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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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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吵闹着,外面匆忙地走进来一老一少,挎着医箱,那泼辣妇人见到这俩人,就立刻哭嚎起来,“贾大夫,您可来了,我嫂子刚被蛇咬了,脸色都白得像鬼了,可能中蛇毒了!我可怜的嫂子啊,这是遭了什么罪啊,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大哥可怎么办,我两侄儿侄女可咋办,嫂子啊,您可千万别有事啊!”
梁壁撇了撇嘴角,“这可真是亲人呐,流这么点血,这小姨子就上赶着哭丧。”
“人家不是请了个假大夫,现在开始哭,也差不多是时候了。”郭伦眯着眼笑道。
站在一边边的高瘦妇人也觉得同伴有些夸张,拉了下泼辣妇人的袖子,低声说了句,泼辣妇人就收起那嚎哭的姿态,换成细细地抽泣着。
梁壁把手指从白银嘴里抽出来,从怀里拿出手帕,“什么都用嘴咬,脏不脏啊你,不要闭上嘴,沾上脏东西,要擦干净。”
白银温顺地张着嘴,任由梁壁用力拔山河的力道擦拭那细小尖锐的牙齿。
“好了。”
白银听话地闭上嘴,嘴里的小尖牙仿佛颤了颤,牙齿根酸软无比,白银用小脑袋想着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想着想着,想起之前跟大黑哥去抓食物,遇到皮厚肉实,一口咬上也没有这种感觉,刚才碰到的只是白胖的肥肉,都还没咬上呢。
由于牙口感觉怪怪,白银怏怏地爬上梁壁的怀里,脑袋耷拉在梁壁的锁骨处,舌头吐得极为缓慢。
司徒炎看白银不舒服的模样,关心地问:“要不要找人看?白银好像不舒服。”
梁壁用手指碰了碰白银的小扁头,见白银没像平时那样抬头蹭自己手指,只是轻微地偏过头,蹭了蹭自己的锁骨,虽然隔着层衣物,但还是感觉白银的蹭动并不是无力,而是撒娇。
“没事,可能心情不好。”
那边贾大夫诊断完,只是手指破了点皮,并没有中毒,止了血,基本就没事,至于脸色为什么这么苍白,多半是吓到了,回去多休息就好了。
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几个高大的男子簇拥着一名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进来。
一看到被人围着的镇长夫人,立刻嚎叫着上前,“夫人呐,你不能有事啊,贾大夫,您一定要保我夫人母子平安啊。”
站在一旁的贾大夫无奈地复述刚才的诊断。
准备拿小碟子的龙须糖安慰儿子的梁壁震惊:“这不是胖,是要生了?”
郭伦=-=:“俩侄儿侄女?”
司徒炎摇着扇子:“第三胎?”不是说新出生的孩子越来越少吗?
站在梁壁旁边的段瑞上前,俩大汉立刻伸手拦着。
段瑞道:“请问是李德镇长吗?”
紧张地听完贾大夫的诊断就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回头看去,就见段瑞那张俊美无俦的脸,长得不是一般的好看,打眼望去,旁边站着三个年轻人,相貌都是不俗,芝兰玉树,五官精致,风流倜傥,高冷炫目,那皮肤,那眉眼,那气质,都不像普通人家能培养出来,感觉就像之前见到的太一宗门的仙人们,只是这些年轻人身上并没有那些仙人们睥睨世人高高在上的姿态。
这些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气质又如此好,想想应该是外面的世家子弟,虽然不知道对方身份,但是感觉不太好对付。
但是!想他李家能在东陵数一数二的富庶小镇里世代做镇长,可想而知,他家的根基和人脉不是一般人能比拟,平时有往来的高官子弟见到他都要乖乖叫一声李叔。
一想到自家儿子差点出事,气焰立刻蹭蹭地上来,“光天化日残害无辜百姓,你们是哪里来的刁民!?”
话音刚落,咬着龙须糖的梁壁忽然对司徒炎道:“刁民,吃糖吗?”
司徒炎摇着扇子淡淡地望向李德镇长:“……”
李德镇长被这大冬天摇扇子脑袋应该异于常人长着一张风流面相的男子凌厉眼神吓到,心里惴惴不安,挪了挪脚步,往大汉的背后一缩。
段瑞好脾气地递上木牌,“我们是皇家修真学院派来的。”
大汉防备地瞪着段瑞的动作,就是不接木牌。
“皇家修真学院?”李德镇长让大汉接过木牌,自己从怀里拿出一块玉牌,嘴里还在不屑地以一镇之长的气势说着,“你们要知道,就算是学院的人,都不能随意伤害无辜老百姓,这是触犯律法,轻则入天牢,重则处以……段…段…段瑞!”
