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不喝酒》顾念a小北

4、第四章

　　我看着楚王，他笑起来的像个孩子一样，我竟也觉得他长得俊俏了。虽然现在已经嫁给了他，平白无故他断不会杀了我，可我还是怕他，我总觉得他像一个冷冰冰的物件，没有生命的气息。
　　“说说吧，”他收起了笑意，严肃地看着我，“为什么愿意嫁给我？”
　　“啊？”我没想到他会先发制人，反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娶我呢？”
　　楚王没有说话，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心里一惊，赶忙回答：“因为我爹说嫁给你不愁吃喝。”
　　他眯起了眼睛，我更害怕了，颤抖地补充道：“而且，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好人？”他听到这两个字竟笑了，随即冷了脸色，轻声说道，“我最讨厌好人了。”
　　“啊？”
　　我万万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脑海里瞬间回忆起昨天那几个丫鬟说过的话，联想到自己可能也会惨死在南岭，眼泪吧嗒吧嗒就掉了下来。
　　看到我这副样子，他竟又笑了起来，柔声说道：“果然，甘家的女儿还是挺好玩的。”
　　我没听懂他的意思，但是眼泪还是止不住。
　　“我骗你的，”他突然伸出手指擦着我的眼泪，动作不算温柔，后来发现手指擦不干净，干脆伸出胳膊在我脸上胡乱擦拭着，我被他的动作带得摇头晃脑的，也顾不上哭了。
　　他见我不哭了，轻叹了口气，说道：“我弟弟有心上人了，他急着成婚，张家有规矩，他必须在我之后，就求着父皇给我安排婚约了。你的父亲有恩于我，我知道他是个善良的人，教育出的女儿也应该不差，所以就选了你。”
　　我点了点头，可是我并从未听我父亲讲过曾经有恩于他，而且我并不觉得我父亲有能力去帮助楚王。
　　“我父亲什么时候帮过你啊？”
　　“很多年以前了，”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伸出手拉我，他的手指细长，纹路清晰，我有些脸红，但还是握住了他的手，他却毫不在意，用力将我拉了起来。
　　“大概六岁的时候，我因为弄丢了母后的翡翠耳坠，被鞭打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回南岭的路上就晕倒了，是你父亲救的我。”他的语气平淡，仿佛这件事情和他无关。
　　“六岁？”我大概知道楚王的境遇，却也不想会凄惨至此。他口中的母后指的是妖后，并不是生育他的娘亲，我听说，他的娘亲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偶然遇见妖王，情投意合，便生下了他，后来被妖后发现，直接断了手足，流血而亡了。
　　也就是说，楚王其实是个半妖，他现在叫的母后，反而是他的杀母仇人。
　　我的心里突然涌上来一阵心疼，估计是母爱泛滥，甚至想把楚王抱在怀里，轻轻拍他的后背。
　　当然，如果他没有比我高出一个头，画面应该还是比较温馨的。
　　他并没有注意到我眼里汹涌的母爱，转身去洗漱了。
　　“那我们今天做什么呢？”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之前在溪水田感觉每天有做不完的事情，现在到了南岭，一下子就懵了。
　　“我得知道你的打算，是真的要做我的娘子？还是想混日子？如果想混日子，我会给你同等的待遇，等你遇到喜欢的人，我也可以尽力让你们在一起。”
　　我看着楚王，说实话，到目前为止，我虽然对他有所忌惮，但并不反感，反而有浓重的责任感，不想让他再遇到那些不快乐的事情，不过我还需要确认他的人品。
　　“紫儿是怎么回事啊？”我小心翼翼地问道，偷偷打量着他的表情。
　　“紫儿？”他突然冷了脸，转过身盯着我。
　　我不由得僵了身子，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也只是听别人……聊天……”
　　“她是我杀的，”楚王沉声说道，语气也不像之前那么柔和。
　　我有些不相信，呆呆地站在原地，等着他说一句骗我的。
　　“这次没骗你。”仿佛看透了我的内心，他低声说道。
　　我身上的绒毛瞬间炸了起来，不控制地发着抖。
　　“你不用紧张，只要你听话，我是不会伤害你的。至于紫儿，这都是她自找的。”
　　“自找的？”我有些没有听懂。
　　“总之，”楚王严肃地看着我，说道，“我不让你做的事情你千万不能做，否则就别怪我杀了你，懂吗？”
　　我立马点头，心里对他的恐惧又多了几分。
　　“我猜你应该是不愿意做我的娘子的。”楚王看到我这副样子，轻声说道。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再过几天吧，再过几天我给你答案。”我低声说道，请求他能宽限几日。
