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愿》自由飞翔鸟

8、听写

　　慵懒的早晨，冬日暖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人身上，格外舒服。本来应该是一幅岁月静好的画面，姑妈看到的却是，老姜戴着眼镜，一只手拿着本书，另一只手翻着书页，时不时看两眼姜靓，两人说着奇奇怪怪的对话。
　　姜靓背部挺直地坐在沙发上，根据老姜报的中文，一边大声背着法语单词，一边在本子上默写。
　　“你们父女俩这是做什么？”姑妈靠近，瞅了瞅老姜手上的书，又扫了扫姜靓写的字，没明白，“……”
　　“我正在给靓靓报听写，我说中文，她写法语单词。”老姜向姑妈解释。
　　“靓靓又不是小学生，怎么还需要你给她报听写，而且还是法语？”姑妈更加疑惑不解了。
　　“靓靓以前读书的时候学过法语，说好久没练习了，让我给她报报单词听写。”老姜其实也不太明白靓靓到底在干什么。
　　记得两人刚把早餐吃好，姜靓就问老姜，“爸爸，你今天出门吗？”
　　“不出去了，昨晚喝得有点多，头有些不舒服，今天待在家里休息。”老姜闭着眼睛，双手按着太阳穴说。
　　“那我去给你冲杯蜂蜜水，听姑妈说，这个对缓解酒后头痛有用。”姜靓在厨房柜子里翻出蜂蜜，兑水，用汤勺搅拌，满一大杯，端出来。
　　“这么多，”老姜拿起喝了一口，“对了，你刚才问要不要出门，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没有，我今天也不出门，”姜靓摇头，“爸爸，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忙啊？”
　　“什么事？你说，爸爸一定帮你。”老姜立马坐直，想着闺女是不是遇到麻烦了，这会儿需要他的帮助，他一定要帮到她。
　　“哦，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想让爸爸帮我报个听写。”姜靓看出老姜把事情想严重了，安抚道。
　　“……”老姜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报听写？这，还有没有别的事情，需要爸爸的？”
　　“没有，就是爸爸帮我报一下听写。”姜靓笑盈盈道，心想，老姜真可爱呀。
　　老姜接过姜靓递过来的书，这书应该是靓靓以前学习用过的，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好多标注，有中文、英文，还有些看不懂的符号。
　　“靓靓，你在英国学校上学，还学习法语？”老姜好奇地问。
　　“嗯，我在那边，不仅学了法语，还学了德语、西班牙语，以后去哪都没有语言障碍，爸爸，什么时候你想出国旅游，我可以当你的翻译。”姜靓乐呵呵地说。
　　小时候，姜靓特别希望老姜能出国来找她，能来学校看她，后来，渐渐大了，姜靓也慢慢想通了，要靠自己的努力，成为优秀的人，才有足够的能力，带着老姜见识不一样的世界。
　　老姜神色复杂，看着姜靓的书，感慨万千，自己到底还是错过了女儿的成长，对当初作的决定感到后悔，靓靓没能在自己的呵护下无忧无虑的长大，变得这样早熟，不能够在父母面前撒娇，心里十分愧疚。
　　“爸爸，我们现在开始吧，”姜靓看老姜不说话，开口道，“你报中文，我来写。”
　　姜靓这样做，其实是想要拾回以前小时候的回忆，那时老姜下班回家，会给她做好吃的，会陪着她玩游戏，会辅导她做作业，其中有一项报听写，就像现在这样，老姜一字一词地报着听写，姜靓会抬头看一眼老姜，再下笔写单词，这是姜靓从小养成的小习惯，老姜起初还会说她，叫她不要老抬头，要集中精神听他报的单词，后来就再没有人帮她报过听写了，都是姜靓自己默写。
　　“你俩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姑妈说着两人，“中午咱们吃杂酱面，好不好？我买了面粉、五花肉、黄瓜、胡萝卜、豆芽，样样俱全。”
