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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当今圣上,最终就是被这些奉月教的人给活活气死的。

      上辈子赵崇登基后,曾为铲除奉月教,将所有身上有月牙徽记的人抓起,宁枉勿纵,一律斩杀。雷霆手段下或许有不少冤魂,但气死先帝的奉月教也确实在男主的果决下迅速且彻底的铲除干净了。

      思及此,苏锦墨不敢等闲视之,她倒吸一口凉气,转头压低了声量,对碧螺道:“去告诉吴管事,刚刚那人不许用,立马将他打发出府。”说罢,转身率先离开了西院。

      碧螺正云里雾里,心道那人是何处得罪自家小姐了?她怎么不知道……

      可既然小姐有令,她也只得照做。

      碧螺将这话传给吴管事,吴管事疑心是周甲冲撞了小姐。不过这种事也不好问,只连忙依令行事,将这几日的工钱给周甲结了,又额外给了两百文,把他打发出了苏府。

      碧螺回墨兰苑时,苏锦墨已侧卧在了床上。她身子朝里,未转头单听脚步便知是碧螺,“那人打发走了?”

      “小姐放心,那人叫周甲,我亲眼看着吴管事将他打发走的。”

      “嗯,那我再睡一个时辰。”说着这话,锦墨打了个哈欠。

      碧螺将西边的窗关了,又放下遮光的帘幔,这才悄声退了出去。

      乏归乏,可被刚刚的事吓了一激灵,苏锦墨这会儿躺到床上却也不能立时睡着。她不断思索着那些江匪的事,又猜测来苏府的这个江匪只是巧合,还是有什么图谋?

      若说图财,其实京都肥羊那么多,她苏家委实排不上号,随便挑个商贾都比她家有油水。

      若说只是巧合,难不成江匪还真是来打短工的?

      初想时,锦墨觉得这太荒谬,指望妓子从良都比指望贼子回头靠谱。可细想之下,江北水患,当前形势的确不利于他们生存。

      而且江湖中各有各的地盘,江匪便只能做江上的买卖,登陆非但官府会抓,就连山匪陆匪那些同行也不会放过。指不定那人还真是想靠上岸打打短工,挨过这个困难时期。

      天马行空的胡想着这些,不知不觉锦墨就睡了过去。

      许是睡前的那些遐想吓到了她,她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梦里那个叫周甲的人,手提长剑追杀她。至于为何要追杀她,她也不知,她只没命的在林中狂奔,周边是一片黯淡,唯一的光亮来源——那轮弦月,也被密林遮挡住了。

      她辨不明方向,也找不着出口。

      跑啊跑,她终于将周甲甩出了一些距离,就在她心中暗自庆幸小命要保住时,突然有一庞然黑影蹿至她身前!

      她定睛看,这不是那个独眼将军么!

      他手提金背砍山大刀,狞笑着向她逼近,一脸狰狞。她后退几步,转身想逃,可退路却被终于追上来的周甲挡住了。

      两个高大精壮的匪徒一前一后夹击她,刀剑朝着她头顶挥舞而来!

      月光穿过叶隙,映射下来,那刀剑的寒芒将她两眼刺痛。她支起胳膊在脸前格挡,双眼紧闭似是认了命。可那刀剑却迟迟没有落下。

      良久后,她睁开眼,却看到独眼将军和周甲双双倒在她身边,胸口皆插着一支羽箭。再往一旁略高的地方看去,竟是赵崇站在那粗壮的枝桠上,手里挽着一张弓。

      如银的月色洒落他的头顶,为他镀上一圈高洁的圣光,那修长的身姿越加神圣起来。他倨傲的抬了抬下巴,薄唇轻抿成一条直线,似笑非笑,风光霁月。

      也不知怎的,四目相接之际,苏锦墨忽地就觉心下猛跳起来。这感觉,比先前被前后敌人夹击时还要强烈。只是这回不是出于害怕。

      带着这样莫测的情绪,苏锦墨从梦中醒来。

      先前被人追杀的恐惧感还没完全褪去,后来与赵景焕对视时的跃动亦是深刻,清醒过来的她只觉后背发凉,冷汗涔涔。

      她疑惑自己为何明明厌恶赵景焕,却偏偏他在她的梦里是那样伟岸,甚至还救了自己?

