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琉璃（火影佐鸣/奇幻武侠）》夜还声

6、第四章 风云际会（中下）

　　一边因为食物补给，自己体力早就恢复，一边又是想要知道受伤男子去向，心下甚是烦躁，不由脚步便是越来越快，身后，鹿丸打量着鸣人轻盈的脚法，却是丝毫没见过属于哪个流派……
　　鸣人在前面跑，咬着牙，愤恨的小声嘟囔，“那件衣服可是我那个抠门的师父在我下山之前送我的出师礼……切……早知道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就好了……那可是……”
　　鹿丸在后面听了个七七八八，却只能觉得和鸣人说的下山修行并无偏差，可是这金发男人的包裹之内却是别有洞天……
　　谁知，鸣人正在飞奔，前面一群大汉拿着刀，挡住了去路。鸣人一个猛刹车，差点栽倒。
　　“喂——！你们两个！”带头的络腮胡子大汉，身材硬朗，熊腰上绑着大红的绫布，一脸不善，“有没有见过一个受伤的黑发男子，他手上有一把米棕色剑鞘的剑？”
　　鸣人一怔，有点慌，以为自己是被发现了，不禁手里有些冷汗，咽口水，看向身后的鹿丸。鹿丸倒是不慌不忙，拿着扇子轻轻打开，笑道，“这位爷，我与友人来此天山脚下畅游山林，一路风光甚好，并未遇到什么人……友人常年在家，未经市面，还请爷不要见怪了。看爷这般焦急，应是要事在身，我等不多打扰了。”
　　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那带头的被人用了敬语，自然是高兴，挥挥刀，头微微偏向身后。鹿丸拱手作礼，拉起一边的鸣人便走了。
　　带头的叫了随行，便又进入密林深处去了……
　　*
　　“好累啊……还得多远啊……”擦擦汗，鸣人靠在一边的大树，叹气道，“快要不行了……”
　　已是黄昏。
　　鹿丸站在路上，身影被夕阳拉得老长。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拿着袖子擦了擦，一脸凝重思索的样子。鸣人这才静下心来打量起刚认识的这个人。其实自己也不是没怀疑过独身来天山的鹿丸是否别有目的，可是心下又明白这人身上毫无杀气。举止有礼，淡然友善。
　　面目虽不是俊美可也五官端正，而且身上有一股浑然天成的浩然之气。
　　嗯，应该不是坏人。
　　鹿丸接受到鸣人打量的目光，回头一笑，“鸣人，坚持一下……再走三个时辰，就能到离天山最近的小镇‘墨兰村’了。到时候有客栈可以歇息了。”
　　“哈？三个时辰？”鸣人向后一倒，无力道，“真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鹿丸一边点头一边走来，“但是露宿野外终究是危险……鸣人你就坚持一下吧。”
　　撅嘴。撑起身子，明白睡外面很冷。把包袱甩在肩膀上，跟着鹿丸继续赶路……
　　月明星稀，鸟雀归巢。整个天山脚下冷清的仿佛不存在一般。鸣人回望了一眼高高的山峰，说完全不担心是假的。他初出茅庐，已是遭遇多多，将来还会怎样……使劲摇晃脑袋，别过头，又想着自己福大命大铁定没事，心下不再计较。反正师父说过该来的总要来，不如坦然接受。
　　山间一丝风都没有。静极了。
　　*
　　因为鸣人一心想去看武林大会，所以那衣服自己不舍是真，只是此刻寻找受伤男子怕是困难之极。万一错过武林大会岂不是得不偿失？他可不是那种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家伙。
　　当然，也因为如此，墨兰村二人也只是稍作停留，鸣人急着走，鹿丸也只好奉陪。两人又赶了整整一天的路才到了火之国皇城木叶的边缘。
　　城门很高，都是最精良的树干，被刷了一层绿漆，漆上还有木叶的标志。鸣人只能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个不熟悉的世界，什么都是好奇。还有各式各样的楼房，楼房上面挂着大红的灯笼，连接着灯笼之间的红色的绳子……路边贩卖各种东西的小摊，叫嚷嬉闹在一边玩耍的孩子，表情不一的人来来往往……