富庶小镇不是闭塞的城镇,而且这里还是重要的交通枢纽,前往繁星之都的必经之路,客栈茶室都是探听消息的场所,若还想要更多的消息,可以去找当地银楼的掌柜,只要你出得起价钱。
小镇盛产银器,还能被朝廷允许开采小型银矿就知道,小镇的能人比比皆是,天时地利人和,合该是上天给的好运气,外来人想插一脚,还要看你有没有这本事。尤其现今的镇长,既有祖上积累的人脉,本人又是能言善道,脑子活络,交际又广泛,两年前凭着自身的优势,即使人到中年,还是娶到了当地最大银楼的小姐做夫人。
这就是瘫坐在椅子上的肥胖妇人。
李德镇长是知道段瑞的,不但知道段瑞,还知道段瑞的两位友人,司徒炎和凌恒,这人说到年纪该是二十六七,从十年前几乎就是繁星之都的闺阁姑娘非君不嫁的对象之一,无数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上过门提过亲,这就有和他交往甚密的顾家,当朝吏部尚书的侄儿曾不忿地说过段家的嚣张,说什么不插手小辈的婚姻为理由,推了他家表妹。
想到这次请皇家修真学院的人来帮忙的事情。
李德镇长态度立刻转变,推开大汉,激动地拉着段瑞的手道:“贤侄啊,叔可把你们给盼来了,你们一定要保我夫人母子平安啊。”
段瑞,梁壁,郭伦,司徒炎:……
镇长夫人,镇长妹子,镇长弟媳都一脸Σ(⊙▽⊙”a:……
在一番解释过后,梁壁宽宏大量地原谅了镇长夫人等人的无礼之过。
李德镇长带着夫人弟媳和小妹以及段瑞一行人回到李宅。
在这期间,梁壁留意到那位□□并没有随行,不经意地问起,弟媳一脸疑惑地说没其他人,李德镇长的小妹眼高于顶,就算有其他人在,也可能是悄悄地离开。
梁壁若有所思地看着众人的面相。
李德和他夫人都是福缘深厚的面相,命中有一子一女,然而镇长夫人有一劫难,若能跨过,从此以后长命百岁福寿安康。
再结合此次任务,不难猜测,镇长夫人的劫难在眼前了。
来到李宅,李德镇长安排了个院落供他们休歇,晚上还有洗尘宴。
李宅准备周到,早备好热水,茶点。
洗尘宴上,李德镇长本不应在用膳时间讲这些倒胃口的事情,但是想到这些事情就要发生在自家夫人身上,就忍不住了。
“怀有身孕产子本有风险,我们小镇的人口虽不多,但是每年都有不少婚娶喜结连理,孩子出生是天大的喜事,每家每户都会为孩子摆满月酒。但是近几年,孩子出生的逐渐减少,反而因生产丧命的妇人每年都有,就算是找了做了十几年接生的稳婆和大夫都逃不过生产期间的大出血,而且说来奇怪,那大出血是止都止不住,流了满床满地都是,唉。”
司徒炎和段瑞听到满月酒这段,就已经停下筷子,郭伦想到大出血的场面也有些膈应,梁壁夹着块血豆腐顿了下,往白银的小碟子里放,等了一会见李德镇长还在哀叹,不由催促道:“孩子呢?”
陪席的除了李德镇长外,还有他大舅子,镇上第一富豪。
李德镇长看着吃得满嘴红艳艳的梁壁,今晚的菜肴都是偏清淡,除了那道酱爆猪红放了辣椒炒,偏重口味。
“孩子自然是保不住,都是胎死腹中。”李德镇长唉声叹气地。
白银吞了块血豆腐,嘴里火辣辣地,桌上没有水,也没有汤,只有一个小酒壶,白银是条自力更生的蛇,祂爬下桌子,停了两三秒,顺着空气中的湿润程度来分辨方向。
李宅是祖宅,且在小镇资产颇丰,经过几代人的扩建和修葺,可谓小桥流水,繁花似锦。能把活水从外面引进来流淌整个李宅再从另一边流出,可想而知李宅的占地面积有多广阔,从内室出来,就见到不远处的小溪流,小溪流连着个荷花池,荷花池和溪流之间有座小拱桥,
溪流流动缓慢且浅,最多到小腿,白银爬到溪边,舔着溪水,溪水冰冷,很快就缓解了口中的火辣。
天上的月光很亮,洒在溪流上映出点点银光,倒映出周边的事物。
白银本是蛇类,就算是开了灵智,但是与生俱来的习性,还是令祂在这寒冬腊月的时节想冬眠,白银吐了吐舌头,但是这里没有洞穴,就这样睡在路边很容易被人抓去吃了。
白银忍住昏昏欲睡的欲望准备往回爬,在转头的瞬间,见到桥上有人站着,白银虽是蛇,但祂不是一般的蛇,祂是靠眼睛认识这个世界。
祂盯着那里看了良久,才慢慢地往亮堂的室内爬去。
从寒冷的室外爬入温暖的室内,白银困得两眼都开始打架了,爬回梁壁的怀里,找了个地方窝着就睡了。
梁壁低头看白银,虽然他现在身体强壮不怕寒冷,但是隔着中衣在寒冬腊月被一条冷冰冰的蛇缠着,依然会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段瑞看时候不早,也就提议早点回去休息。
“你们早点休息。”李德镇长起身送四人出去,大舅子也跟随其后。
路过小桥时,白银微微抬起脑袋,微睁着眼睛,平静的水面被阴冷的夜风拂过,引起细碎的涟漪,如同破碎的镜面反照出冷冷的银光。
无端让人觉得惊惧。
回到小院,各人回到房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