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古梦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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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澈回到清心阁，环顾一周也没见凌暮儿人影，他往里望去，果然，她正躺在床上酣睡。他摘下白绫，站起来，向她走去，云琛赶忙关上所有门窗。
他忍不住上手掐了掐她如蜜桃般水嫩的脸，却被人嫌弃的皱皱眉头一爪子拍开。他笑起来，明如光芒，皎如银月。
云琛有些不忍直视的转过身去，以前浑身充满杀伐之气，王一般的男人，如今怎的像是个跌进爱情漩涡的少年郎，还笑的，傻里傻气？
凌澈把她踢到一角乱窝窝的被子摊开，盖到她身上，她不耐烦的掀开扒了扒自己的领口：“热死啦！”
“热死了还不醒？”
她迷迷瞪瞪的就睁了一只眼，还半睁不睁的，摆了摆手：“太子殿下不在，自己出去找去。”
翻了个身，继续睡的香甜。
凌澈无可奈何，迅速换身利索白衣，蒙上白布，遮了大半张脸，只留一双光眸在外，走到云琛身侧递了个黑布；“走吧。”
“文国公府？”
凌澈点头，他熟练绑好，遮住半张脸同凌澈从后院翻墙而出。
二人在文国公府最近的茶楼等待时机，天将将暗下，他们一黑一白便翻上了人家的房梁之上。
云琛扭头看了看凌澈，悄声道：“殿下，那个下次还是不穿白的好，有些显眼。”
“暮暮很喜欢我穿白衣。”
“嗯......小姐说过？”
“不曾。”
“......”
云琛僵直着回了头，耍帅，也不能挑大晚上吧，谁能看清。
当然，他万万不敢说出口。
“我们在文国公府派的人，是宴霖？”
云琛探头看去，脸细身长的挺拔少年朗俊逼人，头发懒懒散散束起，一身红衣举着火把，在夜间甚是乍眼。
“之前他特意来找我说要进文国公府，主要是想在江陵待着，好像他未过门的娘子在这儿，他想找到她。”
凌澈揉揉额角：“找到了吗？”
“目前没有。”
凌澈最头痛的部下，非他莫属。
每日叽叽喳喳，神出鬼没，神经兮兮，但又表现极好，巧舌如簧，次次可以整出一些幺蛾子。
比如，因为凌澈嫌他太吵，拿他无法，便将其放在了北境土族部落。不出一年，他晒的黝黑回来，还带来部落族长签字画押的保证书：今后，必将供云浮垆月阁所驱策。
再比如，他被派去南齐曾经赫赫有名的暗杀盟内部，为什么是曾经，因为当他回来，这一切都部署于云浮垆月阁管辖了。
等等，诸如此类。总结就是，凌澈每每见到都想翻白眼的人，倒真真是个奇才，旷世的那种。
宴霖早已察觉有人在暗中注视，因此指挥眼前一部分人去后院检查，剩下一部分人再巡逻一圈。
待支开所有人，他扫视房梁，咧唇笑起，兴奋的抬高手臂，怕人没看见，用力摆动，就差没喊一声：“嘿，我在这儿。”
凌澈没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云琛也不知如何呼应，有些为难的伸出手在脸边轻轻摆了一下。
宴霖矫揉做作的两手举过头顶又弯下来，一个大大的心。
云琛眼神飘忽，点点头视作回应。
凌澈万分不解，白眼翻破天际，不忘问一句：“这是什么新暗号？”
“他教过好多弟子这个动作，说是表达爱意用的，那是一颗心的意思。听他讲，是那个未过门的小娘子教的。”
凌澈不语，继续观察府内情况。
文国公的亲信沈河出现，许是喝完酒回来，摇摇晃晃，宴霖眼疾手快上前扶住，娴熟地在他身后塞了张纸条。
文国公不久后亦出现，面色凝重，踏进方才二人进的议厅。
凌澈与云琛相视一眼，飞身下去，进入院中。守卫皆被支开，他们靠近议厅好观察里面情况。
沈河瘫坐在红木椅上，宴霖立在一旁，正直无害。
文国公似是在质疑沈河：“你今日真的认真调查过府内是否有细作了吗？”
沈河此人稳重，做事滴水不漏，却有一处不好。
他只要沾酒，脾性上来，暴躁无常，还会酒后吐真言。
“大人！小姐胡闹一说，您倒是当真了，我可没当真！”
文国公的胡须被气的抖三抖，“你！你敢说方才出府做什么去了吗？”
“有人约我喝喝小酒，赏赏美人。”
“你定是去通风报信！诉我国公府底细！”
他勉勉强强站起来，一直未搭话的宴霖想去扶被文国公拦下：“别扶他！”
“呵，你疑神疑鬼还疑到我头上！”
文国公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他，他扫了一眼不屑一顾，发疯般转圈，“密信呢？在哪？随便有人造谣你就信？让你看看我到底有没有......”
