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金量》风骚骚骚骚骚

13、第⒀章

　　每年的岁末年初无疑是盛大节日的聚集点，不管是东方人还是西方人，似乎都对自己年长了一岁感到兴奋。圣诞节完了是新年，新年完了紧接着就是春节。走在首尔的街道上，有些不伏责任的小商店里还挂着“圣诞大酬宾”的字样。

　　除夕夜的宿舍用两个字形容是“冷清”，用四个字形容是“人去楼空”，韩庚就纳闷了，你说俊英、在中他们过节必须回家，怎么那两个中国练习生也跟着失踪了。大过年的，到处都已经关门歇业了，难不成还要继续在“外面”过夜吗。

　　“今天可是大年三十啊...”

　　郁闷的转完了一整条长街，韩庚终于在马上要放弃前找到了一家快要关门的超市。宿舍的冰箱里已经干净到被拔了插销的地步，有姜俊英照顾的一个月里，别说晚饭了，就是宵夜都没地方装。伸手从货架上拿下一包速冻水饺，很幸运的，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中文。

　　“您好，请问...这里可以跟国外连线吗？”

　　结帐的时候，瞥见了收银台上的电话，韩庚也没有多想，不切实际的随口一问。

　　“可以是可以，但是...必须买电话卡。”

　　没想到这么一个渺茫的希望也能奇迹般的成真。

　　“那...就给我一张电话卡吧。”

　　韩庚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甚至连呼吸都变得不太通畅。

　　“你还想再要一张吗？我们就剩最后两张了，一起要的话给你算8折。”

　　老板娘是个很精明的女人，知道怎么样顾客心甘情愿的掏出钞票。

　　“也行！把剩下的两张都给我吧。”

　　反正以后还要跟家里联系，多买一张也不会造成什么浪费。

　　“您是想现在就通话吗？”

　　老板娘的服务很周到，殷勤的指导着青年的使用方法。

　　“先拨区号，然后再拨电话号码，就可以了吗？”

　　一步一步的按着流程操作，韩庚忐忑的等待着话筒另一头的音讯，

　　“喂，请问您找谁？”

　　忘记一共听到了多少下“嘟”声，才等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温柔的带着点疲惫的气息。

　　“......”

　　出乎意料的，韩庚没有立刻回答，胸口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一下子堵住了喉咙，哽咽并且酸涩。

　　“请问...您到底要找谁？”

　　“......”

　　嘴唇微微张开了一点，努力的闭合了几下，还是一场沉默。

　　“儿子...是你吗？”

　　似乎拥有某种感应，即使没有说话，也能听见彼此的思念。

　　“...妈...节日....快乐...”

　　很小声的，还带着韩语里懦懦的味道。

　　“你也要快乐...别太辛苦了...”

　　窗外是震耳欲聋的炮竹，就连电话里都听得清清楚楚。

　　“...妈...我...”

　　平日里编排过无数次的对话，现在一点也没有派上用场。

　　“庚啊...以后...要是没事，就别给我打电话了，你在韩国也不容易...多省点钱，给自己...买些需要的东西。”

　　虽然回惦念，虽然会记挂，但是一想到在外的艰辛。还是不愿意让儿子有过多的牵挂。

　　“.......妈......”

　　“恩？”

　　“我....过得很好...你...不用...太担心...”

　　放下电话的时候，眼睛不争气的通红了一圈。韩庚尴尬的揉了揉鼻子，低着头准备拿起水饺离开。

　　“老板！麻烦给我一张电话卡！”

　　门口突然又跑进来一个人，急匆匆的，带着还未平抚的喘息。

　　“对不起，所有的电话卡都已经卖完了。”

　　两个人的对话吸引了韩庚的注意，停下脚步转过头，果然看到了金基范像极了包子的脸孔。

　　“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用我的吧...”

　　很想弥补一下自己在少年心中的形象，可惜韩庚笑得越灿烂，对方的脸色也越阴沉。

　　“超市马上要关门了，你用的话就快点。”

　　嘴角开始出现些微的抽搐，只好善意的催促并且提醒道。

　　“我...会还你钱的...”

　　少年踌躇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那张倍现珍贵的磁卡。在韩国办理手机全球通业务是非常昂贵的，对于两个还没有正式出道的练习生而言，简直是一个天文数字。

　　“Hi...mama...I'm Kibum...”

　　静静的站在一旁观察着少年的举动，总是冰封的脸颊浮现出一抹脆弱的神色。

　　“I...miss...you...”

　　他们用着不同的语言，表达着同样的心声。

　　“Happy...new...year...”

　　最后送出的祝福伴随着一滴无声的眼泪，让韩庚莫名的多出了一丝同病相怜的感触。

　　“对不起...我们...该关门了...”

　　也许是还有太多的话没有说完，金基范放下电话后，依旧站在原地，带着点魂不守舍的迷惘。

　　“不好意思，我们就走。”

　　韩庚也顾不上是否会招致人家的厌恶，抓起少年的手臂就跑出了超市。头顶上的夜空绽放出一朵绚丽的花火，五颜六色的映衬着两个在马路上狂奔的身影。

　　“喂！你...跑够了没有...”

　　气喘吁吁的甩开与自己贴合的掌心，金基范戒备的打量着已经满头大汗的青年。

　　“呼！好长时间没这么痛快过了！活动活动筋骨，很舒服吧。”

　　这么一说，刚才的阴霾还真的都烟消云散了。

　　“这个...是还你的钱...”

　　别别扭扭的掏出钱包，挣扎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感谢”两个字来。

　　“不用还了！你...陪我一晚上就好。”

　　这句话的本意是没有错的，只是怎么听怎么觉得邪恶。

　　“一个人过年实在是太寂寞了...我们一起吃饺子吧...”

　　得意的晃了晃手中的水饺，金基范这才明白了“陪夜”的真正含义。

　　“快走啊！外面很冷的！”

　　熟络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韩庚猛得向前跑了几步又回过头。漫天的烟火在他身后形成眩目的屏障，将那抹柔和的微笑烘托的更加温暖。

　　要是你敢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金基范在心里暗暗的盘算。

　　我就...我就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虽然曾经的印象确实糟糕了一点，但是面对着寒冷的夜晚...

　　犹豫的脚步...还是不由自主的...

　　移向了那个带着些微暖意的身体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