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愿》自由飞翔鸟

6、王子

　　当知晓姜靓没有在国外工作定居的想法后，老姜考虑再三，决定在B市买一套房子，作为父女二人的新家。
　　老姜把要在B市买房的事与姜靓商量，征询她的意见，姜靓其实也同老姜一样，早有买房这个想法，他们不能每次回去都住在姑妈家里，虽然姑妈一家人欢迎他们常来家里住，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父女俩总得有一个安身之家。
　　随后，姜靓就问老姜，“爸爸，我们准备在哪个位置买房？”
　　“这还得要咨询一下你哥，我们都不在B市生活，不清楚这边的房价，更不知道哪里的房子好？”老姜叫来张承，姑妈和嫂子也一起过来了，一家人讨论着哪个地段的房子好，哪里的房子有学区，哪里又开盘了新楼盘，哪个物业公司服务周到……这个事情最后就拜托表哥来办了，老姜和姜靓都相信他的眼光。
　　姜靓自从听老姜说要买房了，开心地表示要自己设计房子风格，准备亲自画图纸，让装修公司按照她设计的风格进行家装。老姜自然同意，姑妈竖起大拇指，好好地把姜靓夸赞了一番。
　　在半年后，姜靓根据表哥传来的房屋结构图，自行在图书馆学习室内设计相关知识，参考了最新的时尚家居杂志，也采纳了老姜对新家的建议，再结合自己的喜好，花了差不多一个月时间，设计出让自己满意的室内装修图。姜靓捧着废了几次的设计图纸，越看越喜欢，立即把成稿发给了表哥，请他帮忙找靠谱的装修公司装修房子。
　　又到一年开学季，姜靓申请了另一所大学，离开了熟悉的环境，搬进了新公寓，离原先的他近了，却又远了。
　　前段日子，姜靓白天在公司实习，晚上要赶论文，又自学室内设计，一直处在忙碌状态。现在有闲暇时间，她可以好好参观新学校，走在叹息桥上，看向远处一艘小船，由船夫撑杆，慢慢划过来，游客们好奇地看着周围景色，手中拿着相机到处拍照，姜靓有些出神，一下子想到了他，李恒扬是个爱拍照的人，在一起时，他拍了许多照片，两人的合照不是特别多，大部分是姜靓的单人照。现在，他又在为谁拍照呢，姜靓甩开脑中令她烦闷的画面，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就不应该再回想过去，他的任何事情也都与自己无关了。
　　这个圣诞节回去，姜靓除了陪着老姜品茶、聊天，出门会友，吃吃喝喝，享受着姑妈一家体贴入微的照顾。姜靓偶尔会约方鹤桦见面，两人吃过几次饭，在安静的咖啡厅，各自聊着最近的境况。
　　“靓靓，这回见你几次，看着好像有心事啊？”方鹤桦关切地问道。
　　“有吗？”姜靓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若无其事地说道。
　　“要不要去东北滑雪，”方鹤桦见她不愿说，就转移了话题，“听说好多人都去那边，前两天，王子涵还约我一起去呢。”
　　“你的朋友约你，我就不去了。”姜靓说道。
　　“王子涵呀，你不记得啦，小时候经常叫你月亮公主的王子涵，你是公主，他是王子啊，”方鹤桦笑道，“哦，看我，他应该还不知道你回国了，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拉上你到处疯玩。”
　　方鹤桦说完话，迅速从包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了王子涵的电话，那边应该在KTV里，背景音乐十分喧闹，听说是姜靓回国了，并且现在就和方鹤桦在一起，王子涵立刻说要过来，让方鹤桦把地址发给他。
　　姜靓有些莫名，小时候，她和王子涵的关系一般，要不然刚方鹤桦提到他的名字，自己也不会没有印象，院子里的这些小朋友，就属她和方鹤桦关系最要好。王子涵是后面才来的，只记得，他刚到大院，瘦瘦的小男生模样，长得白白净净的，大人们总在搞文艺活动的时候，把他俩凑一起表演个王子公主什么的，过了这么多年，恐怕他站在自己面前都要不认识了。
　　方鹤桦打趣道，“看来我们的王子很想念公主啊，你们小时候同台表演的照片，我那里还留了几张，你要不要看，回头去我家拿。”
　　“小时候的事了，过去那么多年，早忘了。”姜靓轻声道。
　　方鹤桦继续说着以前大院的事情，有些姜靓还记得，会搭上一两句，有些姜靓是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只能听她绘声绘色地讲童年趣事，姜靓偶尔想，也许只有那个时候，自己是真真正正快乐的。
