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 卿》来坛女儿红

33、你怎么这么可爱

　　两个人到家以后就开始忙活了。顾湘吾把中午需要的蔬菜水果都拿到了厨房，沈清恺开始把剩下的吃的放冰箱、零食柜，新的日用品放卫生间。一切归置好了就来到厨房。
　　“顾老师，我来……”他咽了下口水，继续说道“帮忙吧。”
　　从三尺讲台到了厨房的顾老师仿佛“天神下凡”，尽管思想上有点违和感，但是好像又莫名的和谐。他把衬衫挽到小臂，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紧致的腕、又细又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水管闪着银色的光泽，水流冲洗过他的手指和绿油油的芹菜，竟然有一种莫名的美感，像是艺术和生活的临界点，像是理想与现实的交汇处。
　　“愣着干嘛？你来帮我洗菜。”顾湘吾的话把“犯花痴”的沈同学瞬间拉回了现实。
　　“好。”边洗菜边环视厨房一圈的沈同学突然有一个问题。
　　“嗯？爷爷奶奶不是只吃蔬菜吗？我们为什么买了鱼？”
　　“因为某个小朋友爱吃。”正在炒菜的顾湘吾淡淡的说。沈清恺突然脸红了，心里涌起了一股暖意。他总是这样，用最淡的语气表达最热烈的情感。
　　“哦。”某人把洗好了的鸡腿菇放在一边，甩了甩手上的水，转过身两只手一把环住了自家老师的腰。
　　“顾老师，谢谢你。”正在聚精会神进行伟大“烹饪事业”的顾湘吾突然一顿，“快放手……我还炒菜呢，都是油。小心烫到。”
　　“遵命。”磨人的小妖精瞬间松手。
　　“叮……”门铃突然响起了。“去开门。”刚刚炒好一盘碧绿的小油菜的顾湘吾边盛盘边说道。“我去吗？”沈同学一脸紧张。“难道我去？”顾老师一个眼神过去，可怜的沈同学秒速去开门了。
　　“啊，这就是小沈吧。”宋唯芳女士的热情令紧张的小沈同学有了些许放松。
　　“爷爷奶奶好，我是沈清恺。”
　　“好，好。”秦董笑眯眯的回道。沈清恺接过两人手里的东西，跟在二老后面进了门。
　　“外公外婆。”
　　“湘湘，想死外婆了。我的乖孙孙。”马翠芬女士全然不顾扎着围裙、一身油烟味的顾湘吾和自己为了见“外孙媳妇儿”定制的五位数的套装，一把抱了上去。
　　“外婆。都是油烟味。”显然，顾老师并不吃这一套。（除了自家小朋友的抱抱。）
　　“哼。”傲娇的宋唯芳女士瞬间放手。“我看你一点不想我们两个老骨头。”
　　“哪有。”顾湘吾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厨房里还炖着的鱼的锅。然后向外公投去了“求支援”的目光。
　　“赶紧坐吧。湘湘还忙着呢。”凭借着几十年练就的默契，秦董秒懂。宋女士乖乖的坐回了餐桌前。
　　趁乱泡好茶的沈清恺赶紧“挪”到了厨房，“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切一点蒜末吧，一会儿盛盘的时候放。”
　　“嗯，好。”
　　然后，偌大的房子里就分成了两类人:“忙忙碌碌的小两口儿”和“悠闲喝茶唠嗑儿的老两口儿。”
　　“这孩子不错，长的好，很有礼貌。性格也很乖巧。”秦董抿了一口茶说道。
　　“年轻真好。随便穿件衣服都是帅的。”秦女士似乎完全忽视了秦董事长。
　　“就是太瘦了，有点单薄……”她又补充一句。秦董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家操心的老婆子，摇了摇头。“没关系，又不用生孩子。哈哈”宋女士以非凡的逻辑思维瞬间解决了自己五秒钟前的烦恼。秦董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清恺。”
