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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七年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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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很快就过去了。
回头想一想,可真漫长。
夏天的时候,我摔伤了腿,缝了四针。
猝不及防毕业了。
拉着行李东奔西走。
搬家也搬了很多回。
有一回我拉着行李箱站在下马村立交桥上,看着龙泉路的车来车往,想起了教场中路的蓝花楹和财大步行街的油泼面,以及我自己那个没多少知道的学校,心里惆怅得很。
我的学校默默无名,甚至让很多人羞于启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我那篇投出去的文章,我固执地写上学校的全名,一次又一次,可最后书寄到我手里的时候,打上的依然不是我的学校的全名。
我不知道当时自己是什么感觉,可能是委屈吧。
我一直是一个,分得很清楚的人。哪些人一开始就被划分在了哪个区域,那很大可能一辈子都是这样子。同学,朋友,亲人,家人,认识的人,和无从定义的人,喜欢的人……反正各种各样,井然有序。
就像,同事。
可是他不是。
他是我的同事,却是被我划分在安全区域类的,可以信任的人,尽管我对他,知之甚少。
我有一个很矛盾的地方,会轻度脸盲,一个人可能要重复遇见很多次,才会把他记住。但是我可以记住我见过的人的名字,声音,或者其他的一些什么,这些人一见面,就被我划分在了不同的区域。
他呢?
他出现得莫名其妙。
我记不住他的脸。
甚至记不得关于他的任何特点。
就像现在,我也想不起他的脸。
他的特别之处,在于他给我的是一种感觉。属于他自己的,也是属于我自己的一种感觉特质。
我记不得第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什么样子什么场景。
关于他的一切是模糊的。
音容笑貌。
全无印象。
至此方知,他与我而言,恐怕有些特别。
我的反射弧极长,就像有一回,不知为了什么事,心疼得厉害,用现在的话来说,我当时觉得自己的心是真的碎了,又像是被人硬生生把心掏了出来,很疼,一瞬间整个胸腔里空荡荡的。可是大概过了一个月,我才突然觉得,好空,好疼,好难受。
就像那天摔倒,血流如注,明晃晃的日光下伤口艳红,触目惊心。朋友被吓得脸色苍白,眼睛扑簌簌地落,她说好疼的样子。而我冷眼看着,直到看着漂亮的女医生把伤口缝合,看着她把伤口又拉又拽地穿针引线,我的内心毫无波澜。直到后来有一天,我看着腿上那个印子,不是很长的一条,瞬间觉得疼得不得了。
可是,哭吗?
并不能。
我小时候很爱哭,现在却不怎么会哭了,虽然很多时候依然很想哭,但不会了就是不会了。
秋天快要结束了。
我从前喜欢一个人,决定在大学毕业之前没结果的话就不喜欢了。我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是高二。
我终于毕业了,也不喜欢了,放下得很彻底,没有留恋,没有遗憾,我喜欢的时候很认真,放弃的时候也很认真。
求而不得吗?与我而言,并不是那么难过。我啊,我只喜欢我有的东西。
当我坦坦荡荡,踏入了一个新的地方,遇见了Α。从此以后。我姑且就叫他A先生吧。
他出现的时机刚好,多一秒,晚一点,都不会是现在这样。他不太会说话,性格算不得很好,不很高,长得还算可以,但是显得十分老成,应该是温柔的,也可能是孤僻。总之,大概就是这样子。
我非常喜欢他的名字。还开玩笑似的和朋友说,我因为一个名字喜欢上了一个人。
一语成谶。
他有一双特别好看的眼睛,笑起来很好看。
我觉得很可爱。
于是有了无尽的耐心与包容。
我总是这样。
对待某些事和某些人,并没有什么下限。
冬天的时候,我大概意识到自己有点喜欢这个人了。
或许他结婚了。
或许他有女朋友了。
或许他有未婚妻。
再不济,或许有心上人。
猜测很多,而我面无表情。
我每天都很颓丧,没精神,不说话。
直到他说他单身。
我很开心。
但是我从来不是主动的人。
我还在联系的朋友,不多,也不少。
我却从来不是主动问候的那个人。
不知道什么毛病。
断断续续的接触。
我依旧是那个从不会主动联系的人。
有段时间听说他好像要结婚了,那段时间没有任何接触。
很久之后自己狠狠哭了一场,依然万事大吉。
直到有一天,得知并非如此。
开心吗?
非常。
但仅仅如此。
2020。
非常令人难忘的一年。
你来我往的试探。
最后。
还没有最后。
喜欢吗?
不知道。
难过吗?
或许吧!
何去何从?
顺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