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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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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平凡的深秋午后,阳光极好。京城里最最平凡的一条胡同深处的四合院里,槐花树下,只有四个人的草台班子德云社,就这么平平凡凡的诞生了。
老的老,小的小,四张扬溢着相同笑容的脸,以茶代酒,一饮而尽。
相声要死了吗?也许吧!这里的四个人,每个人都不甘心,哪怕自己渺小得只是一颗火柴,也执拗得想要划出一道璀璨的光亮!
郭德纲和于谦跑前跑后的找茶馆的老板谈了几回,嘴皮子都快磨破了,终于得到了一个试水的机会。当德云社写着节目单的水牌子第一次摆出来的时侯,北京城下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
那天的雪特别的大,纷纷扬扬,飘飘洒洒,凛冽的西风恨不得吹透行人单薄的棉衫。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平日里人潮涌动的大栅栏安静得空无一人。
“都没人……怎么办啊?”李菁搓着手直跺脚,本就病态苍白的小脸儿几乎透出青色,郭德纲看着心惊胆战的,怕这孩子要随时一台救护车给送到医院去。
“礼拜一,买卖稀。这不是挺正常的?万事开头难嘛!”于谦一边玩儿着竹板上的红穗子,一边混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郭德纲手把着门框往大门外瞧,沁凉沁凉的雪花落在他的手背上,更添了三分寒意。郭德纲把手合并在一起哈了一口气,用力的搓了搓略略发僵的手指,回身从桌子上抄起了自己的竹板儿就往门外走去。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也去学老艺人撂个地!”
不一会儿,门口传来了“哒哒拎台拎停台”的清脆竹板声……
“数九寒天冷风飕,年年春打六九头。
正月十五是个龙灯会,有一对狮子滚绣球。
三月三,王母娘娘蟠桃会,大闹天宫孙悟空又把这个仙桃偷。
五月当午是端阳日,白蛇许仙不到头。
七月七传说名叫天河配,牛郎织女泪双流。
八月十五是个云遮月,月里的嫦娥犯忧愁……”
于谦挑着嘴角一笑,“撂地?嘿嘿!还真新鲜!没玩过。咱也去凑个热闹吧!”
刚说完,还没等李菁回过味儿,一只手已经拎起李菁的脖领子往外走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广德楼茶馆门口的牌楼下,大雪纷飞的青石板老街上,三个穿着青色大褂的年轻人挽着马蹄袖的白袖口,打着清脆伶俐的竹板,唱着喜庆非常的数唱来宝。
这一刻,仿佛时间穿越回了那古旧的岁月,那时候的北京城,还叫做北平。那一年的某个大雪纷飞的隆冬,同样穿着大褂的两个年轻人,欢欢喜喜的站在同样的位置,打着竹板唱着同样的唱段……
德云社第一场的首演,只有三位客人,后台候场登台的艺人都比客人多。等到最后一个节目的时候,另外两位客人也先后陆续离开了。台上表演的人只有一位,说单口的张文顺先生。台下的客人只有一位,坐在最黄金的中间位置。
不一会客人的电话响了,张先生笑眯眯的停下来等他接电话。等这边接完了电话,张先生抬扇一指,“接完电话了?嘿嘿,您要是打电话记得提前报备一声!上厕所也要跟我们提前打招呼!跟您说,我们后台可有四个人呢,要是门一关,你可打不过我们!”
台下的观众笑得乐不可支,张先生纸扇一打,醒木声清脆入耳……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侯商周。
五霸七雄闹春秋,顷刻兴亡过手。
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
前人播种后人收,说甚龙争虎斗……”
舞台上说着唐宋传奇,千军万马。后台里郭德纲正拉着于谦的手,心疼的搓揉着。
“师哥的手都冻红了……”
“没事儿!小场面!从今儿起,爸爸也是撂过地的人了!”于谦浑不在意的歪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喝着茶。
“师哥……我们会好起来的!”
“不急!慢慢来!哪有上来就吃红烧肉的?”
“师哥你信我!”郭德纲双手捂着于谦冰凉的手掌,脸色严肃的正色道,“将来,我要很多人很多人抢着给师哥贴板儿!师哥只要享受着就行!再也不用师哥自己费力气打板儿了!”
于谦忍不住咧着嘴一笑,“行啊!师哥等着这一天呐!”
李菁看着腻歪歪的两个人,老大的白眼儿差点翻上天。实在看不过眼,转身往侧目条去看张先生说单口了。
搞黄色!臭不要脸!大变态!!李菁心里愤恨得咬牙切齿,却碍着张先生,生生把一肚子的气给咽了下来……有什么办法呢?人家是家长同意了的,为了振兴相声这门艺术门类的“奉旨谈恋爱”啊……
…………
日复日,年复年,春去秋来,寒来暑往。广德楼茶楼里的德云社缓慢的长出一颗翠绿娇嫩的小芽芽,把自己虽稚嫩却生命力顽强的根系默默扎进了京城这片土壤。
…………
郭德纲与于谦的相处,更像是一对老夫老妻,互相扶持又心有灵犀,竟慢慢磨出了相知相伴的情意。
于谦贪玩儿,最爱小动物,今天拎回来只兔子,明天拎过来只猫,后天拎回来只孔雀……郭德纲从一开始的惊诧,到后来的无奈,最后已经心如止水,甚至觉得这样贪玩儿的谦儿哥,特别可爱……
直到有一天……
那是个同样大雪纷飞的冬日,于谦挑起棉布门帘裹着一身寒气走进广德楼后台的时候,怀里抱着个红布包的襁裹。
“师哥今儿是捡到受伤的猫儿了?还是狗儿啊?!”
郭德纲笑盈盈的凑了过去,打开红布包一看,整个人傻在了当场。
“师哥?……这是……”
“德纲啊……我怀孕了!一直瞒着你,这是我给你生下来的儿子!快来看看你的亲骨肉吧……”
“嘎?”
郭德纲看着于谦毫无破绽的演技,觉得自己要不是上了初二,怎么说也学了两年生物课,可能就直接相信了!
“师哥!你将来一定能当影帝!!”
“是吗?嘻嘻嘻,我也这么认为!”
“别贫了!!这孩子哪儿来的啊!!”
于谦把孩子放在郭德纲怀里,长长的叹了口气,“别问了,以后,这孩子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亲生骨肉了。”
“师哥你……背叛我了?!!”郭德纲委屈得泪珠围着眼眶打转,气的于谦一扇子楔在郭德纲头上,“想什么呢?我见天的跟你绑在一块儿,哪有时间去认识什么女人给我生孩子?切……”
“那师哥……”
“别问了,以后这孩子他姓郭!我于谦给你生的亲儿子!懂了吗?等他大点儿了,我就收他当徒弟。”
“跟?我姓?……”
“当然啊!老娘十月怀胎给你生的种!当然跟你姓啊!”
“那……叫什么名字好呢?”
“你起吧!你亲生儿子,当然要你起名字啊!”
“我最喜欢京剧的麒派了,那……这孩子就叫……郭麒麟?师哥你看怎么样?”
“郭麒麟?好名字!!咱们儿子有名字啦!开心!!”
围观了全场的张文顺但笑不语,一脸的高深莫测。
围观了全场的李菁捂着脸仰天哀嚎!!!“啊啊啊啊啊!我特么要瞎了啊!!!不止搅基,你们特么的还男男生子上了!!脸呢?脸呢!!嗷嗷嗷!我对这个搅基的世界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