　　“嗯？”沈同学抬起头。这是今天顾湘吾第一次喊自己的名字。
　　“围裙的带子好像松了，帮我系一下。”
　　“好。”沈同学乖乖的走到顾湘吾背后开始系带子。
　　“老秦，快看，快看，多和谐的画面，看他们多般配啊。”宋女士把正在环视外孙住宿条件的秦董目光瞬间拉到了厨房。
　　“嗯。”他幽幽的说。“你看了吗？敷衍我。”
　　“我没有。”秦董表示自己很无奈。
　　“外公外婆，洗洗手，开饭了。”
　　“知道了，湘湘。”
　　沈同学“噗”的笑出了声。正在找碗筷的顾湘吾回过头盯着他，“不觉得很可爱吗？”
　　“可爱，超级可爱。”超级有求生欲的某个小朋友极力压抑自己的笑容。
　　菜都上齐的时候，宋女士环视一圈，一下就找到了重点。满桌子素菜里多了一道菜――“清蒸鲈鱼”。她知道自家外孙不爱吃这道菜，瞬间懂了什么。
　　为了打破全家鸦雀无声的场面，宋女士开口了，“我家湘湘做饭好吃吧？小沈会做饭吗？”
　　沈同学突然一愣，难道是在责怪自己让顾老师做饭？自己要说自己做菜好吃还是不好吃呢？说好吃。那就是说顾老师做饭不好吃，说不好吃……
　　“好吃。我……”他结结巴巴的张嘴。顾湘吾突然说道，“清恺做饭很好吃。我上班的时候都是他做饭，今天怕不合二老的口味，所以我才下厨。”
　　“嗯嗯。”沈清恺向顾湘吾投去了感谢的目光。“哦哦，哈哈，我就是随便问问。”
　　好的，吃了一嘴狗粮的宋女士表示这是她这辈子在饭桌上问的最愚蠢的问题。
　　接下来，是实在看不下去的秦董来给老婆子“解围”了。
　　“湘湘，这个房子多大？是不是太挤了？”
　　“一百多平吧。两室一厅。还行。我只是暂时住嘛。”
　　“太小了，你说你，咱家在这那么多楼盘……随便住哪里不行”
　　“外公，我不想太高调，这离公司很近，装修风格我也很喜欢。”
　　“对，你外公不说，我都忘了，湘湘，这房子也太小了。你从小哪里住过这么小的房子啊？肯定住的不舒服……”宋女士说着说着好像自家外孙受了天大的委屈，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外婆，我只是暂时住在这儿，挺好的，不要担心。”顾湘吾无奈的继续解释。
　　一边的沈同学突然意识到自家男朋友家里是有多“壕”。
　　吃完饭，顾湘吾要收拾碗筷，“我来吧，你和外公外婆这么久没见了好好聊聊天。”沈同学抢过了他手里的碗筷，继续收拾。然后就去厨房刷碗了。
　　顾湘吾坐在沙发上，和外公外婆开始聊天。起初就是一些日常的嘘寒问暖，后来顾湘吾才发现前面的谈话只是铺垫。
　　“小沈同学家里是哪里的？家里还有什么人啊？读什么专业？几年级了？以后有什么打算吗？”宋女士一口气抛出了N个问题。
　　“外婆，你想让我先回答哪一个？不如您以后直接问他自己。”他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无奈的摇摇头。
　　“哈哈，是我心急了。你一个一个回答吧。”秦董在旁边不发一言。
　　结束了宋女士的“户口调查工作”，秦董开口了，“你到Z城分公司也有段时间了？具体效益为什么上不去大概也了解了吗？”
　　“嗯，差不多了。这周内给您一份具体报告。”
　　“很好。空降成功的老板不如一个有真才实学的老板有说服力。”
　　“嗯，我知道。”
　　“正好我来了Z城。明天我去公司看看。”
　　“啊？”一直气定神闲、对答如流的顾湘吾手里刚拿起的茶杯突然又放下了。
　　“湘湘，我们住一晚就回去。”马女士补充道，“我可太喜欢小沈了。你如果多留我几天……”
　　“咳咳……”秦董用咳嗽声制止了自家“没眼力见儿”老婆子。
