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路不远》洛苍苍luo

4、荆芥第四章

　　“你上次去看季老头，他最近还好吗？”季远边吃边问道，不过心知问了也白问，那老头要是过的不好，世界上就没人能过的舒坦了。
　　“嗯嗯，他过得很好”提起老头，季珩精神振奋了一些。
　　季老头是神医，不过不熟的人是完全看不出来的，没心没肺疯疯癫癫的完全没有大夫的样子。
　　不过偏偏他对孩子细致得很，季远像季珩那么大的时候也疯狂的崇拜季伯，不过总感觉季伯做饭好吃是比较主要的原因。
　　季远提起季伯，本来是要缓解一下季珩这孩子因为宗门出事的压抑心情，可是季珩只是稍微精神了那么一下，又沉默不语了。眼只盯着那个前天上山采药的筐子。季远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一顿饭下来，季珩都盯着那个筐子，一言不发。那天遇见的紫衣人的身影在季珩脑海里挥之不去……
　　“小珩，宗门的事情，不用太着急，我打算…去救宗主他们。”季远吃完了最后一口包子，斟酌道。最终还是不打算告诉季珩关于那雪魄丹的事情。
　　“……”季珩没出声。
　　“？”这事情不对啊。如果季珩是因为宗门的事情状态不对，不应该听见自己说关于宗派的事的时候还没什么注意力啊，难道是昨天在山上出了事？

　　季远“你是不是昨天出什么事了？吓着了？受伤了？”

　　“啊？！没有，没有啦……”季珩立刻回了神。

　　“……果然有事情啊？”季远心道，不过看季珩不太想说的样子，便道“若是遇了麻烦需要我帮忙，你不要自己逞强，若是对你安全没什么威胁，又不愿意说，就算了。”

　　“谢谢哥哥，没什么威胁”季珩显然是不太想说

　　“唔…弟弟长大了啊”季远心道，也没有特别好奇。倒是有种“吾家有弟初长成”的感觉

　　得知弟弟没什么威胁，季远稍稍放心，带着剩下的两个包子出了房门。门口白鸢一动不动的盯着宁辰在的寝房房门。

　　“喂，白鸢，吃点东西吧，我也不知道你们需要吃什么，但是现在你吃什么也不是你想吃什么决定的，我这里只有包子”季远道。

　　“多谢季大师，不过包子就不用了，在下在一年多前就辟谷了。”白鸢感激道。

　　“辟谷，好可怕”季远心道，还好自己不能修道。也不知道修道之人都造什么孽一个两个都不吃饭。

　　“正好哦，你不吃我吃啦”季远高兴的掏出包子啃的毫不犹豫。

　　“…”白鸢看他吃的一本满足，突然有些羡慕，心道“这季大师果然是高人，内心强大，经历这么大的事，还能乐乐呵呵吃包子。”

　　注意到巨兽的巨眼一直盯着自己，季远停住了拿最后一个包子的手，把袋子向前伸了伸，问道“你也想吃吗？”

　　“不不不，季大师误会了，我只是觉得季大师心境很高”白鸢如实说。

　　季远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心境高，但是听起来这句话还挺像在夸自己，便没反驳。专心吃着包子。

　　“唔…”消灭了包子，季远伸了个懒腰，准备给宁辰伤口换药。

　　刚端着水拿着毛巾和捣碎的草药汁进屋，塌上人就转醒了，估计是没怎么清醒，加上一直趴着睡脖子不舒服和背上伤口的疼痛，宁辰毫不收敛的“嘶了一声”。

　　“我去，醒了？”季远惊了，居然这么快就醒了，什么体质啊？！

　　宁辰听见声音，目光移向季远，看见他拿着盆和药罐，大概明白了状况，道“多谢。”

　　“谢我倒不用，谢谢你自己叭，难道我这么多年不下山，你们修道之人都炼出不死之躯了？”季远觉得结束他这样的伤患睡了一晚就醒了这件事情有些费力。

　　“…不死之躯当然没有，我从前倒是用过你的药”宁辰道。

　　“感觉我的药还没有这么厉害。”季远放下水盆，径直走上前动作麻利的解了他的衣服，“换个药”

　　刚要伸手解绷带，就听见外面白鸢惊喜道“家主，家主你醒啦！”还能听见扑腾腾的声音。

　　“喂，你别激动啊，我给他上个药，以他的体质，感觉再过一两天就能下床了，你再忍忍。”季远害怕白鸢一激动的扑棱把云木堂给拆了。

　　“喂，问你几个事。”季远想趁着上药的功夫，把他非要当自己徒弟的事情说清楚。

　　“好”宁辰回答，虽然语气比起昨天把季远钉在树上的威压温和不少，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是还是给季远一副不容商量非要做徒弟不可的感觉。

　　“……做我徒弟是为了学炼药吗？”

　　“是”他答得毫不犹豫

　　“那，如果我可以帮你炼出高品质的你需要的丹药，还要作我徒弟吗？”

