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阵子》时鲤

2、离京

　　嘉佑二十九年洛阳垂柳巷
　　几个，坐在茶馆旁逗，歇脚的马夫呷了口茶，清清嗓子道：“诶，你们听说了吗？”正说着突然压低了声音，“当今贵妃娘娘的母家刘氏，前两天被查出私藏兵器，昨个刚被抄家。”
　　“真的假的？”另一个年轻些的马夫问道。

　　“当然是真的，你赵叔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昨天我可是亲眼瞧见了，是皇上身边的御林军亲自带头抄的家，听说啊，刘府不论男女老少，一律刺配边疆。那刘太傅被御林军当场斩杀，场面血腥的很。”
　　“嘶，那岂不是贵妃娘娘和五皇子也跑不掉？”又一个马夫问道。

　　“那可不。”赵叔继续说到，“听说啊今早皇上就下了圣旨，册封五皇子为雁北王，今日就得离京去北疆吃沙子呢，至于那贵妃，嘿！你们猜怎么着？”说到这，这姓赵的马夫卖了个关子。
　　“你倒是快说啊！”
　　“是啊，快说啊！”那旁的马夫怨声载道。

　　“别急别急。”赵马夫又轻呷一口茶道，“据说啊，那贵妃听说母家出了事，竟也不慌不忙，在自己的宫殿里盛装打扮了一番，就朝着皇上的静安宫去了，结果不消半个时辰，咱们皇上气就消了，抄家这事半点儿没牵连上这贵妃娘娘，人家啊照样是人家的贵妃。”正说着却又叹了口气，“唉，就是可怜了这五皇子，碰上了这么个母妃，小小年纪的离了京，也不知受不受得了这边疆之苦。”

　　“嘁，谁管他们这些个金枝玉叶啊，人家就算是去北疆守大营，也是皇子，咱们这些的小鱼小虾可怎么比的上？还是少操点心吧。”那年轻马夫还嘴，紧接着却又十分暧昧的笑了起来，低声道：“诶，你们说这贵妃进殿才半个时辰，陛下气就消了，咱们陛下怕不是不——行——吧——！”这年轻马夫把最后三个字用尾音拉的长长的，示意众人话里的调侃之意。

　　旁的马夫听了这话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年轻马夫正调笑着，突然被那赵马夫当头给了一巴掌，：“你小子真是胆大的很，这种事都敢拿来调笑，也不怕掉脑袋！”

　　年轻马夫正欲还手，却被同伴拉住：“行了行了，都快卬时了赶紧散了吧。”

　　听着这话，另外的几个马夫也没了看热闹的心思，纷纷离去。

　　而此时，洛阳城郊 别月亭
　　“四殿下，五殿下的马车来了。”一位奴仆打扮的男子道。

　　听得奴仆的话，许秋远睫毛微微颤了几下，遂即站起身来准备迎接他那爹不疼娘不爱的便宜弟弟。马车哒哒哒的停在了亭外，车内有人撩起帘子，许秋白那张俊俏的小脸就露了出来。

　　一见到自家兄长登的一下，许秋白的眼眶就红了，猛地扑向许秋远，哭道：“皇兄，我不想去边疆吃沙子。”

　　许秋远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两下，问道：“谁告诉你是去边疆吃沙子了？”

　　“是，是三皇兄说的，三皇兄还说母妃不要我了，要放我吃一辈子沙子，四皇兄我好怕啊，呜呜呜……。”许秋白哽咽道。

　　许秋远无奈地揉揉鬓角温声道：“你三皇兄逗你玩的，北疆有许多有意思的小玩意，童宛你肯定会喜欢的。”

　　“真的吗？”许秋白可怜兮兮的问“母妃也会给我写信吗？”

　　许秋远在心中长叹一声，他始终不认为许秋白的那位贵妃娘对他有什么爱，说到底许秋白不过是她争权夺利的工具而已，到如今，许秋白早成了她手里的一颗弃子，又何谈关心，自打皇上下了圣旨，就没见这位贵妃娘娘露过面，许秋白离京的一切事物全是许秋远这个四皇兄代为处理。

　　许秋远只得无奈拍拍弟弟的头，挥手让身边的仆从将银钱吃食送到许秋白马车上，嘱咐道：“在外面不比在京城，一切要小心行事，有什么问题就使人给我送信，知道了吗？”
　　许秋白乖乖的点点头，表示明白。

　　此时有奴从提醒道：“四殿下，时候差不多了。”
　　许秋远对许秋白道：“去吧，别误了时辰。”
　　许秋白只得一步三回头的上了马车。

　　车夫架起车，马蹄带起四散的尘土，马车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