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求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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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一惯是景象萧条的南梁王府今日却是人满为患，宾客盈门。
萧沐衍头痛的看着来访的各世家公子排起长队，要将巷子占满的大好趋势，揉揉紧缩的眉间，向匆匆跑来的芊宁问道：“小姐呢？”
“小姐......”芊宁的声音随着脑袋渐渐低下去，“小姐还未起。”
南梁王府堵着门，将这些同样有权有势的公子哥们拒之门外，自然引起强烈不满。
站在最前面的公子嚷嚷道：“我们就想一睹小姐芳容，诚邀小姐品茶游湖不为过吧？这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南梁王殿下如此闭门不见，有失礼数了吧。”
“就是就是。”
芊宁大着胆子道：“我家小姐昨日出游染了风寒，实在不便出来迎接各位。”
话一完，众人吵吵闹闹而去，没到一刻钟，又都举着各种名贵药材推推搡搡挤在王府外，叽叽喳喳诉说自家的灵丹妙药有何神奇功效。
萧沐衍叹息一声，摇摇头回府，将大门紧闭，再不出面。
一时风云的凌暮儿还不知自己已成了江陵最受欢迎的人物，热度堪比半月前所立的太子殿下，三皇子萧沐凌。
她躺在床上感觉浑身酸痛，尤其腰部仿佛有千万根小针在扎自己，她想伸手去锤，手部传来的疼痛感逼得她一下坐起。
自己，怎么睡在了清心阁？
凌澈在桌前吃着都裂开的荔枝，轻轻一剥，壳就开了。旁边还有一些四分五裂的核桃，苹果。
“醒了？”
“我昨天......”
他继续剥好纯白色的果肉，放进嘴里，“喝醉了。”
凌暮儿脑中费劲的加载无数信息，依旧空白。但自己身体这痛感，让她联想到一件事，她掀开被子再三确认，自己的确只穿了个里衣。
“凌澈你个禽兽！我连初吻都还在，你竟然将我初夜夺走了！你乘人之危，是不是还玩了什么play之类的！不然我浑身痛，还有伤！”
她举起自己受伤的手，一脸证据确凿，你还想往哪儿跑的模样。
凌澈继续淡定沉默的往嘴里塞进一颗葡萄，看起来心情好像很不好。
“什么表情！提上裤子就不认了！”
他指了指桌上零零散散的水果，道：“看到这些被分尸的水果了吗？你拍的。”
她脑中拼凑出一些零星画面，是自己彪悍无比的怒吼：“接下来！请欣赏节目，徒手拍榴莲！”
还未回忆完整，便听到凌澈淡淡的说：“你还要在我面前表演，一项绝技。”
脑中又有画面适时的播放，与凌澈淡如幽兰的声音重叠：“胸口碎大石。”
“我拦住你了。你很生气，一脚把我踹开，继续表演，后空翻。”
她哀悼了下自己脆弱的腰，羞红了脸问：“那我的衣服。”
“你说你在家就喜欢裸睡，我将你打晕才护住这层里衣。”
她为难的捂住自己丢人的脸，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喝醉酒会这样。”
凌澈也没再说什么，她把手放下，看到桌上的狐狸礼物。
我的，兔子呢？
她环顾四周，张望半天，也没看见兔子泥塑。这怎么去跟萧沐衍赔礼道歉，自己拿了他钱袋出去玩，不能就干巴巴的去认罚吧。
凌暮儿裹着被子，来到桌前拿起狐狸泥塑，“放下。”
她又讪讪放回原处，同凌澈轻声细语的解释：“我回头再给你买一个，这个先让我去送给萧沐衍。”
