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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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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界很久没有热闹的喜事了,如今狼族的少主晏季安要成婚的事还没一天就传遍了整个妖界,甚至在虎族众人的八卦之下还传出了六界。
晏季安已经二十五万岁了,在妖界这个年龄有的妖都已经三妻四妾了,外边都在传晏季安这辈子肯定非风婉婉不娶,要知道前几万年晏季安行走六界找风婉婉的时候,都说比他吃奶还使劲儿。风婉婉是翼族半妖,生在翼族却被人嫌弃,身体柔弱长得闭月羞花,特别是眼下的一颗痣,看人时就差勾魂了,听说这风婉婉是晏季安少时的救命恩人,还为了救他被醉歌楼的伙计绑了去,世人都说翼族阴险狡诈,晏季安却坚定的说风婉婉与其他翼族不同。刚寻回风婉婉的那几年,晏季安可谓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哪怕是风婉婉要月亮他都不会犹豫的去摘下来,就这么一个晏季安放在心尖儿上的人却不是他成婚的对象。
晏季安是要与殷簇成婚,是晏父安排的,容不得晏季安反抗,为了这事父子俩闹得很僵,最后还是晏母出面给晏季安和殷簇的婚约立下了两万年如若还是无法接受就允许他们合离的规则,晏季安这才勉强答应,却也不见得有什么好脸色。
晏季安为什么会如此抗拒与殷簇的婚约,因为殷簇是男子,殷簇是蛇族的遗民,殷簇还是晏季安曾经的师兄。
晏季安对这个师兄还是很喜爱的,当然是在此之前,他们一同在人界的斩雨山修炼之时,当时他被晏父送往斩雨山,在那里第一次遇见了殷簇,对于这个师兄晏季安的印象就是不爱笑不爱说话,但是很温柔,还有点软软的。在人界十年的他们自然是没多少变化,但是师傅却说自己老了,在最后一次教他们后便让他们下了山。下山后的晏季安他们并不会着急回妖界,可能只有他,因为殷簇说他在哪里都一样。就这样他们在人界又混过了一个十年,多半都是殷簇在给晏季安收拾烂摊子。
一年人间七夕,花灯游河,晏季安和殷簇正在画舫上欣赏人界的烟火,突然听见岸边众人哗然,两人向外看去只见一艘装饰华丽的游船自上游而来。
晏季安品着茶,眼睛看了一眼对面的殷簇:“听说这便是醉歌楼的游船,师兄可想一睹船上佳人的芳容?”
“我?”殷簇回看对方一眼,笑道:“我不曾想。”
晏季安见对方不上钩,继续对对方挤眉弄眼说道:“师兄真的不想吗?听说这醉歌楼可难得一见。”
醉歌楼虽然名为楼,但其实只是一艘大型画舫,楼中艺人皆为貌美男女。醉歌楼没有固定之处,游走于六界,所以能看到一次以为不易。当它游至神界、仙界时画舫中皆为清倌,游至冥界、魔界处就开始了淫靡的勾当,而游至人界、妖界时则没了这些规矩,可上船吟诗作画也可颠鸾倒凤。
殷簇低头续茶,声音低低的:“季安若是想,去就便是了。”
晏季安咳了一声,连忙送茶入嘴:“不去不去,师兄在哪儿我就在哪儿,不把师兄守好了把你丢了怎么办。”
“贫嘴。”殷簇笑了笑,转头看向船外,不再理会晏季安。醉歌楼的舞姬正在船头表演,虽不想再见那船,但若这人想看,便陪他看吧。
舞姬只是开场戏,等舞姬们最后一个动作谢幕后,船头被醉歌楼的伙计推出一个巨大的闭合花苞,足足能容下一人有余。就在晏季安和殷簇猜想其中有何奥秘之时,岸边传出不少尖叫的女声和议论,花苞慢慢打开,中间是一名被束缚着只着薄纱的女子,薄纱根本遮不住什么,那女子见这么多人在岸边已经开始恐慌的哭了起来,晏季安他们的画舫只能看到女子的背面,殷簇早在发现是名女子后便转过了头不再观看,而晏季安却死死盯着女子的背,或者是女子背上的疤痕。
晏季安幼时贪玩,刚学会化人型就跑遍了妖界各处,有次跑到妖界边缘的一座雪山上迷失了方向还遇上了雪山上的猛怪,吓得变回了狼型。晏季安被猛怪追逐到快跑不动时遇到了一个长发小孩儿,小孩儿一把抱起还是狼崽子形态的他,不知跑了多远小孩儿把晏季安放在了巨石后面,只身跑去和猛怪搏斗,只见小孩能控制周边的碎石向猛怪砸去,还能使地面突然垄高做防御,只不过小孩儿力气有限,与猛怪搏斗几番下来后已经气喘吁吁,一个不注意就被猛怪偷袭,晏季安听见小孩的惨叫,然后有润热的液体溅在了自己眼睛上,似乎是血的味道?再睁开眼就见小孩儿的左肩被猛怪划出了三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小孩儿却不服输的继续操控着石头,终于将猛怪埋在了碎石中。
