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冥界遗落的那棵树》澄北

10、他是树变得

　　“你说，你们是同源，你们是什么？”

　　库洛洛的问题让所有人都看向密罗。
　　密罗则看着库洛洛。

　　密罗不笑的时候有点压抑，他眼中高光极少，黑而深沉。
　　他从未注意过长相，但是他知道自己不笑的时候，对方的情绪会紧绷，所以他笑了笑：“妖精或者精灵那一类。”似乎觉得这样的消息并不足以解释，他又补充：“是一种天性慈悲的树木变化出来的。”

　　“呃……你说，真的？你是树木？”侠客的样子和刚刚得知女神给他戴帽子的小chu男一样，有点吃惊，也有点‘果然如此’的感觉。

　　“赫莉也是？”玛奇的表情微妙，天性慈悲的树木，是什么。
　　“嗯，我觉得，她也是。”密罗完全不顾及他们的情绪，大大咧咧如实相告。

　　库哔点点面前的桌子，“像这个嘛？能吃饭会说话？完全不能想象。”
　　“很正常吧。”密罗喝一大口奶茶，甜滋滋的味道，有点像春季里的阳光：“真好喝！”

　　侠客撂下玻璃水杯，扯扯嘴角。他被人辜负了一般哭笑不得：“你是一棵，树？”
　　“对！”再喝一口。

　　“走路吃东西还会说话。”
　　“对。”

　　侠客灵光一闪：“一杯开水能浇死你不？”
　　密罗冷笑：“我谢谢你哦。”

　　侠客摸摸鼻子，有点腼腆：“我好奇。”

　　密罗：“不能……你很失望？”

　　“还行吧，你也不是普通植物。”
　　“当然。”

　　库洛洛放下咖啡，看向密罗的眼睛形成一个下三白，十分专注。
　　他嘴角微微翘起来，嘴唇薄厚适中，嘴角到唇豆再到嘴角，有一个优美到令人愉悦的曲线：“密罗，你是女孩子嘛？”

　　“不是。”咬牙。

　　“男孩子。”
　　“不是。”切齿。

　　库洛洛揉搓自己的额头，真是被打败了：“赫莉和她身边的两个同伴，性别明确。”
　　密罗立即意识到，自己可能被嫌弃了。他说：“我才出生没多久，九窍不全，没有性别。”

　　全员：“？？？”

　　“你多大了？”侠客问密罗。
　　密罗：“不算那老子，我降生才半年。”

　　密罗，十二三岁的人类外表，面目秀美，神态狂野。
　　让人分不清性别。
　　仅仅半岁。

　　“那老子是？”侠客试探。
　　密罗：“就是巨树。”

　　“那树多大年岁了？”
　　“万年吧。”

　　众人愣住。

　　密罗离开饭桌，伸一个懒腰。

　　。

　　。

　　密罗打定主意跟在旅团身边，库洛洛明白他的目的，也不阻拦。

　　自从旅团的人知道密罗只有半岁，侠客和玛奇总是忍不住多照顾他一些。

　　小小年纪，赚足了大人们的照顾。

　　密罗和玛奇一起住在酒店，他们钱财无数，自然也要挑选最舒适的那种。

　　清晨阳光明媚，空气清爽。
　　顶层泳池人还不多。

　　密罗在浅水区意思了两下，缓缓爬出来。
　　他穿黑色背心，黑色及膝泳裤上有几个灰色的格子。黑漆漆的湿发黏在密罗脸颊，配着惨白的皮肤，像个惨兮兮的水鬼。

　　真是狼狈。

　　玛奇捂着眼睛不能直视：“狗都划的比你好看。”
　　密罗不服气：“那你把狗牵来，让它教我，看看你们谁做老师更称职？”

　　“臭小孩，赫莉比你温和多了。”
　　“对，对，她不在。”

　　“…………”坏小孩。玛奇咬牙。

　　密罗从水里出来，全身湿哒哒的，走到玛奇跟前问：“你在做什么？”

