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债夫人gl》不哄我是吧

2、第 2 章

　　“呵呵。”

　　说来奇怪，校园不大，林孜语和凌梓亦从来没有碰面，只有几次搞活动的时候远远见过，但她们谁也没去找对方。

　　这不怪她们，主要是她们没有话聊。

　　林孜语曾经想过，万一哪天真的正面撞上了，她就告诉凌梓亦，你的情书我帮你丢垃圾桶了。

　　然而一想起这些年收到的乌龙情书就好笑，林孜语忍不住尬笑出声。

　　不料凌梓亦一道目光扫来，眼神自带疏离，让林孜语的尬笑僵硬在嘴边。

　　气氛突然好凝重。

　　就在这时，凌梓亦问她：“你刚才看着我，是有话说？”

　　不不不，她没话说，就是被凌校花不失礼貌的笑容迷了眼睛。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不喜欢看美女呢？

　　当然，这样的话怎么能说出口呢？

　　林孜语讪笑道：“没有，我刚才只是在想别的事情。”她立即想到一个合理解释，说道：“后天不是要拓展吗，我在想我明天能不能把手上的工作做完，不然又得加班了。”

　　公司每年至少一次部门团建拓展活动，一般在年底进行。而这次的拓展是临时增加的。因为公司刚收购了一家同行公司，一个新的团队并入了内部，为了让大家更好相处，也为了庆祝公司业绩突破历史高峰，部门申请了这次三天两夜的团建拓展活动。

　　说起这个新团队，林孜语还真有问题想问凌梓亦。

　　她好奇道：“我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会申请调到RF项目组吗？”

　　她们同在市场部，但归属不同项目组。林孜语在的FG项目组，是公司目前市场最大也最稳定的项目，而RF则是新兴市场。公司正是为了开拓RF这个市场，才有了这次收购活动。

　　跟被并购公司一起进入公司的，是RF市场的精英。依着公司战略，未来RF市场将会与FG市场比重相当。

　　凌梓亦的回答很简单：“新项目能学到的东西更多。”

　　这话要换一个人说出来，林孜语会觉得是故作姿态，但从凌梓亦口中出来，居然觉得理所当然，甚至赞许道学霸不愧是学霸，时刻保持学习的心态。

　　不过林孜语不好当面夸，只是点点头表示认同。

　　凌梓亦补充道：“从未知开始，比现成的墨守成规更能让人成长。”

　　瞧瞧人家这觉悟！林孜语惯来佛系，这么有挑战的行为，自然不会发生在她身上，所以她乖乖待在FG项目组，墨守成规。

　　林孜语说：“挺好的。哦，对了，你们领导很厉害哦，那天我经过会议室，听到她和销售部的黎总争吵，把黎总怼得那叫一个哑口无言。”

　　黎总是负责FG项目的销售总监，林孜语听说公司要他配合RF项目的开拓，同时会分散他手头一些资源，才有了那天的争吵。

　　林孜语描述了当天隔着玻璃门的见闻，绘声绘色，添油加醋，说得正起劲，凌梓亦突然来了一句：“我在会议室里，黎总没有怒不可遏要掀桌子，我领导也没有一掌把桌子拍了回去。”

　　林孜语脸上一热，明明是文斗场面，怎么被自己说出了武斗感觉呢？

　　她讪讪解释：“这只是一种修辞手法。”

　　凌梓亦不留情面：“凭空想象什么时候成了修辞手法？”

