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跟公公养个娃》落妖妖

105、舍弃前途，就这一次

　　那不是他曾经的梦想吗？
　　真的能实现？
　　梦想在朝他招手了，近在咫尺。
　　他恨不得立刻答应。
　　可是师傅他……
　　如果他答应了，那师傅还能离宫吗？
　　顾怀金一下清醒过来。
　　他很清楚这是陛下给他的奖赏，如果他要了，那还怎么帮师傅？
　　前途和师傅，只能选其一吗？
　　前途更重要吧？
　　就那么片刻，对他来说，好像时间禁止，进入了永恒，他无法做抉择。
　　“顾公公，陛下重赏，还不谢恩吗？”
　　上官凉看他整个人僵在原地，有些无语。
　　不会是被这天降般的赏赐给惊呆了吧？那这心理素质，也实在太一般。
　　谢恩？
　　不行。
　　顾怀金总觉得自己若是跪下谢恩，那师傅就完了。
　　不管了。
　　就这样傻一次。
　　师傅……是唯一一个值得自己放弃前途的人，大不了以后再立功，求陛下赏赐。
　　“陛下隆恩，奴才实在不敢当，若真要赏赐，请求陛下允诺奴才一件事。”
　　他脱离奴籍，跟着侯爷，日后定有出头之日。
　　可如果对师傅见死不救，以后也会噩梦缠身。
　　可他拒绝了陛下的好意。
　　一个奴才而已，竟要忤逆他？
　　陛下那脸色，肉眼可见的不好看。
　　只觉得这样的条件都满足不了一个公公吗？
　　可见他胃口多大啊，奴才果然就只是奴才。
　　“你说。”
　　可他一国之君，承诺了他，必定要做到。
　　只要对国无害。
　　“大内总管李公公，乃奴才师傅，奴才听闻他重病缠身，已无力在陛下身边伺候，还请陛下恩准奴才带他出宫照料，能让李公公脱离奴籍，在宫外……安享晚年。”
　　龙颜不悦。
　　黑着脸的陛下听了这话后，没反应过来。
　　一旁，上官凉也是一惊。
　　顾怀金是个什么人，他可调查的清清楚楚。
　　放弃利益为别人求情？这还是他吗？
　　顾怀金勇敢的提出要求，但却有些害怕陛下觉得他太过分了，不答应，抑或是……他手插的太远，怀疑他有别的心思。
　　总之，很忐忑，后背渐渐发凉。
　　他是等了很久，才得到陛下回应的。
　　午后。
　　病重的李公公被陛下召见。
　　等他出来后，老泪纵横，大赦李公公的诏书就从大殿传至皇宫各个角落。
　　仿佛有回音，在很多地方久久没有散去。
　　后宫妃嫔，宫女太监，都纷纷错愕了很久。
　　被赦免了？还允许出宫养老，赐黄金百两，绸缎一箱，金银珠宝，玉器古玩……
　　所以不仅是荣归故里，还成了平民？
　　这等待遇，闻所未闻啊。
　　李公公他……立了何等大功吗？
　　一时间，所有人都为此事议论纷纷，而宫女太监因为听到有了这等先例，都有些激动。
　　那是不是说明，有朝一日，他们也会有这一天？
　　只要好好办差，得陛下赏识那天，就是离宫之日？
　　不久后。
　　另一道旨意也传入了大家耳里。
　　内廷监总管顾怀金顾公公，兢兢业业，聪颖睿智，深得圣心即日起，接任大内总管一职。
　　这倒是……不意外。
　　毕竟这段时间，关于顾公公与上官侯爷交好的消息，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而且后宫妃嫔也在‘巴结’他。
　　只是这位顾公公……宫内人都知，不是善茬。
　　他接任大总管一职，只怕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紫宸殿的偏房，不起眼的独栋小房子，那是大内总管专属住处。
　　别看地方不大，但却是后宫奴才最羡慕的地方。
　　因为那代表了奴才里至高无上的地位。
　　此时李公公被顾怀金搀扶着坐下，倒了杯茶给他。
　　“师傅，您就坐着等我，咱们收拾收拾，今晚就出宫。”
　　虽然他没问过师傅的意思，但任何奴才，都想要自由身，都想安享晚年，谁也不是出生就喜欢伺候别人的贱命。
　　“小金子……”
　　李公公却突然拉着他的手，一脸感动，老泪纵横。
　　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
　　却被顾怀金反过来安抚着。
　　“您不必担心，我既向陛下求了您出宫，定会照顾好您的，有我呢。”
　　在师傅面前，他声音也没有刻意的尖锐，温和柔软，仿若温水一般灌入他心底，清洗着他所有的伤痛。
　　听了这话，李公公就决堤了，一个人捂着嘴，哭的停不下来。
　　但这是感动和喜悦的泪水。
　　也不知上辈子积了多少德，这辈子能在死前得一片宁静祥和。
　　而他在宫里多年，又怎不知，眼前这孩子，大概是用自己的功德换了他的自由。
　　这天，苏桐也没去铺子。
　　因为昨晚顾怀金听了自己的话后，好像是要有所行动的样子，她估摸着，今日会有什么变故。
　　所以就一直坐在北院守着。
　　果不其然，午后，跟随顾怀金入宫的初二就先回宫了。
　　一脸激动，小脸红彤彤的。
　　“夫人，公公让奴才先回来告诉您一声，晚上他会把李公公带回来，您准备准备，顺便……把公公房里的东西搬到南苑去，他要将北苑让出来给李公公……”
　　就成功了？
　　这么顺利？
　　初二已经着急忙慌的去收拾房间了。
　　苏桐反应慢半拍。
　　所以这是……公公以后跟她住南苑？北苑让出来给他师傅？
　　这也合情合理的。
　　居然他这么快就达成目的了，很有手段嘛。
　　自己的男人，有些靠谱。
　　她眯眼微笑着，赶紧去厨房清点一下，今晚要做一顿好吃的。
　　黄昏十分。
　　顾怀金和师傅一起出宫。
　　只要踏出宫门口，就是自由之身了。
　　所以李公公不由得紧张起来。
　　此时的他已经换上了老百姓的衣服，墨绿色长衫，退掉吓人的公公妆容，除了没胡子以外，他就是个很虚弱的小老头。
　　只是小老头他这会儿因为兴奋，脸色有些潮红。
　　还打开车帘，望着这红墙绿瓦。
　　“让我再看一眼，日后，可就回不来了。”
　　迫切的想离开。
　　可是当走的时候还是有些不舍，毕竟他一生都交代在这里了。
　　顾怀金也不催促，在一旁陪着，等候着。
　　哒哒哒……
　　没一会儿，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能在宫里骑马的可不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