看向身后魂不守舍的惜文,轻声道:“你若不想留下,我带你走。”
两个男人都看着她,惜文脑子里却是一团浆糊。
向铖看着惜文,语气柔和了些,“你不想看见我?”
惜文仍像做梦一般糊涂,她不知道应该做出怎样的反应,应该冲着那个销声匿迹五年的哥哥拳打脚踢,还是对着那个曾经宠她护她的哥哥破口大骂。
原来,万千情绪涌上心头,竟是这样的滋味。
向铖还在等着她的回应,惜文摇摇头。
“既然想见,便让你的男朋友离开,反之,我走。”还是那样冰凉的语气,褚诏却听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褚诏已经猜到惜文的抉择,可当惜文真的向他投来抱歉的目光时,心里,还是有什么碎裂开来。
褚诏一笑,揉了揉惜文的头发,“好,你让我走,我便走。”说罢,转身离去。
看着褚诏的背影,惜文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只是觉得,自己辜负了褚诏的心意。
可这一切落在向铖的眼里,却是一场他棒打鸳鸯的好戏。
“这么舍不得?”向铖看着失魂落魄的惜文。
惜文不说话,只是回过头来看着他,仔细打量他的眉眼,希望能找出来一点点她所熟悉的模样。
可她失败了。她的哥哥,温暖如春日暖阳,与她说话时,眼角眉梢具是笑意。可眼前的人,眉眼冷硬,语气冷嘲热讽,不见一点当年的影子。
原来,五年时光,足以让一个人消失。
看着惜文的样子,向铖努力让语气温和下来,“你们,同居多久了?”
惜文愣住,脑子又不太够用,“同居?”眼睛四下扫过屋子,才恍然明白,餐桌上两人吃到一半的早餐,衣架上放着的男士毛衣,鞋柜上摆着的男士拖鞋......
惜文心中冷笑,原来是因为这个兴师问罪呢。
“......我们没有同居。”
“褚诏也不是我男朋友。”
惜文抬眼,对上向铖的目光。
“你,也不是我哥哥。”
惜文头痛欲裂,不想再说,绕过向铖,径直回了自己房间。
眼泪终于如洪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一切都早已变了,你怎么会不知道?我哥哥,早在五年前,就丢下我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所以,你不是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