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正经道观》想暴富的煤老板

19、所谓资助

　　柳露华搀扶着虚弱的张松走了下来，后面几人都是神情恍惚，裹着床单的洪大师缩着脖子畏首畏尾。
　　白芨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面前放着的茶水还有温度，只不过这一次柳露华却没有半分轻视，亲自换了两杯橙汁。
　　“大师。”
　　孟章啧了一声，被白芨一眼瞪了回去。
　　“所缠着你的镇命鬼已被祛除，不过原因如何……你想知道么？”白芨眼神冷淡，却是明了的通透，张松如他所料的摇头，“多谢道长，我不……”
　　“不用你再袒护我了！”保姆上前，口罩被她摘下，露出了一张没有血色的脸。
　　白芨面无表情，捧起橙汁。
　　张松眉头皱了起来，眼中神色莫名，有痛惜、有伤感甚至有自责，唯独没有恨。反观保姆，单薄的唇角勾起，她的笑容透着讽刺。
　　两者这幅模样，柳露华不傻，怎么不明白他们之中存着隐情？但她没开口，她静静的看着张松，等他给自己一个答复。
　　张松先看了一眼自己孩子疑惑的脸，最终看向了柳露华，满是愧疚：“我曾告诉过你，我在娶你之前，有一个青梅竹马。”
　　“你没告诉过我你们曾经有过关系。”柳露华良好的教养让她做不出叫嚷谩骂的行为，她也看向了那个保姆，当初的疑惑恰巧成了今日的铁证：“难怪我说，你怎么会偏偏选中她。”
　　张松点点头，“露华，我也是在看到她照片的那一刻才起的疑心，后来一查才知道她是我的女儿。我没打算逃避或者瞒着你，我将她留了下来，本来是想等安儿的孩子生下来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你，并认下她，谁知道……”
　　“我先动手了。”肖清霁抬头，她盯着张松，眼中的冰冷更甚：“张松，你以为我为什么隔了二十四年才来找你报仇么？”
　　张松没说话，但他的手却攥紧了。
　　“不是我最近才知道我所谓的父亲是你，而是因为妈妈死了，是被你害死的！”
　　柳露华看向张松，眼神变了。
　　张松嘴唇颤动许久，明明心中早已想好推托之词，但现在却是难以启齿。
　　钟辰阳则是挠了挠头，很是疑惑：“不会吧，张总的风评还是不错的啊，他资助了那么多的贫……”
　　“资助？呵呵。”
　　“他是没给钱么，还是？”
　　肖清霁指着张松，眼中嫌恶难以收敛！
　　“钟总是吧？你生来含着金钥匙，所以，你能够想到的最恶心的事情只是钱，你猜对了，也猜错了。”肖清霁越说声音越冷，张松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他资助不假，但他的本意却不是发善心，他用尽了手段彰显这个世界的残酷，那些农村里出来的穷苦孩子自然害怕一片黑暗的未来。于是，他给了他们一条路——用□□换取资本家的青睐。他们有恨，那又如何？在淳朴的他们心中，获得了钱，可以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至于过程，他们即便在乎又能如何？而他，则获得了美名和发达的机会。”
　　“而我的母亲正好发现了端倪，她慢慢的跟学生做思想工作最终拿到了其中的黑幕，可还没等这件事情真相大白，她就死了。种种痕迹都被伪装出来，好像我妈真的是死于酒精中毒。张松，你应该知道吧，我母亲，从不喝酒！”
　　”怎么样，钟总，这些你知道么？“
　　别说是钟辰阳，就连在旁边吃瓜的白芨也愣了，孟章也放下了手机，身畔的三清已经在颤抖。
　　钟辰阳看向张松，妄图想在他那里听到一句否认，但他没有，反而是点了点头。
　　“张松，这些你可从来没跟我说过！”钟辰阳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他愤怒的拍了桌子：“你可想过做这些事的后果！”
　　“老公！”
　　“爸爸，你快说这些都不是真的，你……”
　　张松站了起来，所有的声音都停了。他先是对着钟辰阳道了歉，再对着他的妻儿鞠了一躬，再面对肖清霁的时候，他跪了下来！
　　“爸爸！”
　　肖清霁冷冷的反讽：“你以为这样就能够让我消气？我只恨我没有录下来，不然我定要请最好的律师，定你死刑。”
　　“不用了。”张松一个头磕的很响，他看着肖清霁脸上的嫌恶，像是看到了当年毅然决然与他分开的肖云，他后悔了：“我会去自首的。”
　　肖清霁甩了他一巴掌，那一巴掌用了她所有的力道，张松嘴角有血流出。
　　“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减轻心中的罪孽，这一巴掌是替我妈妈打的，至于我……呵呵，我爸爸未曾攀龙附凤也未曾做这种腌臜事，因为他已经死在了那个大雪纷飞的馄饨摊上。”
