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林晚》彩色莲花

7、秋月丹枫

　　公子完回到家中，下人陆续递来帖子，乃是八位美人送来的，皆是邀请枫公子前去饮酒赏才艺，如此说来，枫公子确实已有大半个月未去看望她们。
　　公子完收起帖子，吩咐道：“告诉她们，我近日不适，无暇品赏她们的技艺，待过些时日再去。”
　　下人领命而去。
　　公子完又令人收拾行囊，告诉管家，自己将出外游玩一段时间，过些时日再回来。
　　家中事宜处理完毕，公子完又去太子府跟太子御寇告别。
　　太子御寇很是怀疑公子完口中的“朋友”，因为他发现完喜形于色，似乎非常快乐，虽有一点不爽，但他并未深问，“君子之交淡如水”，不该多问的坚决不能问。
　　太子御寇设宴为他辞行，公子完内心十分感动，差点忍不住告诉太子他偶遇美人之事，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此事尚不明朗，最好还是事成之后再告诉太子比较好，与他同乐。
　　随后，公子完就带着行囊骑着马前往湖边枫树下—第一次遇到月儿的地方。
　　奇怪的是，他丝毫不记得月儿家在何处。上次从她家宅中出来，他明明记得月儿家门前有一处荷塘，却并不记得路途，连他的马儿也不记得。
　　他只得坐在枫树下，用枫叶吹出声音来召唤月儿—这是月儿教他的联络方式。
　　公子完冷静的时候，也觉得整件事很诡异，颇有点遇到狐仙之状，所以不敢告知他人，可是他又很想念月儿，情不自禁地来到此处，盼望见到月儿。
　　半晌之后，月儿果然踏湖而来，此次粉裾飘飞，颇似莲花仙子。
　　月儿刚落地，公子完就迫不及待地将月儿揽入怀中，狂吻起来，毫无平日里温文儒雅之态。
　　月儿轻轻推开公子完，笑道：“公子为何如此急促？”
　　公子完微微喘着气说道：“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我已多日不见月儿你，实在是思念得很。”
　　月儿笑得花枝乱颤，说道：“公子如此沉迷美色，可不像你平日为人行事。”
　　公子完笑道：“平日不可比今日，奈何天仙在眼前。”
　　月儿媚眼一瞟，轻声问道：“公子拿着行囊来此做什么？”
　　公子完复又搂着月儿答道：“愿与月儿你双宿双飞，白头偕老！”
　　月儿脸色微冷，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让公子完上马，自己坐在他前面，又去了自家宅子。
　　公子完并未察觉到异样，只是顺从地听从月儿的安排。月儿说须得通过考验方可嫁给他，他既紧张又兴奋，感觉很有趣。
　　第一日，月儿提议两人比试琴技，随即搬出两张古琴，一张有弦，一张无弦。公子完选择有弦之琴，将清风楼琴姬的绝曲弹奏出来，琴音袅袅，百鸟纷至，确实一绝。然则，月儿用无弦之琴奏出心弦之曲，亦引来百鸟，公子完自认稍逊一筹，是以此局月儿胜。
　　公子完有些闷闷不乐，月儿宽慰他还有七场比试，总胜次数多者才为终胜，他又打起精神。
　　当晚，月儿用魔指弹奏公子完的心，令其心弦荡漾，不亦乐乎。
　　第二日，两人比试鼓技，月儿拿出一张皮面鼓。公子完将百花楼鼓姬的鼓技演示出来，鼓声锵锵，山中百兽奔逃。月儿拍手叫好，自认弱女无力，不如公子完，遂认输。
　　公子完很是得意，当晚，雄风大展，令月儿连连高声惊呼。
　　第三日，两人比试歌技。公子完唱着郎月楼歌姬姑娘的新曲，歌声悠扬大气，山林和音。而月儿歌声清婉悦耳，荆溪断流。两人歌声各有特色，难分高下，是以此局为平局。
　　当晚，公子完又和月儿颠鸾倒凤，琴瑟和谐。
　　第四日，两人比试舞技。公子完本想一试飞雪楼舞姬姑娘的“惊鸿飞雪”舞，但想到现在才是初秋，没有白雪相配，此舞难以发挥功效，何况在月儿这等大美人面前跳舞，实在是贻笑方家，遂自请为输，月儿笑着点头同意。然后还是跳了一小段舞蹈，果然舞姿美丽，如凌波仙子飞舞尘空。
　　当晚，公子完心甘情愿地让月儿恣意妄为，而自己则在神女巫峰间逍遥自在。
　　第五日，两人比试书法。公子完根本就不在乎输赢了，只愿月儿在他身上写完整篇《九歌·山鬼》，月儿笑道：“公子是想让奴家累死在你身下！”
　　公子完也笑道：“我怎舍得美人死去。我还想做美人的裙下风流鬼呢。”
　　第六日，两人比试棋艺。这是最为公平的一次比试，两人都聚精会神，坐在院中仔细斟酌落子，足足下了八十九手，方才分出输赢，公子完胜一子。
　　当晚，月儿极尽所能伺候公子完，眼中布满星光，公子完心中甚为得意，自己这个宛丘第一才子可不是浪得虚名呀！
　　第七日，两日比试画技。月儿画了一幅秋月丹枫图，即是他们初遇的湖边之景，公子完看画入迷，竟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接那片掉落的枫叶，当然只是触碰到了画绢。他对月儿的画技自叹弗如，然后灵机一动，在树下画上一位年轻公子和白裙美人—正是他和月儿。
　　月儿怡然一笑，说道：“此画就赠与公子。不过公子并未赢得此局。”
　　公子完点点头，虽败犹喜，高兴地收下画。
　　当晚，两人在月光下缠绵悱恻，公子完已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画中还是在画外。
　　第八日，两人比试诗词。
　　公子完略一沉吟，吟诗道：“枫林红透少年游，恰逢仙子湖中泅。月下美人入心间，惟愿此生飨汝媃。”
　　月儿咯咯笑起来，刮了他的鼻子，柔媚地笑道：“此诗格调可不高雅，算不得好诗，你可又要输了。”
　　公子完抱着月儿说道：“我自知比不过月儿你，还望美人垂怜，应允了我，否则我可要相思而死。”
　　月儿笑弯了腰，说道：“你有天命在身，怎会轻易死去。方生方死，方死方生。陈国有变，你的命运之道已经开启，快回去吧！”
　　月儿纤手一推，公子完眼前一暗，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