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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猎妖师 ...

  •   慕容尧隔着一段微妙的距离,透过眼帘打量着身下正在微微颤抖的人。

      床榻上的人眼尾薄红,长发松散,方才整理得严丝合缝的衣襟此时正凌乱地敞开着,精致的锁骨半露在外,延展出一道引人遐思的曲线。
      他的眉头紧紧拧着,眼睫轻颤,兽化的利爪逐渐变回了平整圆滑的指尖,粉嫩嫩地,也在无力地颤抖着。

      气氛无端变得旖旎而瑰丽,男人的呼吸粗重了些,制住对方的双手也不知何时游移去了颈侧,托起宁殊的后脑勺,往自己唇间送去。

      原本那微妙的距离无声消弭,两片嘴唇贴在了一起。
      慕容尧如愿品尝到了意料之中的甜蜜,没忍住向里侵占了一些。

      是令人沉沦的快乐,是丧失戒备的毒-药。

      此时就算是有一把利刃刺向他的心口,想必他也是没有那个心思去闪躲的了。

      慕容尧轻轻叹了口气,将这样的轻轻碰触彻底变质成为一个倾城掠地的吻。

      ……

      混沌渐渐过去,意识恢复清明。
      当他看清楚眼前人的眼神时,宁殊吓得一个哆嗦,垂死病中惊坐起。

      “不……不要了。”
      宁殊自我感觉已经很足够了,再这样“吃”下去可能要出事。

      “谢谢你啊,我够了,真的特别感谢。谢谢。”
      他一边用力推开男人,一边礼貌地说着不相干的话,致力于打破这不知何时突然逼仄起来的旖旎气氛。

      慕容尧被他推了一下,却纹丝未动,反而用一种森寒可怖、似怒非怒的眼神盯着他看。

      眼前的人明明已经呼吸不畅,眸含春水,面泛桃红,鬓发散乱。
      可那双带着薄喘的双唇竟然能够在这样的情态之下吐出几个全不相干的词语,妄图将二人的距离重新拉回到什么也不曾发生的境地。

      真是可笑。

      慕容尧凝视他良久,半晌隐忍道:“宁良人,你把孤当成了什么?”

      暴君的相貌委实生得俊美,睫毛极长,根根分明,睫尾直直地垂着,没有卷翘的弧度,拉长的忧郁阴影落在鼻端,像是要直直戳进谁的心窝子里去。

      宁殊被这样的眼神近距离瞧着,整个人脑子里都是糊的,哪里还有心思去思考慕容尧提出的问题,或者说,他压根就没听清楚慕容尧所说的话,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整个人血液倒流,就快要按捺不住呼吸。

      他,对这个人……
      好像,是真的——

      宁殊紧紧地握起了拳,指尖几乎要刺进掌心里去。

      ——有感觉。

      “……你哭了?”
      耳边一个声音传来,宁殊蓦地一愣,这才意识到不知何时眼泪竟然掉了下来,落在慕容尧的指尖上,亮晶晶的。

      慕容尧用还未沾湿的手指挑起宁殊依旧在不断滑落的泪滴,不知想到什么,原本凝滞的神色逐渐变得阴沉。
      他浅淡的眉眼重新凝结成一潭寒封的冰,毫不犹豫地抽离开身体,披上大氅,离开了房间。

      “你呆着吧,孤不迫你。”
      慕容尧说完便掩上了门,大步离开,留得宁殊一人依旧维持着先前的姿势,躺在床上发呆。

      良久,他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揪住在方才的拉扯中略显散乱的衣襟。
      眼泪莫名地还在往下滴着,宁殊下意识伸手托住,却不知为何越滴越多。

      他把暴君当做什么……

      一开始,是动辄要他小命的洪水猛兽。
      后来,是保持他修为扶摇直上的青云梯,是维持他人形和生命的美味佳肴。
      现在……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人的确是离不开美味佳肴,但没有人,会去对着一桌美味佳肴动了那种禽兽不如的龌龊心思。
      ——他简直不是人。

      宁殊瞧了一眼桌上被人用一只透明的罩子罩起来的手办,将额头轻轻地抵上了膝盖。

      ***

      慕容尧快步走出客栈,脚底几要生风。

      他已经很久没有试过像现在这般动怒,自他从那场死生之战中凯旋而来,就不曾再动过真正的感情。
      不值得。

      万事万物于他而言不过是手中的蝼蚁,他若生气,挥军拔城,他若欢喜,堆金积玉。
      凡是胆敢对他不屑,抑或是拒绝过他的人,最终都死在了他疯狂的报复之下。

      可这只狐狸……

      简直可恶!

      慕容尧双目泛红,拔-出随身铁剑,身形掠起,从客栈顶端越过,落入后院的一大片空地之中。

      院内银光飞舞,大片大片的雪片从花树上斩落,霎时间在后院中下起了纷飞香雪。
      一道剑气掠过,小院中央的木架从中被腰斩成两截,就连坚固的石桌,亦被那铿铿剑芒扫得留下斑驳白痕。
      客栈内的一众人等原本还想伸出头来骂娘,一见此景吓得纷纷关上了窗户,生怕被那纷飞的剑气所伤。

      慕容尧并未停手,心头有一股恶气始终挥之不去。
      他一个人,在那孤高之处呆得久了,孤傲惯了,也俾睨惯了。

      如今竟得一人,竟敢戳在他心口之处作威作福,动辄莹莹泪目,是动不得,也打不得。
      他何时是如此由得人的性子了?

      慕容尧气得挥动铁剑,狠狠一劈。
      一道剑气直直劈出,石桌应声而裂,歪向一边。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从那个雪夜开始,从那爵清酒开始,从那个冰屋开始,这根软肋就已经明明白白地长在他心口了。
      在那些缠绵的梦里,在那些曾被他无数次描绘,又无数次销毁的记忆里。

      不是他选择了软肋,而是软肋从一开始就已经选择了他。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依照直觉,杀了他。
      慕容尧不知为何突然冒起了这个念头。可在他刚刚想到“杀”时,这个念头便已经进行不下去。

      光是掉一掉眼泪都要了孤命了,还杀?

      慕容尧气结,铁剑自暴自弃地插-进土里。
      他现在真的很想静静。

      然而天不遂人愿,便在此时,慕容尧听见前街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喧闹声。

      这叮叮当当的声音听起来颇为熟悉,慕容尧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只觉得仿佛是有很多戴着铃铛的人从前街招摇过市。
      那丁零当啷的声音越来越近,似乎正向客栈方向靠拢过来。

      慕容尧本来并不是那种好管闲事的人,但身处多年的危机意识告诉他,这帮人行为古怪,只怕是来者不善。

      铁剑入鞘,慕容尧几个起落掠上房顶,向下一看,便见得一帮身着暗紫色斗篷,腰缠红色麻绳,麻绳上系着一长串铜铃,手持奇怪法器的人正向客栈行来。

      其中一个跑得最快的女孩子手里拿着一个怪异的罗盘,跑到客栈门口,兴奋地掀下兜帽,露出头顶两只总角圆髻,大声嚷嚷道:“师父,就是这里!妖气就在这里!”

      妖气……
      猎妖师?!

      慕容尧心中一惊,立刻飞身从房顶而下,轻轻松松便拦下了那个总角小姑娘。

      “你等何人?”
      慕容尧大氅一挥,沉声道。

  • 作者有话要说:  小狐狸已经开窍,只是还不能接受突然弯掉的自己。
    加速再走一波剧情,就差不多可以在一起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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