　　肖清霁本身就因为镇命鬼被灭受到了极大的反噬，情绪再经历了一番大起大落，她孱弱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也是钟辰阳眼疾手快。
　　肖清霁看着柳露华，露出了一抹微笑：“张太太，我妈妈与我说的最多的便是，让我不要来破坏你们的家，我食言了。到了今天这个局面，这声道歉是没用的，但我还是要说。”
　　“对不起。”
　　柳露华紧绷的一颗心彻底碎裂，她气血翻腾站立不稳，她搀扶着她大儿子，看了张松许久，最终什么都没说，而是痛苦的别过头去。
　　肖清霁从钟辰阳的手中挣脱，她踉跄着后退，钟辰阳生怕她摔倒赶忙跟在了身后。十几米的距离她走的艰难，却是没有存在停止，头也不回的推门走了出去。
　　“你放心，用镇命鬼谋害你我会承担相应的后果的，但你所做的那些事我也搜集到了证据，你也别想跑！”
　　此事终了，满堂死寂。
　　白芨拍了拍孟章的手，盯着他敛下了怒火，方才起身。
　　“张总，镇鬼费用一共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不支持刷卡现金，微信还是支付宝？”白芨再看张松，唇角依旧有弧度，但格外的虚假：“我没证也没□□，张总想投诉还是其他，请自便。”
　　张松一言不发，直接扫了两万整给他，但白芨却将他手机抢了过来，硬生生是将多余的钱转了回去。
　　“张总，再也不见。”
　　大门再度关上，白芨刚走两步就听见屋中传来的撕心裂肺痛哭声，白芨一叹，拉着孟章加快了速度。孟章回头看了一眼渐行渐远的别墅，拉了拉白芨的手。
　　“怎么了？不能杀人！哪怕是个人渣也不可以。”白芨说是这样说，但心中明了的通透：“你是想问他为什么要自首么？”
　　白芨认真想了想，才说：“他后悔了，在查出那个保姆的身世的时候，他就后悔了。”
　　“他为什么要后悔？明明……”
　　“明明他可以轻易将这件事情掩盖掉，为什么非要放任她到身边来，这不就是放了一只老虎在身边？”
　　白芨顿了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孟章，你有亲人么？”
　　孟章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但他还是回答了。
　　“本座是天地所孕育，孤身一人。”
　　白芨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旭日西斜，少年的笑更显柔和，眸中有着谨慎的关怀，素来对此不觉得有何不妥的孟章心中竟生了一丝落寞。
　　“这与本座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白芨双手背在身后，仰头望天，一声长叹：“人的情感很玄妙，他后悔便是证明他有爱。拿捏不起，不舍放下。我想，这应该是最好的结局吧。”
　　孟章听完便沉默了，就连白芨说要给他买冰淇淋他也没有回应，白芨也知他摈弃七情六欲的年岁长了，也就没打扰他。孟章沉思了许久，最终不得所悟。
　　“你说的爱是什么？真的能够让一个人穷凶极恶的人放下屠刀？”
　　一口水险些将白芨呛死，他看着一脸认真求教的白芨，神色莫名。
　　他还是答了，被孟章以拳头相逼。
　　“所谓的爱，要我说便是两人之间的一种羁绊。这种羁绊就相当于……你想吃麻辣烫，日思夜想，甚至能够委身来找我，这便能称之爱吧。”
　　孟章将他的话仔细咀嚼一阵，得出了结论：“那按照你这般说法，我也是爱明兰的！”虽然他并不想为此委身，但日思夜想却是真的，那便是吧。
　　白芨知道他嘴中的明兰就是祖师爷，即便他也不真正懂得什么是爱，但他想，一条本该在云海徜徉的真龙甘愿在此等了三千年，也应该是吧。
　　原来啊，死傲娇还是个痴心龙……
　　他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他这种说法。
　　白芨忽然对祖师爷有了那么一丝的嫉妒，他也想要这么一个痴心的男朋友，但这种念头太过危险，他赶忙摇头散去再系上围裙去做饭了。
　　孟章则在美人榻上躺着鼓捣着手机，就连白芨来到了他身后他也没有发现。白芨好奇的瞄了一眼，瞪目结舌！
　　孟章竟然在看霸道总裁连续剧——《这就是爱》！
　　剧中的总裁懒散的挑起了女主的下巴，邪魅一笑，冷冷的说道：“女人，这又是你引起我注意力的把戏么？很好，我很满意”。女主的脸上写满愤恨，她浑身透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倔强，并猛地转过脸，坚贞不移的开口：“我不会从了你的，哪怕你很有钱！”
　　……
　　白芨一股恶寒打从心生，孟章却看的津津有味。
　　自此，白芨看孟章的眼神彻底变了，哪怕知道他是吃了搜索引擎的亏，但白芨想起一次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