　　王子涵来得很快，还好今天路上不堵，自刚刚接了方鹤桦的电话，他万分期待见到姜靓，不顾一帮兄弟们的愕然，匆匆开车赶来。王子涵快步走进咖啡厅，环顾四周，远远地看到方鹤桦朝他招手，姜靓背对着坐，没有看到他进来。
　　“王子涵，来得够快的啊，”方鹤桦取笑他，“怎么，不认识啦？”
　　“没，没，”王子涵有些激动，说话都结巴了，看向姜靓，“靓靓，好久不见。”
　　“嗨，好久不见啊。”姜靓起身，微微笑着道。
　　“靓靓，你坐到我这边来，”方鹤桦指挥姜靓换座，“王子，你自己就随便坐吧。”
　　“嗯。”姜靓拿起单肩包，移步走到对面方鹤桦座位上。
　　王子涵来了之后，一直盯着姜靓看，询问道，“靓靓，你回国多久了？”
　　“她是那边学校圣诞节放假了，才回来玩，”方鹤桦替姜靓回答，不客气地挥挥手，“嘿嘿，干嘛老盯着人看。”
　　“这不是好久不见了，”王子涵辩解道，看着桌上几个碟子，“你们还要再喝点什么吗？”
　　“我们都点过了，你要喝什么，自己点单。”方鹤桦叫来服务员，回头与姜靓说话，“对了，你要不要考虑去滑雪？”
　　“先就要这些，”王子涵合上菜单，点了几样小甜点和咖啡，听到她们的对话，“要去滑雪，哪里？我和一帮朋友过几天要去东北滑雪，你们要不要一起去，人多更好玩。”
　　“来回要几天？”姜靓有些犹豫，“我得回家问问。”
　　“就三天两晚，我们开车过去，装备齐全，”王子涵热情邀约，“姜叔叔那里，放心吧，我来说，他肯定会同意你和我去滑雪。”
　　“王子，你这哪儿来的自信，”方鹤桦翻了翻白眼，“姜叔叔会听你的话。”
　　“咱就有这么自信，”王子涵看向姜靓，“靓靓，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和姜叔叔说。”
　　“不用了，我回去和我爸说这个事，不过你俩说话真有趣。”姜靓呵呵笑，眼神在他俩之间转。
　　“哎，靓靓啊，你是不知道，说起方方姐的事，我呀，一把心酸泪。”王子涵夸张地摸了摸不存在的眼泪。
　　“哟，这就表演上啦！”方鹤桦突然声音变了个度，“还方方姐，一听就没好话，靓靓，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方鹤桦朝她说道。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像老姜带她去看的相声，可把姜靓逗得不行，频频笑出声来。
　　“好了，不和你说了，我还要送靓靓回去。”方鹤桦看看手表，时间有些晚了，打住了与王子涵的唇枪舌剑，低声问姜靓，“我送你回去。”
　　“嗯，我怕姑妈会一直等我回去，太晚了，他们该着急，”姜靓解释道，真诚地对王子涵说，“今晚见到你，我很开心。”
　　“你开心就好，我还怕你不待见我呢。”王子涵高兴道。
　　姜靓疑惑不解，“难道我小时候欺负你了？”这不应该啊，虽然自己小时候淘气些，但从未欺负过小朋友，王子涵又比自己大，怎么也不会发生他被自己欺负的事，“还是你经常欺负我？”
　　“没有，没有，”王子涵连连摇头，“我不是怕你出国久了，不愿意见我们这些小时候的玩伴吗？”
　　姜靓听他说完，沉默了一下，“不会，我喜欢那时候的小伙伴，你看我和方方姐。”姜靓挽住方鹤桦的手臂，浅笑道。
　　“你们从小关系就好，和亲姐妹一样，真是一点儿没变，”王子涵边走边聊，“明天还出来吗？我去接你们。”
　　“不了，我明天还要和我爸去看房子的装修成果。”姜靓谢绝了他的好意。
　　“你们房子买在哪里？什么时候装修好，到时我去参观一下，”王子涵问道，“方方，你明天什么安排？”
　　“我呀，上班呢。”方鹤桦拿出车钥匙，“哪有你王老板潇洒恣意啊。”
　　王子涵不理她，专心地交换手机号码，帮着姜靓在她的手机上输入自己的名字，一笔一划，“看来在国外待久了，中文都不太会了。”
　　姜靓顿时羞涩，“嗯，遇到有些不太常用的中文就不知道怎么写了，谢谢！”
　　姜靓收起手机，与王子涵挥手告别，坐进方鹤桦的车里。
　　冬日的夜晚，王子涵目送她们离开，直至汽车尾灯消失不见。良久，王子涵转身，掏出钥匙，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驶进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