“不行。”
“为什么？”
“你昨日说送与我，我摸过形状，心中喜欢。”
等一下，这话怎么听着耳熟，她想再回忆起什么，却记不起来。她觉得凌澈不近人情，把狐狸砸向他怀里：“你以后就天天抱着它睡觉吧！”
生气的扭头转身离开，去屏风后穿衣服。
凌澈揉揉有些恼怒的太阳穴，克制自己平息了怒火。
待她穿好出来，捡起被自己拍碎的苹果，冷哼一声含着苹果便离开了清心阁。忽而想起什么事情的凌澈，不由自主的笑起来。
她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悠闲自得地先回到现在自己住的凛月阁。左脚还未踏入，芊宁火烧眉头般跑来，“小姐！”
她淡定自若地问道：“见我的兔子泥塑没？”
“你扔在路上，我捡着了，在屋内。”
她笑得眼如月牙弯弯，摸摸芊宁的头：“干得好。”
“不是小姐，现在重点不是这个。”
凌暮儿回到屋内端详兔子泥塑有没有损害，漫不经心问道：“重点是什么？”
“你可知现在江陵城中绝色排行榜第一是谁？”
“不知道。你说这兔子尾巴是不是小了点？”芊宁把她举起的兔子按下去，道：“是你小姐你！而之前一直都是，周莞。”
凌暮儿忽的有些小骄傲，“那不挺好的吗？准把她给气死。”
“小姐！今早来求见你的公子们从南梁王府门外排到了罗平巷！现下，前来提亲的络绎不绝，南梁王殿下已经拒绝好多人了，也得罪了许多。”
“提亲？！”凌暮儿意识到事情许是闹大了，忙往外跑。芊宁紧跟她身后，靠近大门，便看见一直往里进的彩礼，红木箱子大红绸，她拼命阻拦，无人应她。
“给我抬走！抬走！本小姐谁都不嫁！”
抬彩礼的也是拿钱办事，那些人放下彩礼便都退出了王府。她前去正堂，撞见来提亲的人，她往门后躲藏，芊宁告知，那些公子被殿下拒之门外，便想法子让自己朝中的爹来提亲，还都是些大人物，比如这位，就是朝中新上任的丞相大人。
“殿下您看，老臣的儿子自打昨日见了王府的小姐后，便茶饭不思魂不守舍，您看今日老臣为了那不孝子来提亲，若该女纳入丞相府为妾，令我儿高兴，也是促成一桩姻缘。”
萧沐衍做了个喝茶的手势：“请。”
“殿下可否应允？虽说该女是殿下义妹，但过去家世什么老臣早略有耳闻，这嫁进丞相府也是她的福气了。”
萧沐衍喝了口茶，轻轻放下，眼中已是漠然，虽是笑着，却让人有点不寒而栗。
第一次，凌暮儿觉得眼前人，有着帝王风范。
“丞相大人，暮儿是南梁王府的小姐，无人敢在本王面前说起从前之事，你倒是头一个。”
什么场面没见过的丞相，忽被吓住：“殿下，老臣不知。”
“本王百般疼爱的妹妹，南梁王府的小姐，怎么到你嘴里，就是个什么人都能娶走的卑贱之人了。”
他话中毫无起伏，亦无顿挫，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是让气氛降到冰点，骇到丞相。
“老臣并无此意！此事是老臣想的不周，望殿下不要计较。”
“本王不计较，那本王是不是可以理解大人此次的行为是侮辱本王呢。”
“老臣不敢，万万不敢啊。”朝中谁不知晓，皇太后最疼的便是南梁王殿下，皇上也一向对他宠爱有加，若是得罪了，他随便在谁面前扇扇耳风，丞相之位，恐难保住。
“那便回去告知令郎，本王府的小姐，无人能高攀的起。”
“老臣告退。”
凌暮儿见丞相吹胡子瞪眼的往外出，朝里挪挪，芊宁在一旁科普道：“我可听说这位丞相大人舌战群儒，胆识过人，才能爬到如今地位，可想而知也是个狠角色。今日竟在南梁王殿下这儿碰了壁，真是奇怪。”
凌暮儿小声道：“你没看刚才萧沐衍那气场多可怕，不知道的人以为他是皇帝呢。”
芊宁惊恐万分：“小姐万不敢再胡言乱语。”