　　“不方便的话，我们去住酒店也好。”
　　“没有，没有。我这就去收拾房间。”顾湘吾“腾”的从沙发上起来，脚步匆匆的走到厨房。
　　“外公外婆今晚要在这里住一晚。外公明天去公司看看。你今晚和我睡吧。”
　　“啊？”正在把橱柜里的碗摆放整齐的沈同学一惊，差点把碗打碎了。
　　“哦哦。好。”顾湘吾用大拇指和食指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镜框。
　　“别害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然后转身去了卧室。
　　沈清恺紧跟在他后面出了厨房，小声嘟囔了一句，“做点什么也没事。我早就过了十八岁了。而且，我比较担心的是，我会对你做点什么。”
　　两个人收拾好各自的房间，顾湘吾去沈清恺卧室抱走了被子和枕头。沈清恺换了新的床单、被子、枕头。
　　“顾老师好像早就知道会这样是的，怪不得他今天非要去买枕头什么的。”他摇摇头，抚平了床单上的褶皱，出了门。
　　晚上顾湘吾洗刷完回卧室刚走到电视的位置，宋女士把顾湘吾拉到沙发上，神神秘秘的在他耳边说：“湘湘，你外公睡着以后地震都醒不了。至于我，你们不用在意。做你们年轻人的事就好。”
　　顾湘吾一脸正经，“外婆，你在说什么呀？早点休息，看太多电视对眼睛不好。”“哈哈，害羞了。谁不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还没点花前月下卿卿我我了……”顾湘吾听到这终于听明白了，他的脸颊泛起了一丝绯红。
　　“外婆，我们没有，他还没毕业。”
　　“啊？湘湘，你也太乖了吧？小沈是还没毕业？可他早就过了十八岁生日啊，而且已经到了法定结婚年龄了。”宋女士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好啦。我知道啦，您就别操心了。”顾湘吾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回了卧室。
　　“别看太晚了，这种家庭伦理剧演起来没完没了，而且第二天会有重播。您早点休息。”宋女士撇了撇嘴，回了卧室。
　　听到客厅里没了动静，沈同学开始尽量无声的洗刷。然后蹑手蹑脚的回了卧室。
　　顾湘吾正在看《百年孤独》，“洗刷完了？”他合上书，问道。“嗯。”听到了刚才的一切的沈同学弱弱的回。不知道顾老师会不会顿悟外婆的一番苦心教导。
　　“嗯。睡觉吧。明天我还要去陪外公去公司。”“嗯。”
　　沈清恺把夜灯关了的时候，整个房间陷入了令人平静的黑色。可他却一点睡意都没有。顾湘吾说了睡觉，也没有睡着。
　　他眯着眼睛，尽量不去看沈清恺。
　　沈同学以为顾老师睡着了，一开始只是偷偷看身边的男朋友的他开始变得大胆起来，他用右手撑着脑袋，注视着月光下枕边人的轮廓。
　　他可真好看啊。剑眉星目，长长的睫毛，高高的鼻梁，完美的轮廓，连微弯的唇角都很漂亮。
　　月光下，整个人像极了沉睡的王子。
　　鬼使神差般的，他不禁低头吻了下去。
　　顾湘吾本来努力压抑自己的欲望，可是没想到自家小朋友会主动出击。
　　不过他还是淡定的接受了那个吻。
　　做了“坏事”的沈同学心满意足的舔舔嘴巴回自己的位置躺好了。谁知道顾湘吾突然翻身，一把搂住了他，他用他那富有磁力的声线说道，“别招惹我。快点睡觉。”
　　沈同学一副“偷东西被当场抓住”的样子，赶紧闭上了眼睛。仿佛装睡就可以掩饰所有的尴尬一样。
　　顾湘吾见到他这副表情，不禁笑了一下。
　　“怎么这么可爱？”心里很乱，他索性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