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美搭档》矫沂儒

5、前路堪忧

　　第五章前路堪忧
　　周琳琅在做了自我介绍以后，就开始观察起叶诚来，这让叶诚感到有些不自在，他不知道这个气息跟刚才离开的李梦很像的人究竟想要干什么，她的目光虽然柔和，可是其中的探究让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试验台上的小白鼠。为了打破不安，叶诚在听完周琳琅的介绍之后，开口问道：
　　“请问……您也是异能者吧。”
　　“哦？你怎么知道的？”周琳琅听到叶诚的询问有些惊讶，笑问道。
　　“您跟刚才那位愈者……身上的气场很像。”叶诚如实回答道。
　　“怎么说？”周琳琅像是在听自己的医学生在作报告，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你们的身上都有一种能让人平静下来的气场，但是略有不同，您的柔和，像是在安慰。而李梦小姐则有些……命令的意味，感觉就是让你不得不安静下来。”
　　“哦，你的感知很有意思。”周琳琅眼睛发亮，果然，这孩子是个术者。
　　术者，是异能者中最难遇到也是最难培养的，因为异能者肩负着保护人类的使命，术者也是如此。而术者跟愈者是有本质区别的，他们有战斗能力，同时也要冲到战斗的最前方，所以术者既需要像武者那样身手奇佳，也需要像愈者那样在危机关头撑起防护罩，保护众人安全。但是术者的体能远远不如武者，这也是为何术者难培养的原因，他们往往比较文弱，不喜打斗，这是天生的，后天无法培养，即便是加强他们的体能训练，甚至是适当地运用药物，也无法改变他们的本质。
　　所以，术者无法像武者那样近身格斗，只能远距离蓄力攻击，同时还肩负着保护自己保护搭档乃至保护遭难人类的安全。一旦在战场上预判失误，蓄力时间计算错误，防护罩没有及时张开，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而且术者的力量也需要好好控制，学会掌控自己的力量不被消耗过多或者破坏力太强，也是一门必要的课程，不然都如叶诚觉醒时候那样，那术者还没等觉醒完自己就先赴死了。
　　叶诚很幸运，他虽然突然觉醒，但是好在力量被好好地控制住了，周琳琅难以想象那个急躁的许锋是怎么成功地安抚住一个处于觉醒中的术者的，但是不得不承认，许锋还是做到了。她觉得自己之后有必要仔细询问许锋叶诚觉醒的全过程，这对研究异能者有很大的帮助。
　　“所以您也是愈者？怪不得……您身上的气息很特殊……”叶诚点点头道。
　　“小叶，你大概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我们身上的气场这么敏感吧？”周琳琅笑道，
　　“啊？”叶诚开始疑惑。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感知到她们身上的气息吗？
　　“当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区分地这么明确，一般的普通人只会在接收到愈者治疗的时候才会感知到愈者的能力。不过，普通人也极少会接触到愈者，毕竟愈者太稀少了，只能勉强维持部队的需求。”
　　叶诚还是不太明白周琳琅的意思，既然普通人不会感知到愈者的气场，那么自己怎么会区分得这么清楚？
　　“看来你不记得了，你遇到危险之后许锋救了你，可是你们一度被好几只‘蚩尤’包围了，最后是你保护了你们两人。”周琳琅看着叶诚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点点头继续道，“没错，是你的力量救了你跟许锋，你当时觉醒成为异能者了。”
　　另一边，许锋在特殊诊疗室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睛他就尝试着坐了起来，武者的体能恢复很快，又有愈者及时治疗，所以他已经可以进行正常的活动了。他在外间找到了自己的装备，“烈焰”和“斗圣”正静静地躺在那里，许锋把它们习惯性地别在身上，打算出去，却突然看到诊疗室的门从外面打开了，一位英武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许锋在看到他的同一时间，立刻严肃起来，他立正站好，对着男人礼貌道：
　　“长官，您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亚盟军最高统帅秦相，按理说以许锋的级别是无法直接见到统帅的，但是因为他是异能部队的队长，而异能者有很多特殊职权，能跟统帅级别的人面对面说话就是其中之一。