　　“这个太好了，杂酱面还是家里的做得又香又好吃，”老姜转头对姜靓说，“靓靓，你说对不对？”
　　“姑妈做的杂酱面能不好吃吗，”姜靓把书本收起来，道，“姑妈，我中午要吃两大碗。”
　　“好，我听见了，”姑妈整理餐桌，准备着开始和面，开玩笑说，“一会儿，你没有吃下两大碗，小心我打你屁股。”
　　“姑妈放心，我肯定能行。”姜靓拍着胸向姑妈保证。
　　三人一起动手，老姜负责和面，姑妈准备炸酱，姜靓帮忙打下手，拿个碗，递个盘，看到老姜脸上粘了面粉，赶紧用毛巾擦掉，替姑妈系好围裙，看着他们有说有笑地做着饭，姜靓嘴里轻快的哼着歌。
　　“喂，不了，在家吃杂酱面，”姜靓放下筷子，接起电话，“当然好吃啊，我姑妈做的，你在附近？呃，你等会，我先问问。”
　　姜靓对老姜说，“爸爸，”指了指手机，“那个王子涵打来电话说，他在附近，想来家里看看您，问可不可以？”
　　“嗯，让他过来，你问他吃了吗？我们这里做好了杂酱面。”老姜点头同意。
　　“谁啊？”姑妈问老姜。
　　“以前在西北的同事家的孩子，好多年没见了，”老姜简单道，“还有杂酱面吗？”
　　“有，等会来了，我给他拌一大碗，这么多年过去了，孩子还记得你们，人不错啊。”姑妈呲溜吃完碗里剩余的面条。
　　“王子涵说大概二十分钟就到。”姜靓挂断电话，告诉老姜。
　　“嗯，你快吃面，凉了就不好吃了。”老姜点头，看着姜靓吃面。
　　“哦。”姜靓再加了些菜，和面条拌一起，慢条斯理地吃着。
　　“姜叔叔，你好，姑妈，你好，我叫王子涵，你们叫我子涵吧，”王子涵热情地对着老姜和姑妈鞠躬问好，“我突然就这么来了，不会打扰你们吧。”
　　“不会不会，快进来，我今天刚好做了杂酱面，子涵，你来尝尝看，他们都说好吃。”姑妈让王子涵进门。
　　“姜叔叔和靓靓都说好的，那肯定错不了，我一定要尝尝姑妈手艺。”王子涵被姑妈领去餐桌，“哇，这么丰盛，看着就流口水，我中午还真没有吃。”王子涵有些不好意思。
　　“别不好意思，坐下趁热吃。”姑妈摁下王子涵，催促他吃面。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王子涵拿起筷子，拌了两下，大口大口吃着，还不忘说话，“姑妈，你这手艺绝了，可以媲美国宴大厨了。”
　　“这孩子，”王子涵话一出口，惹得姑妈哈哈大笑，“太会说话了。”
　　三下两下，王子涵就把一大碗杂酱面吃完，还主动要去洗碗，姑妈不让，问他有没有吃饱，要不要再来一碗，王子涵表示自己已经很饱了。
　　王子涵坐在客厅里同老姜说话，老姜问了他家里的情况，他爷爷身体怎么样，退休后在做什么，他父母现在哪里工作，他自己又在做什么，再就聊以前发生的事情。
　　姜靓每次听老姜见好久没见面的同事、朋友、亲戚聊天，总是这样的套路，把对方家里所有的事情问一遍下来，也许是老姜可以聊的话题少吧。
　　“明天我们六点半出发，到时候，我开车先去接方方，再顺过来接你。”王子涵看着一旁的姜靓说。
　　“嗯，方方姐和我说了，”姜靓皱皱眉，心想这谁计划的，出发时间也太早了。
　　“要六点半出发，时间太早了，”老姜考虑到姜靓每天早上都醒的晚，“可以晚点再出发。”
　　“姜叔叔，我们都做过计划的，一行七人两辆车，从这开到哈市，要十二个小时，早上出发，晚上就能到，在哈市住一晚，第二天开车去滑雪场，第三天再返回。”王子涵耐心地讲解这次的行程。
　　“要开十几个小时的车，你们吃的消吗？”老姜关切地问，“大冬天，路上也不好开车，你们要不选择坐火车或是飞机去那边。”
　　“姜叔叔，我几个朋友负责开车，他们经常两地跑，有一个人还全程自驾去西藏，安全方面，您放心，我会确保靓靓的安全，完完整整回到您身边。”王子涵拍着自己的胸口，对老姜保证道。
　　“你这样说，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老姜也没什么要问了，对姜靓说，“出门要注意安全啊。”
　　“嗯嗯，我会的。”姜靓乖巧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