　　真是太有趣了……天山就自己一个人类（九尾应该算妖精）……现在好多好多一样的人类啊……还有一大堆自己没见过，九尾也没有来得及说给自己听的东西……客栈什么的常用出行之物九尾自会教导再三，可是食物杂货再一一解释，估计鸣人此刻还在天山没有下来吧。
　　鸣人一会儿跑去摸摸这个，一会儿走来看看那个，欣喜的不亦乐乎，鹿丸一边头痛的跟着，一边又觉得这男孩真是未见过市面，哎……只当自己多了一个弟弟罢了……
　　看看天色，思忖着两人已是车盹马乏，该是找个地方休憩是真。而且自己离家已久，药店不知有没有发生什么……前些日子也没来得及写封家书。
　　“鸣人，天色不早了，我帮你找间客栈住下吧……我还要回家一趟，只能就此暂别了。”鹿丸拿着扇子走来，鸣人回头，“啊？噢……那……那个鹿丸……”
　　鹿丸见鸣人脸色有点羞怯，不解，“怎么了？”
　　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鸣人握紧拳头道，“我……我没有钱住客栈！”
　　呃……囊中羞涩啊……鹿丸笑着摇摇头，“无碍。你的衣食住行我包了便是。”
　　鸣人一阵欢呼，笑道，“鹿丸真是好兄弟啊，以后就麻烦你了！不用客气！”
　　“……”鹿丸脸上是笑，心里却无语，貌似掏钱的是自己吧，他居然说不用客气……
　　*
　　已是入夜良久。洗了澡，吃饱饭，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鸣人却怎么也睡不着。
　　你问罪魁祸首？不是那受伤男子是谁？鸣人不仅一件衣服在他身上耿耿于怀，也是真的担心其安危。那男子被救时不信任的态度，让鸣人很是气愤却也很是心疼。
　　你说自己吧，就不会怀疑别人。当然……目前为止自己没遇到多少人，自然没什么发言权。
　　翘着腿，摇来摇去，却依旧睡不着。恼怒的揉搓着自己的金发，长长的刘海被揉乱，零散的掉着鬓角，肉红色的小口因为那咬伤，嘴角有一个小小的红点——自然是涂抹伤药及时，那伤药也是绝顶，伤口愈合当然很快。
　　哎……武林大会……那美妇不让自己来……似乎很危险……可是自己一点都不觉得啊……皇城就是好……人多，东西也多……还有那个什么武林大会……
　　越幻想武林大会的样子就越睡不着，而此刻已是亥时（21时—23时）许。
　　忍不住了！直接一个鹞子翻身，坐在床上——再不出去透透气他就要被自己给闷死了！
　　披上衣服，穿上鞋，啥也没拿，懒得走楼梯，就着窗户那么飞了出去。瞬间便是青石板的街道之上，青衫人稳稳落地。
　　*
　　“诶哟！这位爷，快里面请……今晚的惊鸿阁可热闹着呢！”迎门，一身粉色的暴露吊带裙，外面只着轻纱，浓妆艳丽的几个女子正在卖弄风骚拉拢客人。
　　路过的男人大多经不起诱惑便被拉了进去，不出一刻便携了姑娘开房。适时，迎门的姑娘又换了人，可是热情依旧。
　　鸣人无聊的在街上闲逛，双手交叠，仰在脑后，大眼睛看着夜晚点满了红灯笼的街道。来往行人已经很少很少了，几乎没有，只是越往木叶的中心却繁华依旧。鸣人只道是怕自己又拐到不认识的旮旯巷子，迷路的话自己是回不去的，于是决心去人多的地方，就算迷路也好问路来着。
　　这不，眼前就是来往的要道，鸣人跟着人流向前走，看，前面就是火之国最大的青楼“惊鸿阁”！鸣人看着那高高的塔状物体，上面满是俗不可耐的金色琉璃瓦，通红的灯笼下，整个惊鸿阁看起来并没有它的名字好听，只是一个酒肉淫奢之地。
　　但是，鸣人可是真真没见过这么气派的建筑，当下已是满心敬佩。不由向前走了几步，想要一探究竟。谁知刚到门口，就撇到金色笔勾勒的三个大字“惊鸿阁”。对了！那美妇与那白发男人三番五次提到这里，貌似那美妇会和惊鸿阁有什么联系？
　　还没整理好思绪，这不，几个香香软软的漂亮大姐姐便拉过了鸣人的手，“哟！姐妹们快来看呐，这奶娃娃也要逛窑子了，呵呵……姐妹们可要好好照顾着呢！”
　　哈？奶娃娃？说我？
