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糖》舟肴

9、干一番大事

　　以往，傅璟十点左右就会休息。今晚是因为妈妈工作结束，心血来潮煮了之前在网上看到的营养夜宵，并“强势”要求他一起吃。

　　夜宵后，和爸妈打过招呼，傅璟回到房间。细细洗漱一番，关上大灯，他正准备睡觉，这时，放在床头柜的手机闪了闪。

　　***

　　翌日。

　　南糖顶着俩黑眼圈，怀里揣个学校门口的“毛氏烧饼”，慢慢飘进教室。

　　林意见状，丝毫不给面子地嘲笑，“你昨晚偷东西去了？”

　　“屁！”

　　南糖坐下来，掀开烧饼外面包着的塑料袋，咬了一大口，含糊解释：“我那明明是睡不着。”

　　“睡不着？因为你打了自己的脸？”林意联想到昨天的一系列事情，合理猜测。

　　南糖摇摇头，表情痛苦：“如果只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那到底怎么回事？”

　　“不想再回忆，哎，赤.裸.裸的伤。”

　　说完，南糖就低下头，一心一意啃烧饼，两耳不闻同桌话了。

　　直到林意甩出两包红彤彤的辣条，出言诱惑：“告诉我，它们就立刻属于你！”

　　南糖伸手，迅速抢到怀里。紧接着，她望一眼身后，确认傅璟在认真看书，这才愤愤不平地说：“他居然叫我回幼儿园，重新念一遍书！”

　　林意抓住关键字，好奇地问：“傅璟？所以你给人家发了什么？”

　　“我不识字，要他以后嘴对嘴教我……”

　　“哈哈哈哈哈哈神经病，如果是我，直接拉黑不解释！”

　　闻言，南糖缓缓展开一个微笑：“滚。”

　　由于昨晚失眠到两点，今早又是催眠式的政治课，南糖听上两分钟，就去见周公了。

　　政治老师时不时往这边看，但不管林意是掐，还是捏，都没能弄醒她。

　　“铃铃铃。”万年不变的下课铃声响起。

　　只见原本睡得死沉的某女，骤然抬头，并向后转去：

　　“傅璟，以后我买零食都分你一半，你教我识字，好不好？”

　　女生身上的烧饼味伴随着迷糊软糯的声音传过来，傅璟不禁抬眸。下一秒，就看见一张毫无防备、中间有道红色痕迹的睡脸。

　　片刻，他听见自己说：“不好，我这里不是幼儿园。”

　　又被拒绝了……南糖睁开眼，盯向他，语气带着执拗：“你就不能变成我一个人的幼儿园吗？”

　　这次，傅璟不回答了。

　　南糖不死心，两手放在他的桌上，极力推荐自己：“我很听话的，而且脑子够聪明！”傅璟瞥她一眼，“这些，你还是跟政治老师说吧。”

　　“啊？”南糖愣住，怎么说到那儿去了。

　　一旁的林意抚额：“老师找你。”

　　办公室。

　　空调让人的皮肤变得凉沁沁，偶尔还会起一阵小疙瘩。南糖站在政治老师的办公桌前，一边搓手臂，一边偷瞄周围。

　　左手边是他们班主任严平的位置，上面摆了套茶具，再过去两三厘米，一沓厚厚的资料，进入视线。其中，有几张散出来，南糖随意扫了一眼，正好看到“傅璟”两个字。而就在她挪动脚步，准备仔细看看之际……

　　“南糖。”

　　政治老师处理好手头的事情，抬眸看她，“你知道你这次期中考多少分吗？”

　　南糖的注意力还在那张纸上，闻言，心不在焉地摇摇头：“不知道。”

　　“六十九。”

　　“啊，我居然超出及格线那么多！”可喜可贺，中午吃红烧肉！

　　“……”政治老师几不可闻地叹口气，随即扶了扶镜框，警告：“下次，我不想再看到你上课睡觉了。”

　　“好的，老师。”

　　“回去吧。”

　　这就没事了？南糖还有些不舍，一步三回头地往教室门口走去。

　　政治老师想到刚才的画面，又补充了句：“如果有什么不会的，可以来问我，不要老去打扰傅同学。”

　　南糖嘴巴一撇，根本没把这话放在眼里——她找傅璟，又不只是学习的！

　　老师办公室在四楼，南糖下去的时候，碰到了一群拿着篮球的男生。为首的穿着一件圆领黑色T恤，松松垮垮的，露出半边白皙好看的锁骨，看见南糖，他挑了挑眉，“啧，又被请去喝茶了？”

　　许是他们运动的时间过长，身上散发出阵阵汗味，不断充斥着人的鼻腔。

　　南糖以手作扇，一边挥了挥，一边反驳：“你懂什么，我那是去跟老师谈人生理想。”

　　沈煜微勾嘴角，漫不经心地笑了。

　　此刻，身后有人说：“阿煜，下午和二中的篮球赛，你不打算邀请你的小青梅去？”

　　话音落下，周围便不断响起附和声。沈煜望向南糖，征询意见，“你要去吗？”

　　南糖对篮球不太感兴趣，而且想到下午上历史和自习课，她并没有理由在太阳底下暴晒，因此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不……”

　　忽然，脑海闪过一个念头，她瞬间改变了主意，“好啊，我找个借口跟老师请假。”

　　“那我等你。”

　　回到教室，上课时间已经过去两分钟了。

　　趁着老师低头看书，南糖弯下腰，从后门快速溜回座位。

　　林意递过一张小纸条，“你怎么那么久？”

　　“碰见沈煜了。”南糖懒得写字，悄声回道。

　　"哦~我还以为政治老师又罚你在办公室抄‘葵花宝典了’，这不还默默祈祷你千万别长痔疮……”

　　“葵花宝典”就是中学生守则，但每次政治老师都让犯错的人抄五十遍，别说手了，他们连屁.股都痛。

　　"咳咳咳！"

　　听到后面两个字，南糖不受控制地咳起来。等完全平静了，她皱皱眉，严肃地说：“别闹，我有正事要和你商量。”

　　以前被耍过的林意，对此，不以为然，“中午吃红烧肉还是狮子头？”

　　南糖决定给这段塑料友谊划上句号。

　　***

　　海城，顾名思义，是和大海有关的地区——临近海边。五月下旬，午后气温就高达三十摄氏度。

　　由于紧张，即使身处空调房，南糖额头的汗更是止不住地流。

　　但为了不露出破绽，她舔.舔唇，尽量装出一副淡定的模样。

　　两分钟过去，班主任写好请假条，而她脖子也酸了，都没再发现今早那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