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服》林下参

20、20

　　车子缓缓停靠在小区楼下。

　　季昂想下车替姜南开门，解安全带的空档，姜南已经下了车，他打趣道：“连让我当绅士的机会都不给一个？”

　　姜南朝他摆摆手：“快走吧。”

　　季昂盯着她看了两秒，踩动油门，笑着摇摇头，看着前方的路，“走了，拜拜。”

　　话落，车就‘轰’地一声疾驰而去。

　　姜南走了两步停下，忽地笑了。

　　这季昂，挺有意思的。

　　为了不让别人误会自己的清白，还特地解释一番，她还以为他根本不屑于谈这样的话题呢。

　　今天的事，倒是让她对他的看法改变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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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这怎么可能呢，会不会是您搞错了？”

　　妆容精致的当红小花——谢玖，正坐在季家大宅的沙发上，表情错愕。

　　季老爷子笑眯眯地说：“我怎么会搞错，季昂这臭小子亲口承认的，还能有假？”

　　谢玖长长的指甲陷进了肉中，十分不甘心道：“说不定是他合着小姑娘骗您的呢……”

　　季老爷子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些，眼底锐芒一闪而过，“小玖怎么不盼着点好呢？”

　　谢玖心里一惊，顿时冒了些汗，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补救道：“爷爷怎么会这样想，我对季昂的心意您还不知道吗？只是怕他随意找了个人来敷衍您……”

　　季老爷子意有所指道：“强扭的瓜不甜。”

　　谢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季老爷子其实并不太喜欢谢玖。

　　其一，她是娱乐圈的人，其二，她功利心太重，其三，孙子也不喜欢她。

　　若不是因为谢玖当初打着报恩的名义来看望他这个老头子，恐怕这辈子也没法踏进季家的大门。

　　谢玖每次来‘关心’季老爷子，三句离不开季昂，各种嘘寒问暖也不是出自真心，只想哄得季老爷子开心，顺着杆子往上爬。

　　季老爷子半只脚都入土的人，活了那么大半辈子，还会感觉不出来吗？

　　相比之下，季老爷子就很满意姜南。

　　赵军夫妇的算盘打得响，季老爷子心里也清楚，但姜南一到场，他心里的不满全都消散了。

　　多干净的一姑娘！瞧着脸上冷冷清清的，不过分热情，没有复杂的心思，季老爷子一眼就相中了。

　　季老爷子已经想着，只要他还在一天，就不会让这姑娘在舅舅家吃亏。

　　眼下再看谢玖，浓妆艳抹，脸跟刷了油漆似的一样白，嘴唇红得能滴血，季老爷子觉得辣眼睛得很，委婉下了逐客令：“我这脑袋有点疼，想上去歇会儿。”

　　管家会意，上前来请谢玖，微微一笑：“谢小姐，我送您出去。”

　　谢玖尴尬地笑着：“好，那就不打扰爷爷了，爷爷您注意身体，多休息。”

　　季老爷子拄着拐杖自行上了楼梯。

　　谢玖临走前怨毒地瞪了他的背影一眼，这老不死的！怎么哄都哄不好！白费她的时间跟心思！

　　转眼又是周一。

　　姜南从吃了午饭开始，就一直在睡。

　　等醒来的时候，窗外天色昏暗，乌云密布，像是要下暴雨的样子。

　　忽然想起什么，她拿起手机一看，皱了皱眉头。

　　她睡过头了。

　　时间晚上九点半，微信有不同的人发来的消息，许逸的占了一大半。

　　她没点开看，利落的起来收拾了下自己，下楼打了出租往FIRE赶去。

　　她出门太急，没有带伞，车开到半路时，天上下起了瓢泼大雨。

　　出租车停靠在FIRE门口，从下车跑到店门口不过十米的距离，她淋得透透的。

　　湿发耷在额头上，她轻轻撩开，走进店里。

　　许逸在舞台上，替了她的班。

　　姜南松了口气，快步走到吧台，寻找Charles的身影。

　　乔真看见她，放下手中的事，担忧道：“怎么淋成这样？快去化妆间吹吹头，换身衣服。”

　　姜南跟着她走，问道：“Charles呢？”

　　“他今天不在店，不过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啊？”

　　“睡过头了。”

　　乔真停下来，看稀奇一样看姜南：“你的白日活动不会都是在家睡懒觉吧？”

　　姜南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样的，于是点点头。

　　“你也太不够义气了吧！”乔真戳戳她的肩膀，有些心疼地说：“你可以约我出去玩啊，干嘛一天都闷在家里，多难受啊！”

　　“……”姜南其实想说她觉得一个人待着挺好。

　　但看到乔真这么关心自己的样子，她心中有一股暖流淌过。

　　“算了。”乔真推着姜南进化妆间，“快进去叫小美帮你收拾收拾，免得待会儿感冒了，我先忙去了。”