　　你别说，和成年男子站在一起，身高明显矮了半个头的鸣人真是不显年龄。而且，天山的时候，他和九尾都没有用镜子这种东西——因为用不着。
　　于是，直到现在，鸣人一直以为自己与常人无异，可是照目前情况看来，周围男人看自己的目光真的很恐怖，姐姐们倒是不怎么，只是要拉自己进入房间。
　　街道对面，几个男子并未靠近。
　　一个大汉低声道，“喂，那边那个小子……女扮男装的吧……”
　　另一个大汉摇头，“不……还是像男孩……不过这里的姑娘那皮肤，那身段，都比不上这小子呐！啧啧，那眼睛真漂亮，不过你见过蓝色的眼睛吗？”
　　一旁又一个大汉道，“五大国混血者这么多，蓝眼睛罕见却又不是没有！啧，看那小子一眼，逛窑子的心情都没有了。”
　　鸣人的耳力绝对不是白白放着不用的，你要知道，在天山的时候，除了要练习《圣传》，他还要学习怎么在悬崖峭壁行走，怎么在风雪中穿行。所以留心周围已成习惯。
　　那些大汉的话声声入耳……
　　刚被叫成奶娃娃……现在又是女人？他哪里像女人了？开玩笑……要不是本大爷目前要事在身，不打的你们满地找牙我就不姓旋涡！
　　终于在一群美人连拖带拉的努力之下，鸣人进了惊鸿阁内堂。
　　环形塔状，最顶端悬挂着大大的灯笼，照亮了整个大厅。四周都是调笑的，猥亵的声音。一个个可人的姑娘被男人们抱在怀里，撒娇的，逗乐的，比比皆是。
　　鸣人被里面浓重的脂粉味呛得透不过气，蓝眼睛扫着四周，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到处都是活色生香的场景，虽然自己年幼无知，可是也觉得甚是不习惯……
　　唔……快要吐了……
　　正在这时，却见一边一个美人说，“爷！您一次就点了我们姐妹五个……您消受的了吗！”那声音似嗔还娇，依偎在男子胸膛，甜甜道，“您不是一直只着眼千手老板……怎会……”
　　一个熟悉的声音沉声道，“千手老板已为人妇多年，你们这群漂亮姑娘我还看不够，那老太婆谁会在意！啧，让爷我摸摸看……”
　　“爷！”那女子依偎过去，又有几个说不愿，同样去争宠。
　　鸣人听得是那白发男子的声音，自知找对地方，急忙跑去，可是后者沉浸在那百花丛中，陶醉着，沉沦着……
　　“自来也——！”一声大喝，在鸣人叫喊之前爆发出来，白发男人一惊，跳起三丈外，居然就是鸣人所站之地。只见淡金发美妇依旧是一身水绿，双手叉腰，“你说谁是‘老太婆’？嗯？”
　　鸣人一听，明白女子动怒，当下一笑——而此刻静寂的大堂，鸣人的笑声便是极为突兀，“呵呵……呵呵……”
　　千百道目光直直向着鸣人射过来……鸣人这才觉得不对，谁料一抬头，居然是美妇一脸怒气，暴起青筋的看着自己，鸣人不由自主后退两步。
　　妇人道，“啧，又是你这小子！让你别来你偏要来，好……我让你有来无回！静音，把这小子带去我房间，好好对待着！不敢怠慢了。”
　　一旁，黑发少女点头，便向鸣人走来，鸣人看着看热闹的人大多已是不再理睬，自然想要趁乱跑掉，可是那少女越来越近，突然，背后靠上一个身子。下一瞬，就被提了起来。
　　“呵，小子，既然来了就多呆一会儿吧。”白发男人提着鸣人，跟着美妇一起走了，黑发少女跟在后面不发一语。惊鸿阁内堂里依旧嘈杂，脂粉混合着酒气沉重的压在空气里。
　　乱世之中，多是花钱买醉……牡丹花下死，便是做鬼也风流……
　　*
　　“吱呀——！”门就被关上了。
　　美妇一脸不善的瞪着自己，鸣人可是万分无辜。白发男人笑道，“小子，是你自己说我们要取你性命便早就动手，不用担心。”
　　美妇侧过脸，“小小年纪，来这种地方做什么？莫不是想要寻欢作乐？”
　　鸣人连怎么寻欢作乐都不知道，什么叫寻欢作乐更不知道，只得撇嘴，“我睡不着出来逛……谁知几个漂亮姐姐拉我进来了。刚进来就看到你们……”
　　白发男人又笑道，“小子，别听她的……这惊鸿阁啊，可是男人来的好地方呢！”鸣人看着男人一脸自豪的表情，不解道，“男人来这里做什么？女人不能来吗？那那些姐姐是干什么的？”
