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西游传奇》欧冶子

2、002

　　拾级而上，程飞生来到了观星高台上，高台上有一小屋子，在道童的指引下，程飞生跟着走了进去。
　　一位穿着道袍的，有些胖墩墩的道士正坐在屋子里。程飞生上前施礼：“晚辈程飞生特来拜见先生。”
　　“请坐，你就是程咬金府上的大公子？”
　　“正是在下。”
　　袁天罡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程飞生，问道：“听说你几次三番地要来找我，所为何事啊。”
　　“哦，前辈，多有冒犯，近日我对紫微斗数颇有兴趣，所以想来问一下前辈，可知道紫微斗数否？”
　　“哦？紫微斗数”袁天罡一吹起嘴角的胡须，说道，“贫道倒是的确知道一些，不知少侠从何听说紫微？”
　　程飞生一开始还不敢明说是从国子监藏书阁偷到了一本残本秘籍，只是跟袁天罡乱扯扯紫微术数的一些历史、花边知识。袁天罡提问了他几个基础的问题，程飞生答得都还算规矩，袁天罡不住点了点头。
　　“说起这紫微斗数，我有一位叔父，名叫袁守诚，也是道门，对紫微斗数极为精通，曾写过一本紫微神数，奈何这书世上已经很难见到。”袁天罡捋着下巴的胡须说道。
　　听到这里，程飞生惊喜之余，简直要从座位上跳将起来。他从怀里掏出那本皱巴巴的紫微残卷，递到袁天罡手里说道：“不瞒先生，我从国子监藏书阁里偶然发现了这本紫微残卷，便顺带了出来，每日细加研读，颇为欢喜。只是术数精深，我的心里还有许多疑惑。”
　　“嗯。”袁天罡手里翻着紫微神数，不断点头，“阁下能遇到这本残卷，也算是与守诚先生有缘。”
　　“守诚先生现在何方？”
　　“以前袁守诚在长安西门大街上有一卦铺，专为人算命卖卦为生，呵呵，我那叔父，六爻熟谙，八卦精通，能知阴阳，断生死，已近地仙之资。他有天资，又只钻研这五行术数，术数神通之高超，连我都汗颜。奈何后来与泾河龙王起了过节，自从泾河龙王依天条被魏征斩杀之后，他便再也不在长安城中卖卦了。这几年他退隐江湖，云游山中，更是难觅踪迹，要见他，谈何容易。”
　　程飞生刚刚这欣喜的心情，又好似被浇了一盆冷水。袁天罡在朝廷中做官，尚且如此难见，更别提那云游四海的山野道士了，不住扼腕叹息。
　　这日回去之后，程飞生便一直把袁守诚这事挂在心上，他去摸排访问，把当年泾河龙王被斩一事的前因后果了解了个大概，越发被袁守诚先生的通天彻地、神机妙算折服。
　　他时常会去长安城西门大街上，袁守诚卦摊的故址流连转悠，希望能碰碰运气。
　　这一日，与长安城里的几位同学好友公子，在云来酒楼里喝酒宴罢，已近黄昏。
　　程飞生今日饮酒颇多，已有微微醉意，辞别好友。这云来酒楼原在长安城的东北角，他趁着醉意，踱步在长安街道上，不知不觉便走到了长安西门附近。
　　前面有一位道士穿着道袍羽衣，在前面缓步走着，宽大的袖摆随着他的走动轻轻飘动。夕阳落日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好似一片金黄。
　　看那道士一派仙风道骨，程飞生陡然来了兴趣，他提起脚步，往前赶将上去。
　　道士虽然行步缓慢，任程飞生怎么加快脚步，离那道士却总是有十几步的距离。
　　出了城门，程飞生干脆提起一口气，想以轻功去赶上那道士。却没想到那道士好像脑后有眼，“刷刷刷”也加快了脚步，程飞生累得气喘吁吁，却还是离他有十几丈的距离。
　　来到一处草堆，大树荫前，那道士突然停住了脚步。程飞生连忙赶将上去作揖。
　　道士身形很瘦，精神矍铄，含笑看着程飞生。
　　“敢问这位道爷宫观何处，尊姓大名。”程飞生连忙上前问道。
　　“贫道云游四海，何以为家。袁守诚，正是在下。”
　　哎呀，听到这句话，程飞生立马跪倒了下去，从怀里掏出了那本紫微神数，奉了上去：“弟子拜读紫微之书，已有时日，颇有疑惑。既生仰慕，今日得以一见真师，真是三生有幸。”
　　袁守诚笑嘻嘻地从手里接过了那本残卷，然后几下子撕成了碎片，随手一摆，雪片般书页飘起。他掐起一个手诀一指，嘴里默喝一声：“着。”那书页碎片便化为了团团火焰，一会儿烧了个干净。
　　程飞生抬头看到了眼前的场景，看到那陪伴自己数月的书卷化为乌有，先是错愕，继而转念一想，既遇真师，还用得着那书本残卷有何用，便不住地往袁守诚叩拜，口称师傅。
　　袁守诚看程飞生如此心领神会，一点就通，而且骨骼清奇，绝非凡类，心里自然也是十分的欢喜。
　　师徒二人对坐在大树荫下，无人寂语处。此时红日已沉去，星月升起，点缀夜空。
　　袁守诚对程飞生说道：“这几年我云游四海，遍访名山，凝炼浓缩了我多年的推算术数精华，编辑为一册，初唤滴天髓，现在传授于你。”
　　袁守诚又传授了他玄门推算、术数口诀，都是凡间难得一见，师徒口口相授的秘密天机。
　　程飞生心领神会，闻言便如醍醐灌顶，多日来的疑窦丛生涣然冰释，心里畅快不已。
　　师徒对谈良久，此时程飞生抬头瞥见夜空，一轮圆月已挂中天，已近中夜。远处长安城门响起数声更鼓。
　　师徒分手，程飞生作揖问道：“今此一别，若师傅又要云游四海，徒弟要寻师傅，该怎么办。”
　　袁守诚捋着长须，笑着说道：“这个不妨，日后你若要寻我，便可到这长安城西门转悠，我原卦摊附近卖豆腐的老张店铺，你可去询问，我若回长安了，便会去他那打点，你去问他就好了。至于我去寻你嘛，那自然是不消说的了。”
　　程飞生不住点头。
　　师徒就此作别，程飞生寻到长安城楼偏门处，那看守城楼的将领，是程府校场的人，放下一根绳子，程飞生使出点鹤轻功，便借助绳子翻越城墙，进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