      坐在床上发怔了许久,她终于想到一个足以说服自己的解释。那便是因为上辈子赵景焕剿灭了奉月教,故而她梦里被奉月教的人追杀时,便理所应当的将他代入了那个解她困局的英雄。

      是了,必然是这样。

      想通此结,苏锦墨终觉心里舒坦了些,还好一切都讲得通,并非她内心深处对他尚有一丝残存的留恋。

      再者想来,其实赵景焕也并非一无是处,起码这昔日的功绩,足以令他在青史上垂名。

      “小姐,你醒啦~”

      碧螺端着一盆温水进屋,刚刚隔窗听到屋里有窸窸窣窣的动静,便猜到苏锦墨是睡醒了,于是立马备了水进来伺候她盥洗。

      边将帕子在水中投湿,碧螺边带着想不通的语气,不急不缓的念叨:“小姐,今早被您遣走的那个短工,叫周甲的,这人也真是奇怪。”

      “他怎么了?”苏锦墨一听这名,双眸立时警惕的瞪大起来。

      “倒也没什么,就是吴管事将他打发走后,他竟一直徘徊在府门外,久久不肯离去,却也不肯说还有什么未了的事。”

      苏锦墨娥眉拧作一团,隐隐觉得此事蹊跷中透着不妙。随即追问:“现在可走了?”

      碧螺摇摇头:“应当还在门外的,不多会前有外出采买归来的丫鬟,还见到过他。”

      “那我去看看。”一行说着,苏锦墨拿帕子匆匆擦脸,趿上绣鞋便往屋外去。

      碧螺略讶异于小姐的紧张反应,总觉得不过是个短工,有些小题大作了,不过还是麻溜跟了上去。

      来到正门不远处的偏门后面,锦墨只将铁门开了一条小缝,果然看见那个周甲就在对过的墙边靠着,一双眼还盯着苏府正门。

      她眉头紧皱,若说之前她还想过这人可能仅是因着今年水上买卖的艰难,而碰巧来苏府打个短工,可现在这猜想便要推翻了。若仅是如此简单,他断乎不会被辞退了,还流连不肯离去。

      可是锦墨想了想,奉月教和苏家又没什么瓜葛,周甲何必这么上心苏府?

      她将门先关上,人却杵在门后没有离开,她皱眉心中仔细盘算着。上辈子苏家头两年是太平的,没有江匪来府中行过窃,那么照理说这辈子也不该会有。

      想到这里,锦墨的心稍稍放下一点。可随即又想出另一种可能!

      既不是为财而来,那有没有可能是为寻仇而来?她在邺城将独眼将军开罪了,都说江匪最是记仇,若独眼将军刚巧就是个爱钻死牛角尖的主,难保不会撒下各地的网,来追击她这个从他手中逃脱的肥羊。

      那么先前她被独眼将军和周甲追杀的噩梦,居然可能成为现实?

      苏锦墨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小姐,您没事吧?”碧螺随之一惊,面上满是担忧的看着自家小姐,“这是突然怎么了?不过是个奇怪的短工罢了,就算有贼心,咱们苏府那么多家丁护院,还能让他把屋顶给掀了?”

      锦墨长出一口气,右手捏着一方丝帕抚在心口上,看看碧螺,一时拿不定主意是否要将实情告知她。

      其实邺城遭遇江匪之事,碧螺都知晓,她原也没必要瞒她。只是想到上回碧螺吓昏过去的事,她觉得这丫头委实是太不承事了。加之早上周甲之事她也觉得兴许是巧合,便没给碧螺细说。

      如今,却是不想再瞒着碧螺了,毕竟三宝尚未回府,她身边最信得过的人也只有碧螺一个。

      “碧螺,你可知今早为何我要叫你打发走周甲?”

      碧螺摇摇头,“我不知。”

      原本还以为是他下力时光着膀子,冲撞了自家小姐。可听小姐这话音,显然不是这么单纯。

      锦墨向前倾了倾身子,拢一只手在她耳上,悄声道:“邺城酒楼里劫持我的那些江匪,右肩上皆有一个月牙,若我猜的没错,那是他们勾帮结派后统一的徽记。早上我瞧见周甲的肩膀上也有一个。”

      她撤回身子,看见碧螺的双眼瞪得已如铜铃一般大小。

      “江……江江匪?他们来苏府了?”说着,碧螺的两眼便作势要往上翻。

      锦墨无奈的叹口气,就猜到她八成又要被吓得不轻,连忙安抚道:“没有‘他们’,就周甲一人罢了。”

      听了这话,碧螺稍微冷静下来一些,惊恐的往门的方向看了看,想着江匪如今就站在苏府门外,她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锦墨拉上她的手,拽着她回了墨兰苑去。

      “听我说,怕是没用的,当下最要紧的还是得查清楚周甲来这里是想做什么,以及跟谁一起来的。”锦墨坐在明间的方案旁,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递给手正哆哆嗦嗦的碧螺。

      她如今最怕的是,独眼将军也已到了京都,毕竟江匪是绝不可能一人独自行动的。想到独眼将军那张蒙着油黑布条粗蛮的大方脸,她便觉得胃里有东西往外翻腾。

      “怎……怎么查?”

      “你去找两个这几日没去过西园的面生小厮,扮做商贩从后门溜出去,跟着那个周甲。”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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