晏季安找不到回家的路,雪山又太冷,小孩儿只能将他带到雪山脚下的树林中等待,因为受伤小孩儿还发起了烧,好在晏季安勉强又能变回人型,两人互相有个照应。后来晏季安将自己的玉佩藏在了小孩儿衣服里,因为还不会说话,送了几次小孩儿都没要,只能偷偷藏了。这天小孩儿在山洞里生火,晏季安就出去找野果子,本来找到了蜜果想带回去给小孩儿尝尝,却发现几名打手正在强行带走小孩儿,打手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小孩儿的法术竟完全使不出来,晏季安想过去帮忙,小孩儿看到他就拼命的摇头,示意他快跑,幼时的晏季安知道自己没有能力也没有法子只能跑开,等他再回到山洞时小孩儿和打手们都不见了,晏季安只身在山洞待了丹田终于被来寻他的狼族族民找到。
画舫花苞中的这名女子和当年救自己的小孩儿有一模一样的伤痕,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晏季安开始心跳不已,呼吸沉重了起来,按耐不住想去一探究竟。
殷簇察觉到晏季安的变化,转头看向他:“季安?你怎么了?”
晏季安站起身:“没事,师兄你在此稍等,我去去就来,有什么事你直接用传召符召唤我。”说完便用法术遁觅了身影。
醉歌楼船头的花苞已被撤了下去,又换上了一批乐师演奏。
晏季安隐去身影在醉歌楼内发现了这名女子,雪白的肌肤,肩上的疤痕格外显眼,但除去伤疤也无法断定更多,正当晏季安准备离去时女子突然坐起身目光死死看向自己,片刻大叫了起来:“玉佩!我的玉佩!还给我!”
“什么玉佩?”晏季安喃喃自道。
身后的打手嘁了一声:“妈的,什么破玉佩,一天不见就大喊大叫,这破玩意儿就你当宝了。”
原来女子并未发现自己,而是看向了身后的打手,打手从包里摸出一样东西,扔给女子。
果然女子拿到玉佩后就不再吵闹,而是把玉佩捧在手心里,深情的看着,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晏季安虽站在女子身后却看得真切,那玉佩已碎,只剩下当初的一块边角,但晏季安记得这玉佩的图案,这是幼时自己的贴身玉佩,是当时自己亲手藏在那个救了自己的小孩儿身上,原来自己当初没能救得了她,却害她沦落至此,如今定要将她带走脱离苦海。
正当晏季安准备动手只是只觉身体突然变轻,无法实用法术,随即眼前画面一转,晏季安已经出现在一家茶馆的隔间内了,是殷簇用的传召符。
晏季安皱着眉头看向殷簇,似乎很不开心,正要开口就被旁边人打断。
顾行澜笑嘻嘻的看着晏季安:“诶呀,怎么回事?是我叫师兄召唤你回来的。莫不是耽误了晏兄的好事?我看晏兄穿戴整齐似乎也不是要办事的模样?”
顾行澜是虎族的少主,生来就喜欢凑热闹,一张嘴特别会说,把各个当家首领都哄的心花怒放,特别爱来狼族找晏季安玩,顾行澜大大咧咧,也不懂什么风雅之事,却偏偏爱游山玩水,即使看见了也只会一句好看也不能阻挡他的雅致。
晏季安瞪了一眼顾行澜:“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准备办事?”
顾行澜故作震惊,张大了嘴:“不是吧晏兄!你把我家美人师兄一个人丢在画舫上自己去快活了?”
晏季安看了一眼边上的殷簇,有瞪回顾行澜:“别贫了,我还有事,你们先吃。”说完变不见了人影。
顾行澜和殷簇看着一桌子菜纷纷表示无奈。
不过让晏季安没有想到的是,他被殷簇召唤回去也就短短的一刻钟时间,醉歌楼却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六界之大,醉歌楼没有规律的游走,每到一处也不做长时间停留,除非偶然,如若想专门去寻,只怕是大海捞针。
从此晏季安便陷入寻找醉歌楼的魔怔之中,不停游走与六界之间,人也越发暴戾,顾行澜是待不住的,只有殷簇陪着他寻找,时间越久,晏季安越觉得当初自己本能救出女子,都怪殷簇作怪,越找不到人他对殷簇的怨气就越大。
在晏季安疯癫四万年后终于在妖界有了醉歌楼的消息,这一次晏季安没有任何阻拦的救出了女子,而这名女子也就是后来被晏季安宠爱了两万年的风婉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