他刚想脱掉长袍以证清白，可话未完，宴霖便捡起地上纸条呈递于文国公手中。
他看后，在掌心揉作一团。
门外的凌澈使了个眼色，云琛会意，此事已办妥，不必久待。
夜色已深，凌澈悄然回到清心阁，摘下白布蹑手蹑脚地怕吵醒凌暮儿。
方才还昏暗的室内却骤的亮起。
烛光点燃，映的凌暮儿本就如寒月清冷的脸有些可怕，尤其是那双仿佛结冰的眸子。
“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去了，这么晚回来？什么重要的事让你都不装B了？”
凌澈只有种被刚过门的夫人审问为何归家晚，害怕自己夫君在外鬼混的感觉。
还有夫人，不是，暮暮说得最后一句话他实在不理解。
“暮暮，我的眼睛，既然你已经知道，以后更要保护我了。”
凌暮儿气道：“让我保护你，说得好听！那你干嘛做什么事不告诉我？我很明白你在做一件极度危险的事，可我还是愿意去相信你，愿意去了解你。”说到这，她有些语无伦次：“我只是想要更走进你的生命里一些。也不是那种意思，只不过和你待习惯了，是你说的我们是朋友，朋友就是要互相信任，就算你是坏人，那我也要帮你做坏事的那种信任。再说我有责任心，万一你死了，是不是，好有人给你收尸，立个碑。但你不许死，我的朋友我都会保护好！”
他声音低哑，“你会走进我的生命，同样，我也会走进你的生命。”
凌暮儿愚笨，拼命解释：“你别误会，是你说的，我们现在是朋友了......”
说到朋友两个字，她的声音弱了下去。
凌澈笑道：“没错，朋友。”
“好朋友！那我走了。”她匆匆离开，心跳声大到离谱。可空落落的感觉在心中久久不散。
只是朋友吗？
卯足劲跑回凛月阁，她立在院中深呼吸，她头一次，正儿八经看到这样完整又美好的凌澈。他还对她笑，抱着剑，眼角微微弯下，杏眼曜黑泛着光，五官完美的呈现在她面前。
头顶的月亮还在淡淡散发清辉，她抬头仰望，是凌澈朗月清风般站在那里，身姿挺拔，莹光暗生，歪着头冲她笑。
募的回神，扇了自己一巴掌：“疯了疯了疯了。”碎碎念进了屋。
今晨，凌暮儿在美梦中悠悠转醒，面前是芊宁无知水灵的大眼睛。她吓得一激灵坐起来，“大清早的要死啊。”
芊宁瘪瘪嘴，煞是委屈。
“好了好了，我不说你。”
“小姐，你究竟做什么梦了，一直再说什么要亲亲抱抱举高高之类的话，还留口水了。”
芊宁指向凌暮儿嘴边，她做贼心虚般拼命掩饰把口水擦掉，翻身下床到桌边给自己倒水喝。
“我能做什么梦！”不就是梦到自己和凌澈在游湖，嬉戏打闹嘛。她喝口水平复住自己浮躁的内心，一遍遍提醒自己，她是个21世纪会使用高科技的智慧现代人，一定要与他们这些蠢笨腐朽的古代人划清界限！
她有爱她的爸爸妈妈，还有朋友。她要回去，她不属于这里。
“知道江陵城哪里有湖吗？”
“小姐你还要试？”
“不试试，难道本姑娘光辉的后半生就要在这里度过了吗？你知道在原来我的那个世界，可以打游戏，玩手机，吹空调，坐地铁......有朋友，家人。”
芊宁诚实的摇摇头：“不知道。”见凌暮儿脸部抽了一下，她又道：“我不太懂小姐偶尔说的你们那个世界的事情，但我知道的是，你现在也有朋友有家人，南陵王府就是你的家。”
凌暮儿无语凝噎，拾起一个芊宁在桌上摆好的红豆酥，堵住了芊宁的嘴。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我要去，你跟不跟。”
嘴巴鼓囊囊的小可爱芊宁坚定的点点头。
凌暮儿欣慰，没白疼这小丫头。
“指路吧。”
凌暮儿同芊宁穿过花街柳巷，又经一处林荫小路，到了城中最大的湖，古梦湖畔。
当看到这片湖时，她止不住脚步，移到湖边，望向波光粼粼的湖面。
这里，仿佛和当初她掉下的湖一样！这明明就是她上学时每日都会经过的那片湖！
芊宁跟上凌暮儿，提醒她不要站的太近。她仿若没听到，直直向前，在最边缘处停住低头看着湖中的自己。
是的，就是这个地方，她看见了自己沾满血污脏兮兮的脸。
突然，像是亘古时期尘封的记忆在揭开，脑海中映入一个衣衫褴褛约莫四五岁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失足掉入了湖中。
湖面渐渐起了变化，是那个小女孩在冲她笑。
而那个小女孩，是她自己。
“小姐！”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古梦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