　　姜南一进化妆间，愣了。

　　秦天在换衣服，正对着她，露出了结实的腹肌，上面还有纹身。

　　四目相对。

　　也就愣了一秒，姜南就冷静地退出化妆间，关上了门。

　　默默等待。

　　大概不到一分钟，里面的人打开了门，声音带了些笑意：“进来吧。”

　　姜南进去没看见小美的身影，转而看向秦天：“小美呢？”

　　秦天耸耸肩，表示自己不知道。

　　姜南：“我要换衣服。”

　　秦天上下打量她一眼，揶揄道：“刚刚我还以为水鬼上门了，的确该换身衣服。”

　　姜南失去耐心，拽着他往门外一甩，“滚出去。”

　　季昂白天帮老爷子打理公司，下了班不忘来FIRE转一圈，没见着想见的人，就往化妆间走。

　　还没走到，就见他请来的乐队队长被粗暴地赶出了化妆间。

　　季昂摸摸下巴，觉得这一幕有点熟悉。

　　好像他也被这么对待过？

　　秦天在门口趔趄了下，感觉到一道视线，转眼看去，“季总？”

　　季昂有种遇上同道之人的感觉，他挑挑眉：“你是被姜南赶出来的？”

　　“可不嘛。”秦天找地方坐下，“一言不合就把我给赶出来了。”

　　“她在里面干什么？”

　　“……换衣服。”

　　季昂拍拍他的肩膀，眼底眉梢都是戏谑：“原来是这样，我看她没当场杀了你都是好的。”

　　秦天听他这话，好像多么了解姜南似的，‘嘶’了一声：“季总什么时候跟女人关系这么好了？”

　　季昂不着调地瞎吹：“我媳妇儿我能不了解吗？”

　　媳妇儿？

　　秦天眯了眯眼，手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那季总可就要注意了，有个臭小子可惦记着她呢。”

　　季昂自认对姜南没有男女之情，刚刚就是随口胡诌而已，现下瞧秦天隐晦地挑拨他和许逸，心中顿时了然，似笑非笑：“这臭小子是你吧。”

　　没想到秦天大大方方地说：“我是对她有点想法，但既然是季总的女人，我肯定是不敢再招惹了。”

　　不敢才怪。

　　他有什么不敢的？

　　季昂了解秦天，同为男人，他很欣赏这个有音乐梦又才华横溢的青年，能把一个乐队组建起来，发展到如今这么红火，若没有有巨大的野心，是不可能做到。

　　姜南准得被这人缠上。

　　季昂脑海里浮现出许逸冷漠的面庞，轻笑一声，以后可有好戏看了。

　　两男一女的争夺战，谁能笑到最后？季昂看啊，都得阵亡。

　　毕竟，姜南可不是什么家猫。

　　姜南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素着一张脸出来，瞧见两个她都不怎么待见的男人坐在了一起。

　　“你怎么又来了？”

　　被问的季昂厚着脸皮说：“想你了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姜南皱着眉头问他：“季爷爷那里你说清楚没有？”

　　季昂面不改色：“当然。”当然没有。

　　秦天在旁边看着两人若无旁人的对话，心里酸不溜秋的，“两位就别搁这儿秀恩爱了吧，关爱单身人士不懂啊？”

　　“你少瞎说。”姜南冷冷地看了秦天一眼，“我跟季昂没关系。”

　　秦天一脸不相信，“媳妇儿都叫上了还没关系，你当我耳朵不好使啊？”

　　姜南嗤笑：“我还叫你乖儿子呢，你就真是我儿子？”

　　秦天：“……”

　　季昂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花豹的嘴还是一如既往的毒啊。

　　姜南走过季昂身边，俯身轻声说：“你笑你爹呢？”

　　季昂：“……”

　　“小南，你来了啊！”小美匆匆从卫生间的方向匆匆赶来，很是抱歉地说：“我今天吃坏肚子了，跑了好几趟厕所，不好意思啊让你久等了。”

　　“进去吧。”姜南看她捂着肚子，很虚弱的样子，扶着她进化妆间，“今天是我来晚了，你不好意思什么？”

　　小美坐下喝了杯热水后，笑了笑：“客套话嘛。”

　　“吃药吗，我给你买？”姜南问她。

　　“小问题，我感觉已经舒服多了。”小美拉了拉她的手臂，“你快坐下吧，我先给你上妆，待会儿许逸完了该你上场了。”

　　姜南明显感觉到小美整个人没什么力气，说话也不比平时得劲儿，叹了口气：“化妆就算了，你休息吧。”

　　然后不顾小美阻拦，到外面对两个男人说：“你们谁有空，帮忙去药店买点急性肠炎的药。”

　　小美看姜南十分自然地使唤季总跟秦天，慌得一比，连忙叫喊道：“我不疼，我好了，我完全舒服了！不用管我啊唔唔唔——”

　　姜南捂住了她的嘴。

　　秦天站起身：“我去吧。”

　　季昂一把拦住他，“休想趁机罢工，你待会儿还得给姜南伴奏呢。”

　　秦天：“……”行，你去就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