　　“……”这话一出，倒是刚刚那一脸菜色的美妇笑了，“小鬼，真有你这种人，连青楼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呵呵……你那放你下山的师父也真是厉害，估计谁把你卖了你还帮人家数钱呐！”
　　嘿？自己有她说的那么笨没有？私以为自己很聪明啊？
　　美妇摇摇头，道，“你和我弟弟真像……都是天真无邪……要是他还活着，也该是你这么大了吧。真是的……男孩子都是从这个时期过来的吗……真是可爱啊……”
　　说到后面脸色又是黯然，鸣人知道他的弟弟似乎死了。
　　美妇走前，低声道，“真不知这世界会让你这么单纯的孩子变成什么……你就像一张白纸……被染黑便是黑了……被染红也便是红了……”说着，伸手解下自己的项链，递给鸣人，“小鬼，不枉你我相识一场……这本是千手家传给男人的东西。我用不上了……既然你我有缘，拿去吧。”
　　鸣人一愣，完全不知喜怒无常的美妇是何用意，而且师父说过千万不要收别人的东西。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咦，似乎他今天的开销也是鹿丸支付的……
　　白发男人抱起胸，沉声道，“那可是千手家的传家之物。纲手……你……”
　　美妇摇头，“你说的对，祭奠他们他们也不会回来。害死他们的罪魁祸首，我定要报仇！”说完，美妇将墨绿色的项链戴在鸣人颈上，道，“你要是不介意，叫我一声纲手姐姐吧。”
　　“……”鸣人抬起头，盯着纲手半晌，才道，“应该是纲手婆婆吧……”
　　……
　　打开的窗户透出月光，碎银一般掉在地上。四周很静。没有人发出声音。
　　不过……片刻，只见纲手一把抄起一旁凳子，对着鸣人就是一砸，“小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警告你！要是再觉得我老我就把你易容成和我一样老！”
　　“诶？不要……”天大地大逃命最大！鸣人才不想再一次落入纲手手里，上次被按住的胳膊到现在依旧隐隐作痛——可见其力道之大！
　　“呵，小子，看你往哪里跑！”纲手甩开衣袖，追着鸣人。
　　自来也看着他们打闹。
　　刚刚惊鸿阁内堂正在进行“交易”吧……这小鬼……真是没有一点警觉心啊……自己是帮忙看哨，身边的女子是在暗中观察进度。纲手出来的话便是放弃行动。这小鬼，半途中大笑自然极度危险。纲手看起来很凶，其实外冷内热……她很关心那小鬼，是因为她弟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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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客栈已是深夜了，鸣人现在真是疲惫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一个仰头便栽在床上，把自己放在一大堆柔软的被褥中。周公很是时宜的跑来勾魂去下棋，鸣人便经不起诱惑的走前去了……
　　明天似乎跟纲手婆婆打赌，要赢走一大笔一直让她输得很惨的赌场的钱。不管了不管了先睡觉吧……困死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再说明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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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灰衣男子单膝跪地，道，“草雉剑已得，师父还有何指示？”
　　黑暗中，一个诡异的声音，“很好……呵呵……那边火之国王室急得跳脚了吧……呐，明天去团藏的场子，得到下一个地点。”
　　“是，师父。”男子起身，退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