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压马路去！》吉拉瓦鹅

11、同桌的你

　　晚自习。

　　“祁哥”，傅亮突然叫住在一旁算题的陈斯祁。
　　陈斯祁怪异抬头：“干嘛”。
　　“给我讲道题呗”，傅亮说道。
　　“哪道”，陈斯祁停下手中计算的笔，身子往傅亮旁边靠了靠。
　　傅亮凑上前来，指到练习册里的一道数学题。
　　陈斯祁只看了一眼，便大概了解解题步骤，拿起笔，在纸上仔细演算着。
　　“连接AD两点......”,陈斯祁把演算好的步骤，放到傅亮课桌上，然后仔细讲解。
　　“哦哦，我好像懂了！”，傅亮一点就通。
　　“哎，你提前预习过了？”，傅亮问道。
　　“没”，陈斯祁收回身子，淡淡的回答道。
　　“那这道题，你怎么”，傅亮不解。
　　“不是预习，这些东西，我初中就学过了”，陈斯祁慵懒的解释。
　　“......”，傅亮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碾压。
　　“你到底中考考了多少分？”，傅亮好奇的问道。
　　“我没有参加中考”，陈斯祁说。
　　“啊？”，傅亮不解。
　　“我一直上的国际高中”，陈斯祁解释。
　　“哦......”，傅亮听罢，顿时感觉有些受打击，不想再聊下去，默默地转回身子，认真看书。
　　陈斯祁看着蔫了的傅亮，解释道：“也没有，国际学校学的也就是那些知识，至于其他的，都是私下找老师辅导的”。
　　“那你为什么班级名次排第一”，傅亮问道。
　　“大概是因为我竞赛得过奖吧”，陈斯祁也不是太清楚自己为什么第一名，于是随便想了个头衔按上去。
　　“哦.....”，傅亮并没有得到任何实质性的安慰，因为他还是发现了一个道理，原来优秀的人只会更努力啊！
　　陈斯祁发现安慰失败，只好作罢，专心看书。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
　　第二节
　　坐在前排的沈思青拿着本书转身，“陈斯祁，我能问你个问题吗？”，羞涩中带着紧张。
　　陈斯祁刚想起身去后排接点水喝，突然被陌生的声音叫住，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就是这道”，沈思青看到陈斯祁也没有立刻拒绝，立马把书端到了陈斯祁面前。
　　陈斯祁半阖这眼，也不知道到底看没看到沈思青指的那道题，飞速的说：“不会”。
　　傅亮趴在一旁，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心想，这人可真是双标。
　　“好吧，那我明天去问问老师”，沈思青只得就此作罢。

　　陈斯祁装完水做回桌子上，发现一旁的傅亮还在钻研题目。
　　“这么认真呢？”，陈斯祁打趣道。
　　“哎，别和我说话，我刚有思路呢！”，傅亮回答。
　　“行，那你专心看”，陈斯祁不觉嘴角微扬。
　　“实在不会，我再问你”，傅亮想了想又说。
　　“嗯，行，不会问我”，陈斯祁点头答应。

　　秋天的雨来的是如此突然。
　　第二节课晚自习中途，雨点拍打着玻璃，传递到了陈斯祁的耳朵里。陈斯祁从竞赛题里抽出神，静静地看着窗外的豆大般雨滴。
　　“我靠，居然下雨了”,傅亮刚刚全神贯注的解出一道数学题，刚想伸个懒腰放松一下，结果抬眼看到窗户模糊，雨滴铺满。
　　陈斯祁眼神回头示意，“？”。
　　“我没带伞”，傅亮懊恼道，边说边偷偷地拿出手机打开微信，问群里有没有人多带一把伞。
　　“你家住哪？”，陈斯祁突然开口问道。
　　“就凤凰小镇，离这不远，但我骑车了”，傅亮还在打字。
　　“那你跟我走吧”，陈斯祁说道，语气有些无所谓。
　　“走哪去？”，傅亮问道。
　　“送你回家”，陈斯祁回答。
　　“你带伞了吗”，傅亮问道。
　　“没带，但是司机带了。”，陈斯祁淡定的收回眼光。
　　“......”，傅亮心里受到了暴击。
　　“哎，那多不好意思啊，你还得绕路”，傅亮不想麻烦陈斯祁。
　　“上次车把挂了一嘟噜酸奶的是你吧”，陈斯祁又问，
　　“是......啊，怎么了？”，傅亮装死。
　　“我也住那附近，凤凰瑞府”，陈斯祁解释。
　　“......”，傅亮知道这个小区，就在他们小区对面，只不过，一个是高层区，一个是别墅区......
　　“那，谢谢了”,傅亮拿着笔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嗯”，陈斯祁又拿起笔，看着书，轻描淡写的应承道。

　　晚自习放学。
　　“亮哥，你怎么走？”，蟠桃边收拾这书包，便扯着嗓子问。
　　“我，他送我”，这话到嘴边说出去，傅亮感觉，怎么有点怪怪的。
　　“啊？哦”，蟠桃有些懵，但也没好意思多问。

　　蟠桃对着旁边收拾书的刘泽楷说道：“哎，感觉傅亮这个班长真的把陈斯祁感动了，现在陈斯祁居然都能送他回家了！”
　　刘泽楷听罢，：“......”