她还未鄙视芊宁胆小如鼠，身后就响起令人安心的声音：“躲在这里作甚？”
她转过来将兔子泥塑递到他眼前：“抱歉，下次再也不会出风头了。还有，拿了你的钱袋，给你送个礼物赔罪，怎么样？”
他眼底藏不住欣喜，接过泥塑：“送本王的？”
“是。”
“你这次当真给本王惹了不小的麻烦。以你这胡作非为的性子，距下次惹事不远了。”
凌暮儿发誓着保证再也不给他添麻烦，又补了一句：“再添麻烦，就往凌澈身上添哈哈哈。”
芊宁拽拽她衣袖：“小姐又出言不逊了。凌公子已是当今太子殿下。”
她敷衍道：“嗯嗯，厉害的太子殿下。”
萧沐衍拿她没办法，伸出手轻弹了下她的额头。
她闪着亮晶晶的眸子望他，他又觉得自己行为不妥，轻咳几声掩饰内心的慌乱，知会一声自己有事，便先行离开了。
在凌暮儿眼中，他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她神经大条，又懒得细想拉着芊宁也出了正堂。刚踏出门外，梁风就横着剑挡住去路。
“太子殿下要吃红豆酥。”
“我......”后半句凭什么被她咽回肚里，因为梁风要杀了她的眼神非常瘆人。
她战战兢兢推开他横来的剑，一步两步挪着绕开他，“现在就去。”
语毕，犹如离弦之箭拔腿就跑。
芊宁想追，梁风冰冷的语气染上温度，对她道：“疼吗？”
她懵懵懂懂，有些纳闷：“什么？”
他指向她身后，她立马捂住自己被仗责的地方，“没事了。”
“为何不说。”
“同小姐说吗？她肯定会为我做主，到时候又要闹一通，还是不要让她担忧的好，昨日的事也怪我。”
梁风掏出一小瓷瓶，摊开掌心送到她面前，瓷瓶稳稳的立着。芊宁犹豫着接过，道了声谢，他也不理睬转身离去。
芊宁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又道了声：“谢谢。”轻飘飘的，消散风中。
凌暮儿端着从膳堂拿来的红豆酥，气鼓鼓的又塞了一块进嘴里，含糊不清道：“太子怎么了！很了不起吗，拽什么拽。”
路过几处庭院，有丫鬟仆役恭敬道：“小姐。”
她微微颔首，当做打过招呼，寻思着怎么整整这个太子殿下。
手里摸到最后一块红豆酥，她缩回手，又想起什么，开始蹂躏仅剩的最后一块红豆酥，捏的全是渣滓。她把自己不太干净的爪子朝身上擦了擦，哼着小曲儿进了清心阁。
“太子殿下！您要的红豆酥已准时送达，请注意查收。”
她舞着转了个圈，送到他面前，心道：“叫你装瞎，看你怎么吃。”
他半天不动，她道：“凌公子，哦不，太子殿下，难道还要我喂你不成？”
“准。”
她唇角一扬，盖到了太子殿下的俊脸上，去你的吧。
在凌澈数不清第几十次压抑住自己快要爆发的怒火时，耳畔响起凌暮儿肆无忌惮的狂傲笑声。
她还算有点良心，捡起地上的盘子，拿自己油腻腻的小爪子开始打扫凌澈脸上沾满的碎屑，不忘伴着咯咯的笑声。
“凌暮儿，你还想活多久。”
她不在意他这句威胁，指着他的白绫道：“你的眼布都沾上红豆酥渣了，要不别带了，我去给你洗洗。”这样他不得不一天露出眼睛，肯定装不下去。
这时凌澈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条崭新白绫，举到头顶：“换上。”
计划落空的凌暮儿只能听话的给他重新换好。
心底默默道：“咱们走着瞧。太子殿下。”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求亲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