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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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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力失控,哈。”梁壁哈完,将天蚕锁收回,数十把水刃闪着寒光从四面八方射向地上的李管家,皮肉绽开,血花四溅,哀嚎惨叫不绝于耳。
“修炼多年化作人身,在人世辗转数载,学的都是害人的本事吗哈?!想要落叶归根就回你的深山野林,学什么伟人济世,还想给自己立神像是吗?!没水就撒泡尿照照你个贱样!你也配上神台!”梁壁边骂边运转灵力化为利器,激动的情绪在胸腔翻滚,有股挤压感,仿佛不宣泄出来,会自爆。
“对……不起。”李管家也不笨,三十年前那个被迫失去母亲的孩子应该就是眼前这个暴怒的青年。
如果时光能倒退,他希望自己不要选择留在这里。
梁壁冷笑,“这三个字我要不起,太廉价了。”
躺在怀里感受着梁壁难过愤怒的白银很不舒服,那股打从心底的悲哀伤痛令它想哭,可是它没有眼泪,这让它很难受。
李管家闭了闭眼,无力维持人身变回原形,一头伤痕累累的黄鼠狼气息奄奄地瘫在地上,清辉映照下皮毛泛着光亮,若没有斑斑血迹沾染着,感觉很柔软蓬松。
身上的痛楚多到麻木,黄鼠狼半睁着眼睛,“我把命赔给你。”
“呵,你可真有诚意,专拿不值钱的东西赔给别人。”话音刚落,梁壁忽然勾起嘴角,露出个残忍的笑容,“不过,你还真有一样东西挺值钱。”
黄鼠狼睁开眼望过去。
“妖丹。”
黄鼠狼还没反应过来,四肢就被水链捆着,伤口血流如注,汇聚在身下泅出一汪血水。
段瑞和司徒炎杀过妖魔鬼怪无数,但都是快速绞杀,从不搞虐杀敌人的把戏,第一次正面看着自家学院的人准备活剥强取妖丹,这感觉很不好,仿佛他们是反派在干着十恶不赦的事情。
“给他个痛快吧。”一直没出声的司徒炎蹙起眉头道。
“梁壁,丑时快过了,不要为了他浪费时间。”段瑞轻声劝道。
“很快的。”梁壁对着段瑞笑了下,段瑞看着对方良久,默默移开视线。
梁壁说很快就真的很快,只见他徒手如钢刀般直抹入黄鼠狼腹部。
“啊!!!”伴随着黄鼠狼的惨叫声,再抽出时,血红的手掌躺着一颗土黄色的珠子。
地上的黄鼠狼抽搐得更厉害,眼神都开始涣散,皮毛如同年久失修的画轴,慢慢失去原有光泽,也昭示着生命力的流逝。
司徒炎看不过去,连郭伦也顾不上,转身如游云般飘走。
月光斜斜地挂在天边像颗硕大的夜明珠,既光亮又不刺眼,映得梁壁的皮肤更瓷白,寒夜的风调皮地撩起耳边细碎的发丝,扫过低垂的眼睫,颤颤地,滴答滴答细微的响动,骚动着人的五感,黑色的衣袖瓷白的手腕猩红的手心里托着一颗黄色的珠子,段瑞静静地看着伫立在月色下的人,明明只是几步之遥,却如同隔了道天堑。
只有郭伦拿出布袋和手帕递给梁壁,“擦干净,再装袋子里。”
梁壁接过手帕,认真地擦拭着手上的血和珠子,目光也不抬地道:“段少爷,要是受不住可以先离开。”
听到这句话,段瑞的心仿佛被一把钝刀慢慢地磨着,眼角微热,恨不得冲上去拽着对方的领口问,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和被区别对待吗哈?!!怎么不叫郭伦先回去!!?“段少爷”三个字在昨晚听起来带着旖旎情怀,现在怎么听怎么不顺心!
