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鸟与鲸》聿茗

7、风信子一

　　秋天把旧叶子揉掉了。吹在身上的风，也有了几分凉意。
　　学校在做操后新增了一个项目——跑操。
　　五人一行的队伍，徐凛站在聿娴的斜对角。队伍算得上紧凑，偶尔有人跑慢了些，他便能从头与头错开的间隙中，看到聿娴。她的头发随着跑步一上一下地飘着，嘴巴微张，手臂有节奏地摆动着。每每这时，他便觉得浑身又充满了力量，脚下生风了。
　　在这之后，跑操在他心中，不仅仅是一个形式了。因为有了期待。
　　这天跑操结束，大家散在操场上，等着上体育课。
　　“徐凛，晚上去冲～浪～吗？”首旭搭上他的肩，说话时故意将尾音拖得很长，音调上扬地夸张。扭头便对上首旭玩味的眼。
　　“你这样子，真有够欠揍的。”看着他上挑的眉，徐凛将他的手从自己肩上拍下。
　　“去不去啊？他们试过了，学校的电网都是不通电的，非常安全。”
　　“不去，被抓到会处分的。”徐凛严肃地看着他。
　　“哈，怎么可能？”
　　首旭笑意不减，摇摇头就往篮球场跑去。
　　“聿娴，戴洵，是哪两位？你们去把球搬过来，器材室的那个白箱子，整个都搬过来。”听到聿娴的名字，徐凛向声源处看去。
　　叫戴洵的女生和聿娴说了几句话，像是有什么事，就往反方向走了。
　　让聿娴一个人去搬箱子？徐凛跟在后面一齐往器材室走去。
　　他到时，聿娴站在箱子旁，像是在思考如何下手。徐凛不敢想象她一个人搬起箱子时的吃力模样，趁她动手前便上前去抓住箱子两边，将它捧了起来。
　　“我来捧就行。”徐凛冲她笑笑，向操场走去。
　　“谢谢。”聿娴走到他身旁，手搭上箱子的侧边角，想替他分点力。
　　箱子并没有轻多少，徐凛的呼吸却开始乱了起来。他竭力控制着呼吸的频率，目光也不敢往旁边游离。
　　他在心里想着，时间啊，再走的慢一点吧。

　　徐凛这个乌鸦嘴。
　　从墙上下来时，首旭在心里头狠骂了徐凛一通。
　　趁着天没黑透，首旭和几个兄弟爬墙准备出去。
　　“你们等等我。”他原来是给他们把风的，几人出去之后，首旭脚踩着墙就往上蹬。
　　“那边的，你给我下来！”远处传来有些熟悉的萝莉音。
　　不会．．这么巧吧？
　　已经越过墙的兄弟冲他比了个赞，临跑时纷纷感激地看了他几眼。没几秒，就消失了在视线范围之内。
　　认罪可以从轻处理吗？
　　对上那双桃花眼，首旭知道这是肯定不可能了。
　　“晚自习时翻栏杆出校园，严重违反校纪校规。同学，你哪个班的？”面前的单马尾女生举着胸牌向他示意。
　　“我爬上去是看风景，没想着出去。你看，我这不是下来了吗？”首旭卖着笑，遇上学生会巡查，也真够倒霉的。
　　“别问了，你看他这没脸没皮的样子。首旭，高一三班的，把他名字记下来明天通报批评。”
　　“无记你．．．公报私仇！”首旭想伸手指她，手指伸出又缩成拳头，在空气中虚捶了几下。
　　“不好意思。本会长向来都是，秉公办事。”

　　“我是徐凛。”“我是徐凛，前两天好像看见你了。”“我是凛冬。”
　　一遍遍地编辑验证信息，徐凛的手指停在申请好友的上方。
　　她会通过吗？
　　手机突然一滑，他伸手去接，无意触碰到申请键，信息发送。徐凛扶额，最后发出的验证信息是“我是．．．”。
　　暗暗怨自己不小心时，信息栏的提示音让他心头一紧。
　　“对方已通过您的好友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