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 他是龙》玉有瑶

3、斯是陋室

　　“润玉……”看着突然倒在地上的润玉，我不知所措，只能在旁边唤他。过了片刻，他慢慢醒转过来了，无力地道了句“头晕”。

　　武警部队两天的围剿，他怎会不受伤？

　　我想，此时他的身上肯定有很多麻醉针的针眼，我不知他是怎样强撑着才寻到我的气息，等到我的出现，若他没有找到我呢？那此时的他，或许在动物园，或许在实验室，或者在展馆，任人参观，被人宰割……

　　我不敢再想下去，这本就是一件荒缪至极的事情。

　　润玉又迷迷糊糊地昏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是三天之后。

　　三天，足以令一座城市改头换面。街道楼层被暴雨侵略的泥迹已经被洗刷干净，江水静然流淌，昏黄如铜镜。交通有序，公司复工，整个城市焕然一新。仿佛数天前的暴雨不复存在，而龙的故事也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料，但很快，又被新的故事所替代。

　　城市发展日新月异，快节奏的今天，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注意力的分散与掠夺，沧海桑田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当武警部队将整个江城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寻到龙的踪迹，人们开始相信，龙，走了。或飞九天，或潜深渊。但仍有一些小报记者，道人术士饶有兴趣地追踪着。

　　润玉醒来的时候，我正坐在床边的地毯上写小说，风吹着窗帘轻轻飘动着，将室内的光景切割得明明暗暗，虚实相生。

　　他坐在床上，歪着头看着床头墙上贴着的罗云熙海报，“此为何人画像？”他疑惑问道。

　　“润玉，你醒了！”我听到声音，回过头，见到他和海报上的罗云熙四目相对，一脸不解。我摸摸头，踌躇了一会儿，心想还是不要告诉他什么扮演者了，现在这个时空里，他和罗云熙就是两个人啊。

　　“我们这儿的一个演员，也就是优伶的意思。”我合上电脑，将窗帘拉开，下午三四点的阳光刚好可以照进屋内，照在白墙上，摇曳了一片云影。

　　“此为十三居室？”润玉不在意海报了，四下环顾了一下，缓缓问道：“怎如此促狭？”

　　我捂了捂脸，看着小小的房子，略有些尴尬。作为一个不入流的小作者，能在城市的繁华地段租一个宽阔的小单间，已经很不容易了。再说，我房子真的不小啊，当然和璇玑宫自然是没法比的。

　　“呃，我暂时囊中羞涩，等过段时间，我们再去远城区租个两室的大房子。”我一边收拾地上的物品，一边道。

　　“无妨，无妨，十三欢喜就好。”他温柔地笑着，走到阳台边，自东南而来的风吹着他的衣摆，微微鼓起，就像在布星台上一样。“这儿视野倒是开阔。”他回头笑着道。

　　“对呀，这儿环境可好了，下午有阳光照进来，可以看到落日。雨天的时候，还可以坐在阳台上看长江上的氤氲雨景，楼下就是商业区，交通也很便利。天台上更开阔，没事还可以去天台坐坐……”我絮絮叨叨地说着，没想到他却噗嗤笑了。

　　“你笑什么？”我疑惑问道。

　　“之前在璇玑宫，你和我说起家乡，高楼，汽车，电灯，还有那些事情，我很难想象是怎样的情景，而今却亲眼见到了，当真恍若一梦。”他笑着道。

　　“若真的是梦呢？”我问道。

　　“嗯？”他的笑容凝住了，不动声色地看着我，片刻又笑着道：“人生本是一场浮梦，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他伸出手，抚过那些穿窗而入的光线，“你看，这光是真实的，便足以。”

　　“假作真时真亦假，对，一切都不重要了。”我笑道，一切原本就解释不清了。是梦，非梦？

　　润玉又好奇地在屋子里面转了转，这是一个普通的三居室，隔壁的两间住的是一对情侣，还有一个女生。当润玉正好奇地打量着厅里的电视机的时候，隔壁的女生下班回来了，他们四目相对，此时的润玉还是剧里的装扮。

　　“这是？”那个女生惊讶地看着润玉。
　　“这是我汉服社的朋友，今天过来玩的。”我笑着道。

　　“咦，这头发是真的吗？”她饶有兴趣地看着润玉的束发。
　　“今天试试头套，准备去演话剧的。”我急忙道，将润玉拉近了房内。

　　我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润玉的头发，必须剪！

　　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他的时候，润玉狠狠瞪了我一眼，并撂下了一句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润玉不敢毁伤。”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