不过理性的一面让他深吸一口气,“我等你。”
梁壁撩起眼皮,瞥了他眼,“这事没完,仇我是一定要报的。”
段瑞没再接话,郭伦看了他俩一眼,觉得再这样下去梁壁注定孤老终生。
不知过了多久,夜风呼呼地,吹散了腥味,带来了十分的寒冷,以及几不可闻却掷地有声的耳语和温暖的怀抱。
“我陪你。”
夜过了大半,月光清冷,寂静的街道上倒影着两旁的屋檐楼台,长长的街道尽头缓缓出现晃动的人影。
“一晚上的打打杀杀,就不能明天再来布阵的,这里的人估计过不了这个年,何必急在一时。唉,天道轮回,报应不爽,这都是命啊。没有先人种下的因,就不会引起今日的恶果,可怜这些被阴煞影响到的孩童。”郭伦边抱怨边长吁短叹,想到这里的人,尤其是当年跟着李德先祖作恶的人,几乎整个村的人都参与了。
“早日解决,早日回去,谁想留在这里吸晦气。”梁壁淡淡地道,嘴角微微翘起,显然,心情很不错。
郭伦打了个喷嚏,拢了拢身上的衣袍,司徒炎走得快没带走。可怜地擦了擦鼻头,红彤彤地,瞄了眼梁壁,心里冷哼,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一副割袍断义老死不相往来的死样,现在就像见着蜜糖的熊样,看不过对方的好心情,冷笑,“你可真积极,不是要报仇吗?夜深人静,最适合放火,烧个干干净净,不就称心如意。”
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是梁壁如数家珍的优点之一。
“老子的仇肯定要报,要不是这群杂碎,老子就算出生在荒郊野岭,都还有娘亲照顾。”梁壁越说越阴沉,“现在我非拆了这些人的骨不可。”
看着梁壁秒变的神情,郭伦转头问段瑞:“你真不考虑换个伴侣?你们认识不深,别被皮相骗了,这种摆明精神有问题,分分钟前一秒还言笑晏晏,下一秒抄起棍子把人往死里打的哦。”
段瑞但笑不语。
“这不是危言耸听哦,请回忆下半刻钟前的情景。”郭伦友情提醒。
段瑞仍然笑而不语。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要考虑清楚。”
段瑞弯着眼睛,笑得如沐春风,阳光灿烂,像一朵向阳的向日葵。
郭伦觉得吧,段瑞要样有样,要钱有钱,论家世没几个能比得上,不然学院的师姐师妹不会像苍蝇叮臭鸡蛋地围着转。
身边的俊男美女才子佳人有权有势的选择多得是,怎么就眼瞎看上除了皮相就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
再看看梁壁,要钱没钱,还是个孤儿,长得还算周正,人品还算好,就是脾气不是很好,要数优点没几个,缺点一箩筐。
望着段瑞月光映照下美好的侧脸,郭伦决定再接再厉地挽救一下,“段师兄,我给你讲个故事,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茅草房……”
“……茅草房里面有只鬼长得好看……”
见段瑞侧耳认真倾听,人生的好看又温柔真的有特权,郭伦刚在心里感慨完旁边就伸出来个人头,死鱼眼白脸皮,冰冷的爪子摸上他的脖颈,郭伦触电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符修很少撞鬼或被鬼缠,因为画符需要,朱砂黄符桃木笔之类必备,就算放在储存袋里,辟邪驱鬼的功效没受到影响。
郭伦抚着蹦蹦跳动的胸口,又惊又怒地望着那只不怕死的“鬼”。
冷质感的嗓音阴森森地说,“老子除了皮相长得好,性格温和又讲道理会过日子,哪里不好呢?!从小到大遇到能坐下好好谈人生的妖怪有多少?啊,它们见到老子就开心得要开唐僧宴,话都不说就打打杀杀起来!老子长得细皮嫩肉有错吗啊!每次都这样,回回捺着性子谈下大道理,回回都逼着老子打它们!”
段瑞惊讶:“……”
郭伦张口欲言,被梁壁严肃脸抬手阻断,“这说明什么,说明老子不是主动挑是非的人,品格高尚呢!经常帮助迷途中的羔羊,感化穷凶极恶的妖怪向善。”
“……你辛苦了。”郭伦翻了个天大的白眼。
梁壁还不过瘾,觉得三言两语不够表达他的优点,用手指戳着郭伦的脑袋作批评,“认识这么多年,生活这么久,我这些高洁品行你半点学不到,净学外面的糟粕。你这到处胡造乱编的坏习惯要不得,你家祖坟烧高香冒青烟了,能有老子做你朋友,心胸广阔,不与你斤斤计较,外人可不会让着你。”
不清楚他家祖坟在哪个犄角落,但肯定忘记积德了,才认识到这个暴力狂。郭伦心里吐槽瞪着死鱼眼,麻木道:“大爷,悠着点你的手劲,小心溅你一脸脑浆。”
“头长这么大,又硬,没那么容易裂。”梁壁又戳了两下才收手。
旁观的段瑞眼里带着浅浅的笑意,听着梁壁似真似假的胡话,配着郭伦歪脖子上吊生无可恋的表情,很是喜感。
带着笑意的嗓音回答着郭伦的问题,“不换了,刚追到人,就反悔,会被打死的。”
嬉闹中的俩人一顿,梁壁甜蜜地扭拧了下,拍着同伴的大头,“你看,就因为老子这么好才吸引到同样优秀的伴侣,你啊,老大不小的了,遇到喜欢就别憋着,大胆追求,知道么?”
郭伦面无表情地任由某人拍皮球地拍他脑袋,要不是看在多年相识的份上留点面子给某人,恨不得把几年前某人春心动还不敢行动还玩深沉玩神秘的傻逼行为公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