　　“可以，”他很痛快地说道，“我要去修炼了，你随意吧。”
　　说着，他转身离开了，而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越发空虚，这里我只认识他一个人，他一离开，我就仿佛失去了依靠，孤独感简直要把我整个人都吞没了。
　　我只好四处转一转，还好下人都比较友好，又都认识我，一声声“王妃”叫得我心里美滋滋的，极大的满足了我小小的虚荣心，刚刚的阴霾片刻就消失了，觉得嫁给楚王还是挺好的。
　　有个小丫鬟告诉我东边有一个昆华山，那里开了漫山遍野的百合花，我想到楚王身上的百合味道，就也有了去看一看的兴致。小丫鬟很热心，当即放下手中的活说要带我过去。
　　南岭有很多奇异的花草，这一路我看到了结满了许多蓝色、三角形、拇指肚大小果实的植物，也不知道能不能吃，还看到很多仅开着一个黄色的小球的野花，不停地左右摇晃着，仿佛是一个开心的人在摇头晃脑。
　　“外人都说南岭荒郊野外，僻壤之乡，但我们南岭人从来不这么觉得，虽然说穷是穷了点，可是这里的景色真的不是别的地方能比的，等您到了昆华山就知道了。”小丫鬟特别兴奋，一路走一路说，我并不善于和陌生人聊天，总会有些尴尬，而这个小丫鬟正好免除了这份尴尬，让我对她好感倍增。
　　“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好奇地问道。
　　“奴婢叫小杏儿。”小丫鬟回答道。
　　我点了点头，突然又想到可以问问小杏儿关于楚王的事。
　　“你家王爷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
　　“恩……”
　　小杏儿撅起了嘴巴，皱紧眉头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其实吧，我也说不上来，虽然也在府里做过一段时间了，但是和王爷接触得少，对他也并不了解。反正在我印象里他从来没有笑过，却也从来没有发过脾气，就像没什么感情一样，冷冰冰的。”
　　这点我倒是很认同，和我想的也差不多。
　　“那紫儿那件事情呢？”我压低了声音问道，仿佛楚王就在我们不远处，生怕他听到一样。
　　“那件事啊，您不知道，楚王其实有个禁令，他睡觉的时候身旁不能有人，必须自己一个人睡觉，这个紫儿吧估计是动了什么歪念头，半夜溜进了楚王的房间，然后就被楚王杀掉了。”
　　“啊？”我有些惊讶，“就因为这个？”
　　小杏儿点了点头，看着我又笑了，说道：“说实话，我们本来以为你和楚王会分开休息的，没想到……”
　　小杏儿没有把话说完，我却已经闹了个大红脸，虽然昨天晚上并没有发生什么，我却实实在在是睡在他身边的，一想起来我就脑袋发热。
　　“哦？是楚王妃吗？”天空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已经站了一个黑衣男子，他的气势相当具有攻击性，眼神凌厉，嘴唇偏薄，鼻梁高挺，他的身材高大又强壮，说不上哪里，我觉得他和楚王长得有几分相似，给我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参见靖王！”小杏儿立马行了个礼，我愣在原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弟媳倒是很不懂礼貌，见了大哥也不行礼。”他的脸上略微浮现出怒意，更让人觉得恐惧。
　　我的腿肚子都打颤，立刻行了个礼，声音甚至都带了哭腔。
　　“见过大哥。”
　　靖王没有让我起身，我就维持着行礼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小杏儿更是趴在地上，浑身颤抖。我感觉我很快就支撑不住要摔倒了，靖王才终于开口道：“起来吧，弟媳看样子懂得不多，正好本王有时间，来我们靖王府，让本王好好教教你。”
　　听了这话，我的心顿时漏掉了一拍，抬头看他并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想到自己可能会遭受到的惩罚，不由地向后退去。
　　“怎么，不愿意？”靖王眯起了眼睛，向前逼近了一步，抓住了我的胳膊，瞬间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袭来，他和楚王差不多高，却比楚王壮硕了不少，我甚至能感受到他的衣服下隐藏着坚硬如铁的肌肉。
　　恐惧让我失去了判断力，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脏跳的太快，大脑里供血太充足，导致没有地方放氧气了，我还有些窒息。
　　于是，我做出了一个让我后悔死了的举动，我挣脱了他的手，连着向后退了好几步。
　　他肯定没有想到我会反抗，才没有使什么力气，而我的举动显然又一次激怒了他。
　　空气更加凝固了，他眯起了眼睛，伸展了一下右手，指关节发出“咯吧咯吧”的声音。
　　我摆了摆手，刚想到解释，就见他挥了挥衣袖，瞬间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