　　“你收拾好了吗，走吧？”，陈斯祁起身说道。
　　“哦哦哦，可以走了！”傅亮赶紧跟上，“那你不带书回家吗？”
　　“不带”
　　“哦”

　　“喂，嗯，陈叔，你在门口等我吧”，陈斯祁没有什么感情的打电话。
　　“司机在门口等我们呢”，陈斯祁对着身侧的傅亮说道。

　　门口，一个看起来精神奕奕的中年男子，拿着两把伞站着。
　　“少爷”，那男人看到陈斯祁连忙迎上来。
　　“我同学，顺路一块走”，陈斯祁说道。
　　“叔叔你好”，傅亮还是有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你好，你好，可我只拿了两把伞，不知道少爷还领这同学，要不稍等我一下，我回上车拿伞？”，陈叔知道陈斯祁性子冷淡，从小不愿意和他人过多接触，这次来琅城之后，更是独来独往。
　　“不用了，我和他打一把伞”，没想到的是，居然被陈斯祁拒绝了。
　　“对对，不用麻烦了，我们打一把就行”，傅亮生怕再麻烦人家多跑一趟。

　　傅亮连忙接过伞，想要撑开。
　　“我来吧”，陈斯祁伸手拿过来伞。
　　“别别别，还是我打着吧，多不好意思”，傅亮不想“白吃白拿”，觉得陈斯祁人真是太好了，又要送人回家，又提供打伞服务的。
　　“你比我矮，打着不舒服”，陈斯祁撑开伞说道。
　　“......”，傅亮没想到原来是这个原因，“我也没比你矮太多”。
　　陈斯祁举着伞，斜眼看着走在身侧的这个人，雨滴微落在傅亮肩膀上，傅亮也毫无察觉。
　　晚上十点的一中银杏树林荫道，陈斯祁稍稍的将握住伞柄的手朝旁边移了移，这动作仿佛做了很多遍一般，平常且不留痕迹。

　　两人上了车，雨滴噼里啪啦的拍打着窗户。
　　“姥姥，对，没事，我同学送我回来，对，他家就在我们隔壁，但是这个点有点堵，估计要晚一点才能回家，你和姥爷要是困了就先睡，不用管我”，上了车之后傅亮连忙给姥姥打了个电话。
　　“你和你姥姥住？”，等傅亮挂了电话，陈斯祁不经意的问道。
　　“对，我爸妈都在外地，我姥姥姥爷平常照顾我”，傅亮说。
　　“嗯”，陈斯祁说。
　　傅亮心想，其实虽然陈斯祁这人看起来冷淡，给人一种很不好相处得感觉，但是相处了这么多天下来，傅亮又觉得陈斯祁也没有别人形容的那么冷漠。可，有时候，和他聊天，陈斯祁也很容易把天聊死，比如说这个“嗯”，........
　　傅亮心想，得，我也看窗外好风景。

　　车窗外，喇叭声伴随着雨声此起彼伏，车窗内，除了冷气的声音，几乎是一片沉寂。

　　“少爷，您朋友住哪？”，陈叔打破了空气中的尴尬，回头问道。
　　“凤凰小镇，就在凤凰瑞府对面！”傅亮抢先一步回答。
　　“好的”，得知地址后，陈叔又把头转回去。

　　傅亮说罢，侧头看向陈斯祁。陈斯祁将身子慵懒靠在椅背上，一只手随意搭在车窗玻璃上，看着窗外。
　　暖色的路灯夹杂着红色的车灯，在雨滴的穿透下，折射出微妙的色彩。
　　陈斯祁的眼睛被细碎的头发稍微有些遮挡住了，微妙的色彩打到陈斯祁的脸上，瞳孔被衬的有些发光。
　　傅亮突然看懂了陈斯祁的眼睛，那是他从未见过的落寞和孤独。

　　“怎么了？”陈斯祁像是感应到有人在看他，回身问道，语气平淡。
　　“没，没什么”，傅亮赶紧收回视线，若无其事的打量着车内的内部构造。

　　到家已经快十一点了，堵车堵了半个多小时，车里也一直这么安静。

　　临下车前，陈斯祁递给傅亮刚刚那把雨伞，说道：“明天给我”。
　　“哦，好”，傅亮接过，看着陈斯祁，没有下车。
　　陈斯祁看着一脸犹豫的傅亮，问道：“你—”，以什么事吗，这几个字还没有说出口。
　　“没事，就想说谢谢你送我回家”，傅亮说罢，推门下车，雨还在哗啦啦的下。

　　雨实在太大，傅亮即使打着伞，身上也被淋湿大半。
　　“快去洗个澡！别在回头感冒！”，傅亮到家之后姥爷催促道。

　　傅亮甩了甩伞身上的水，然后板板整整的把伞收好，放到鞋架上。
　　傅亮洗了个热水澡，一通收拾也快十二点了。
　　雨渐渐小了，傅亮站在窗户外，眺望不远处那一排低矮的别墅区，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点开那一片蔚蓝厄头像。
　　傅亮「谢谢顺便送我回来，明天亮哥请你吃饭！」

　　左等右等，陈斯祁还没有回复，傅亮只得把手机放到一侧，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屏幕亮起。
　　seekie「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