　　林孜语：……

　　哎呀，翻车了！

　　欧阳你快回来，我聊不下去了！

　　幸好欧阳晓不负所望，在林孜语最哑口无言的时候回来了。这时服务员也上了开胃菜，林孜语以调酱料为由逃了。

　　有了欧阳镇场，场面和谐多了。

　　其实林孜语性子偏内向，话不多，不喜出头，在熟人面前偶尔会人来疯，但在生人面前更喜欢偏安一隅。

　　欧阳晓和她不同。欧阳晓是阳光美少女，话多，又懂得察言观色，还会照顾人，所以人缘很好。她是学人力资源管理的，本身也能说会道，在实习生里很受欢迎。

　　而凌梓亦……

　　好吧，林孜语到现在都没搞清楚她的性格，主要是因为她们没有过多的接触。

　　她就是好奇，欧阳晓和凌梓亦的友谊是怎么建立起来的？据她所知，同一期实习生里，凌梓亦只和三四个同期生走得近。

　　她们三人是同期实习生，林孜语和凌梓亦进了市场部，欧阳晓在人力资源部。按照公司校招宣传，这一批次的实习生只要考核通过都会转正留任，而且公司正在扩张，考核标准放得很低，只要规规矩矩、认真办事，转正的机会稳稳当当。

　　但也有不要稳当的。

　　人与人讲缘分，人与公司亦然。同一时期进来的实习生有三十多人，最后转正的只有十几人。除了两个考核不通过的，其余人都是主动离职的。欧阳晓就属于主动离职那类人。

　　欧阳晓在人力资源部做薪酬实习，太机密的薪资信息接触不到，当时主要负责考勤。实习生的考勤和正式工不同，需要欧阳晓逐个核查，所以实习生每个月都要找她报道。

　　林孜语就是这样认识了她。

　　两人来自不同大学不同专业，但接触之后，林孜语意外知道欧阳晓的舍友竟然是她高中同学，有了这层关系，一来二去，两人很容易成了好朋友。

　　不过欧阳晓在公司只实习了两个多月。她拿到了实习证明后，在国内游玩了两个多月，饱览了祖国的大好河山，又休息了一阵子才开始找工作。

　　在火锅滚滚的雾气下，林孜语和凌梓亦听欧阳晓说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故事。

　　林孜语就坐在凌梓亦旁边，只要余光一瞟，很容易观察到凌梓亦几乎全程一张冷漠脸。

　　乍看起来，凌梓亦和欧阳的关系也不怎么样……吧？

　　一晃时间不早了，欧阳晓是后天入职，但林孜语和凌梓亦明天还要上班，差不多该散场了。

　　散场之前，凌梓亦去了一趟洗手间，林孜语终于逮着机会问欧阳晓，她和凌梓亦是怎么相熟的。

　　欧阳晓说：“我刚进公司那时只会一点Excel的皮毛，很多公式都不认识，又没人教我。有次做考勤用错了公式，是梓亦提醒我的，不然就出大事了。哦，对了，她知道我不太熟悉Excel，给我推荐了两本公式大全，还把她自己整理的office实用笔记借给我学习了。梓亦很热心的，那时真的帮了我不少忙。”

　　林孜语试图把“热心”套在凌梓亦身上，为什么总觉得格格不入呢？别的不说，光看她今晚一直冷着脸，火锅蒸汽都热不了她的脸，还热心？

　　正诧异着，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问：“所以你给我的office笔记是抄凌梓亦的？”

　　欧阳晓笑道：“不是抄，是我直接复印的，我的字可没有梓亦那么好看。”

　　林孜语脸上一热。她的office也是只懂皮毛，后来要用Excel，又要用PPT，那本笔记可是帮了她不少忙。不客气的说，因为频繁翻看和使用，笔记本上的公式和实用小技巧她已经全都学会了。

　　原来她还得感谢凌梓亦呢！

　　这时凌梓亦从洗手间回来了，林孜语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哎，她看起来确实没有表面上那么冷漠嘛。不过莫名其妙说感谢的话很奇怪好嘛，不如以后找个机会答谢她吧。

　　从火锅店出来，一起去地铁路上，林孜语听到欧阳晓问：“梓亦，你现在住哪里？”