　　玛奇看了他一眼，把自己身后的一张毯子扬起来盖在他身上。她因为动作，原本盖在头上的毯子滑下来，露出紫色的长发。

　　“在染指甲，来呀，我帮你。”
　　密罗坐在玛奇身边：“哦。”

　　玛奇有点惊讶，没想到他这么乖：“手给我。”
　　密罗把手伸过去。

　　玛奇握住密罗的手，摩擦两下，缓缓对密罗说：“你看，人类不都是硬邦邦的，你这样子，接触两下，人家就能发现了。”

　　密罗摸摸玛奇的手，确实不一样。

　　人的手更有温度，他们的硬度体现在骨骼上，肌肉包裹骨骼。就算肌肉练得再硬，也不会像木头一样硬，不会像自己一样。

　　密罗有点不好意思：“我之前吓到你了？”
　　玛奇叹息：“有一点，还好。”

　　当时那么活生生的一个人，也没有念能力的痕迹，接触起来居然是硬物的手感。打还打不断，谁都会觉得诡异吧！

　　她左手握住密罗的手，密罗的手从外形来看，又小又肉，实际上的手感则完全相反。玛奇右手用指甲油的刷子给密罗上色。
　　“这是红色。”

　　密罗应道：“很鲜艳。”

　　玛奇轻笑一声：“过去在流星街，我们也经常这样。”她的手很稳，言语轻缓，很有耐心，眼角眉梢都是暖暖的温晴。“这东西不多，小小的也难找。虽然赫莉和小羽总会特意去找，但是她们很少用这个，都给我和派克用了。”

　　密罗安静听着：“嗯。”

　　“我们那里的人，并不太懂家人的概念。出去之后接触到人，才知道，有些同伴，就是家人。”玛奇的手没有停顿，眼睛的余光瞥了密罗一眼，问：“鹤和你一样吗？”

　　密罗摇头：“鹤原本是人。”
　　玛奇抬眼看了密罗一眼，“人也能变成动物吗？”

　　“不知道。”密罗没有概念，他也只做过一次，就成功了。仅此一次的成功，不能当普通案例来讲。他只能强调：“鹤现在是妖怪。”
　　玛奇：“哦。”

　　“都染红了。”密罗咽下口水，“太艳丽了。”苍白的手，水红色的指甲，看起来像是女孩子的手。

　　“小孩子一身黑漆漆的样子，太碍眼。”玛奇合上指甲油盖子，仔细欣赏杰作。“好看。”两个字，不容辩驳。

　　密罗觉得自己还能拯救：“其实，我还能变大人。”
　　玛奇的眼神飘了飘，似乎在想象到底是什么样子：“别变了，孩子就很好。”

　　玛奇的眼睛是橙黄色的，眼尾上翘，含着温吞柔软的暖意。尤其现在，她看着密罗的目光，比阳光更温暖，更璀璨。

　　仿佛，自己就是她的唯一。

　　女性，这就是女性。
　　女性并非只有鹤那样子的，也并不全是村民那样子的。
　　现在面前的这位，让密罗心里有了一点憧憬。

　　温温柔柔的女孩子，真好。

　　。

　　。

　　当天夜里，密罗在房间里休息着，忽然睁开双眼。他起身时候屈起膝盖，保持着平衡，同时看着不请自来的人。

　　“我说过吧，事不过三。”密罗低声提示。

　　来人是个成年男子，高挑挺拔。一身蓝色大袖衣服，身上点缀不少金色装饰，格外华丽。眼睛如朝霞一般，在黑夜中十分醒目。此时他含着笑意，面对密罗。

　　就像老者面对孩童一般，慈眉善目：“哈哈哈，阁下杀气真重。”
　　密罗无语：“……”

　　来人又说：“其实，这次的任务我也不想来啊。可惜，除了我这个老爷爷，其他人都不敢来了。”
　　密罗：“……”

　　来人：“真是……”太凶猛了。
　　密罗问：“你来送死吗？”

　　他轻笑：“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