　　“你炼不出来的”这句也毫不犹豫。是拒绝了季远的方法

　　季远一愣，有些生气了，上药的力度稍稍就加重了。宁辰却连眉都没蹙一下。

　　“我去！我都练不出来，你以为你做我几天徒弟就有希望吗？　”

　　“没希望啊”宁辰道，“但是我必须得试试”

　　季远这次是真的有些懵了。愣了一会儿，然后明白了宁辰意思的季远叹了口气。

　　宁辰这意思大概是，他不得不炼的这丹药，是没有办法炼出来的，刚刚拒绝自己帮他炼，估计是不想把自己扯进他的困境里…

　　但是明明出发点那么好，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就很让人想揍他。

　　“既然这样，那我不能教你。”季远敷好了草药，给他撕了棉布包扎。

　　“…”

　　“反正也没希望，你还不如生个火，活堆泥瞎玩玩，也算你所谓的‘试试’了”季远道。

　　“……”

　　“雪魄丹，你能炼出来？”宁辰沉默了一会儿，下定决心一般问道。

　　“！”听到“雪魄丹”季远猛的一扯棉布，这次宁辰忍无可忍的皱了眉。

　　“你…要雪魄丹做什么”电光火石间，季远想了很多，无法确定那个要求自己炼出雪魄丹的人不是宁辰。

　　一来，他身负重伤，是经历过打斗的人，二来，他出现的时间…在宗门覆灭后，也太巧了…

　　“……你不必知道，反正我无意害你”宁辰道。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季远语气突然就冷了起来。刚要说出“你好了之后，赶紧离开”的话。突然又意识到这个人很有可能有关于雪魄丹的信息，就算没有药方，至少是用来干什么的应该可以问出来。

　　“看你的反应，你似乎对雪魄丹很是敏感，不愧是药界天才啊”宁辰没回答季远的“为什么”，反而试探了季远。

　　“拿出你的诚意来。”以季远的心性，宁辰这种试探对他没用，反正现在处于被动的是宁辰，至少表面上看来是宁辰死乞白赖的缠着自己。

　　“我要怎么确定，你看到我的诚意之后也能展现你自己的诚意？”宁辰也不是善茬，语气波澜不惊。

　　“……”略微犹豫了一下，想来这雪魄丹自己是不得不炼的，就算宁辰是那个幕后黑手，自己也得炼出药才能救回宗主。

　　“这个！”季远没再隐瞒，拿出了那威胁字条给他看。

　　就算宁辰表情管理的很到位，季远还是看出了他眼里的惊异。

　　“…我也收到了这个字条，条件是我失踪了的父亲的信息。”宁辰见状，也没继续隐瞒，“我是雪桦岭宁家的家主，我收到的字条上显示，让我来找你。”

　　“就因为我是什么药界天才？可是现在对于这个雪魄丹，我也摸不着头脑。别说炼出来，我连它名字都没听过。”季远如实道。

　　“……”一时间两个人都陷入沉默。

　　“不是，不对，”宁辰突然开口，似乎是反应过来什么。“那个字条上让我来找你，并不是写的你是天才让我找你拜师”

　　“那你还找我拜师”季远怼他。

　　“……”宁辰没理他，继续说道“‘南涯季远，乃炼成第一步’上面是这样说的”

　　“我是第一步？”季远虽然摸不着头脑，但是还是冷静的问道“那有没有说什么是第二步，第三步啊？”

　　“没有，字条内容到这就没了”宁辰道。

　　“我是第一步……”总不能是自己作为一味药跳到炼丹炉里吧？季远开始胡思乱想了。

　　“这意思，是需要我们合作吗？”宁辰打断他。

　　“……我再想想。”季远道。

　　现在还不知道给宁辰和自己的两个字条是不是来自同一人之手，合作是要炼一个还是两个？况且一时间三年内教一个未涉猎过炼丹的人学会炼丹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合作对自己…没好处啊

　　可是…宁辰父亲的命，也是一条命，就算是雪魄丹这种稀有丹药，一药换一命，也不亏…

　　但是自己能在三年之内，炼出两个雪魄丹吗？

　　“我觉得你不用在想了”宁辰似乎知道他在考虑什么，“字迹我看了，是一个人的，根据这两个字条，我推测只有把我们聚在一起才能炼出他想要的雪魄丹。”

　　“字迹一样么…”季远喃喃道。“为什么要把两个人聚在一起才可以呢…”

　　不过眼下，遵循字条指示是唯一的选择了。

　　“…扶我起来”季远还在思考，宁辰突然说了一句，语气里满满的命令。

　　“…”季远没动。

　　“…咳咳…麻烦你，扶我起来”宁辰咳嗽了两声，又说了一遍。

　　“没问题吗？我觉得你还是再养养比较好”季远医生的的本能战胜了对他少爷病的气愤，出语成了关心。

　　“……脖子疼”宁辰道。

　　“噗…”季远忍笑把他扶起来，“昨天晚上你背一碰着塌就哼哼唧唧的，只能把你扣过去了”

　　“……”

　　“噗”又是一阵没忍住的笑声，门口白鸢似乎一直安静的听着二人对话，不小心把自己家主黑历史也听到了。

　　“……”宁辰无奈的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