　　欧阳晓是本地人，有家可归。林孜语和凌梓亦都是外地人，在棉市没有住处，属于无家可归。据她所知，凌梓亦实习时是住在学校宿舍，每天一两个小时通勤往返学校，直到后来毕业了才搬出来，但现在住在哪里，她也不知道。

　　凌梓亦回道：“棠村。”

　　欧阳晓“啊”了一声，惊呼：“你搬到那里去了！”

　　棠村是棉市有名的城中村，外来人口落脚地，很多都是白天也难以见天日的握手楼，但距离市中心近，房租不高，所以很多外来人会选择棠村。

　　欧阳晓继续问：“那里的人群很杂，你是一个人住吗？”

　　凌梓亦：“我和朋友一起。”

　　“那还好。”欧阳晓立马八卦起来：“男朋友？”

　　林孜语下意识望向凌梓亦。这真是一种身体本能反应，毕竟八卦谁不爱听呢？偏偏这时，凌梓亦的视线也同时落在她这边，于是两人目光猝不及防撞到了一起，林孜语赶紧别开视线，过度的反应反倒让人觉得突兀。

　　她确实只是好奇——凌校花交男朋友了？

　　这可是明里暗里影响了她四年的人，八卦一下，不奇怪吧？

　　凌梓亦应道：“一个女孩子。”

　　欧阳晓放心道：“那还好，有个人能互相照应。”

　　林孜语大失所望，颇有种八卦落空的感觉。她想了想，说：“那里离公司还挺远的。”

　　棉市是出名的堵城，棠村虽然离市中心近，但还是有距离的。她估摸了一下，从棠村到公司约莫要一个小时，遇上大堵车就更费时了。

　　欧阳晓说：“远没关系，最重要是安全。尤其梓亦这么漂亮的女孩，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凌梓亦没吭声，不过她瞅向林孜语那一眼，过分疏离。

　　不多久，三人到了地铁站。林孜语和欧阳晓一个方向，凌梓亦是反方向，她们道别分开后，欧阳晓语重深长说：“小语，梓亦挺不容易的。”

　　哈？

　　林孜语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她……”欧阳晓欲言又止，最后半是叹气半是惋惜的说：“你以为谁都像你可以依靠亲戚，有人空着房子给你白住？”

　　林孜语在棉市本来是没有落脚点的，但她有个表姐在这里扎了根，妥妥的白富美，给她匀了个住处，还不收房租。更难得的是，表姐的公寓就在公司附近，一站地铁距离，不着急的时候走路上班也可以，幸福感极高。

　　像她这样的居住条件，听到凌梓亦住在棠村，自然而然想到了距离远不方便，却忽略了没有多少个独自打拼的应届毕业生能达到她这样的起点。

　　感同身受，至少要有共同经历才能共情。

　　欧阳晓没有明说，但林孜语大致猜到了。

　　凌梓亦的家境似乎不大好。

　　她们学校不近市中心，实习期，很多人为了方便上班都搬离学校，而凌梓亦每天往返奔波。还有，寸土寸金的大厦吃饭也贵，像林孜语这样独居的，懒得一大早起来做早饭午饭，都是在楼下随便吃点，而凌梓亦则是每天带饭，听说早餐也是在家吃完才出门。再看衣着打扮，女孩子都喜欢买买买，恨不得一个月天天不重样，而凌梓亦则是来来回回那几套轮流穿，虽然体面，但时间久了很容易发现她几乎没换过几件新衣服。

　　还有很多细节，林孜语平时可能不会在意，但现在一想，凌梓亦真的很省吃俭用。

　　——那里离公司还挺远的。

　　难怪凌梓亦瞅自己的眼神那么疏离。

　　是她说错话了。

　　林孜语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算不上内疚，就是有点不好意思，尤其知道她倒背如流的office实用笔记来自凌梓亦。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

　　她现在住在表姐闲置的屋子里，两房一厅，离公司近。反正表姐不常来，她一个人住总是疑神疑鬼，如果两个人住就没那么害怕了，还能彼此有个照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