　　中年男人笑了笑，冲他摆了摆手，意思是让他不要拘谨。秦相为人随和，因为也是异能者，所以年轻的时候也曾冲锋陷阵过，跟许锋的父母也是好友，同为武者，再加上他早年离异，没有孩子，所以对待许锋自然亲近些。他第一时间听说许锋被“蚩尤”围击的时候，就尽可能地抽出时间赶到医院来了，为的就是亲眼看看许锋的伤势，顺便听许锋汇报当时的情况。他来之前，院长周琳琅已经提前跟他通过气了，陈述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此次救援行动中，出现了新的异能者，而且还是个十分稀少的术者。
　　“怎么样，小许，又逞强了吧？”秦相对他微微一笑道。
　　许锋抿了抿唇，不置可否。
　　秦相知道他倔强，一对上“蚩尤”就跟不要命似的，感觉他每次战斗，都是把自己父母对抗“蚩尤”的那份力量也一起释放出来了。说白了，秦相觉得许锋就是不甘心，他想证明自己身为武者有能力保护身边的人。
　　“这次行动很凶险，若不是同行的那位学生突然觉醒，你们两人很有可能凶多吉少。”
　　秦相一提起叶诚，许锋突然想到自己搭救的那个柔弱如小动物的男人，便问道：
　　“那个学生，他怎么样了？”
　　“他的情况，你大概已经知道了。”
　　“真的？”许锋皱了皱眉，问道。
　　“嗯。”秦相也不隐瞒，直接点头道。
　　这下许锋没话说了，他也实在无话可说，叶诚跟他们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不相信叶诚会乖乖成为术者，进入异能部队。但是他也知道，叶诚的想法从某方面来讲并不重要，“蚩尤”一直是联盟的心头大患，现在为数不多的异能者根本不够用，秦相不止一次地跟他们透露过，亚盟的最高领导人安怀山恨不得能制作出把人类转化为异能者的药，让每个人都成为异能者。
　　“他不适合成为异能者。”许锋肯定道。
　　秦相懂他的意思，叶诚从来没有接触过异能知识，并且他现在的年纪，也已经不适合高强度的体能训练，毕竟异能者都是从小就觉醒然后开始培养的，而叶诚却不是这样。可是按照现在的亚盟法规定，只要觉醒成为异能者，就得有为民战斗的觉悟，毕竟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
　　“我知道，可是小许你要知道，异能者太少了，叶诚不可能逃过去。在咱们亚盟，记录在案的、能上第一线的异能者现如今只有25名，其中愈者只有11名，也就是说，你们每名武者都无法拥有一名愈者搭档。而愈者责任重大，有时候还得调配去救助普通人，术者……自从容天不在了以后就没有人了……而处在领导层的异能者也是寥寥无几，所以现在每出现一名异能者，都十分受重视，特别是叶诚这样的术者。”
　　秦相说的十分恳切，许锋也能完全理解，为了让普通人类安稳地生活，亚盟领导人中异能者极为稀少，能上第一线战斗的就不会退居幕后。向秦相和周琳琅这样的，人到中年，九死一生，才可以退居二线，但是却依然在为对抗“蚩尤”而努力。所以，叶诚怕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您的话我十分理解，但是却不想赞同。”许锋一向实话实说。
　　秦相点点头：“叶诚的事情确实棘手，我们高层会尽快拟定一下培养计划。不过，我在这儿事先给你打个预防针。”
　　许锋听了这话，顿觉不妙，看向秦相的视线明显带着拒绝。秦相看他那紧张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说道：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还没说什么呢。”
　　许锋一点也不觉得他要说的事有多么好笑，都“打预防针”了，还能是什么好事不成。不出所料，秦相下面的话让许锋想也不多想直接拒绝。
　　“您不会是想让我去训练他吧？”
　　“那倒不是，毕竟他是术者，而小许你又太过严格，这对咱们的新术者太不友好。不过，你要负责带他。他虽然有他自己应学的课程，但是你做为异能部队的队长，有责任带好新人。附带一句，不要欺负人家。”
　　许锋还是不理解秦相的安排，他很忙，做的工作也很危险，哪有时间带新人呢？要论带新人，身为训练师的魏原岂不是比自己更合适？或者干脆丢给他的下属吴双去做，吴双是个女孩子，虽然身手不是最好的，干练得有时候像个汉子，但是铁定也比自己温柔多了不是。
　　“别摆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来小许，这不单单是命令，你要知道，术者很是难得，我希望这次能培养出一个合格的术者来。”秦相充满信心地说道。
　　许锋却已经开始怀疑成功性了，他又想起自己以前的同僚——李梦的搭档容天，他就是个术者，术者比武者文弱，又带有愈者天生的保护欲，这就表示术者需要有强大的能力才能担此重任，而半路出家的叶诚，真的能坚持下来么？即便能坚持下来，面对跟“蚩尤”的战斗，他又能活多久呢？
　　许锋又想到了容天和于渺渺的死，他皱了皱眉，没再对秦相的决定说什么，而是敬了个礼，心事重重地离开了诊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