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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刘佰瓒出场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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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厢廉州离开沈可屹,并没和徐嘉迅回训练基地,他一人坐车,去了环时路。
他在环时路找到一家舞厅,舞厅门口有几个小混混对他吹口哨。廉州很久没来这种地方了,自从参加暴雪行动,他的时间都花在打靶、上课、练体能上。炫目的灯光,躁动的音乐,喧闹的人群,廉州刚进去还有几分不适。
门外盯上他的几个小混混跟着进来,截住廉州问他的名字。
“你们有完没完,没事让开,没时间跟你们玩!”
“哟,臭小子口气挺大的。”为首一个小流氓捏了他一把,“长这么嫩,成年了吗敢来舞厅,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是洪信帮的!”
小混混一群人发出猥琐的怪声,以为报出洪信帮的名号这家伙定会吓得半死,谁知廉州冲那群人吐口痰骂道:“滚远点。”
“操!臭小子给脸不要……”
“住手。”
小流氓们刚要动怒,混乱的人群中一个声音响起,那帮家伙赶紧变了神态对来人叫:“硕超哥好、硕超哥好!”
胡硕超走近他们,能看清他脖子上的星星纹身。他指着廉州道:“这位是佰瓒哥的朋友。”
小混混们一听神色大变,讨好的、谄媚的,个个都责怪自己有眼不识泰山。廉州懒得理他们,对胡硕超说:“我要找佰瓒哥,他忙吗?”
“你跟我来。”
胡硕超把廉州领到里侧包厢,廉州推门一看,屋里光线暗淡,一个相貌英俊的男人孤单地坐在沙发上喝酒。
“真的是你!”
廉州一阵怪叫,那男人放下酒杯招呼他进来。
“你是不是应该先叫我一声哥?”刘佰瓒笑着递酒给他。
“搞什么,刑侦队在调查陈吉走私枪支,你不会是他的合伙人吧?”
廉州没心情喝酒。今天他和姜怿恒调查时着急关上电梯门,因为他认出陈吉旁边的人是刘佰瓒,他怕对方也认出自己,破坏行动。
“这么说你真从警校毕业,去刑侦队当警察了?”刘佰瓒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没有,我只是参加一个项目培训,被分到刑侦队做事。你别转移话题,洪信帮是不是和陈吉做生意?”
刘佰瓒给自己添满酒道:“唉,洪信帮是有能力走私枪支,不过没这个心情。”
“怎么讲?”
刘佰瓒语声玩味:“……老家伙快死了,帮里的人都盯着他呢。”
他口中的“老家伙”是指洪信帮现任坐馆。廉州想了想问:“你要争坐馆?”
“我不该吗?”刘佰瓒长叹一声,“我快三十了,忍了多少年。我爸死的时候我太小,是好事也是坏事。好是当时那些人没一个在乎我,坏是我还得隐忍这么多年,才能为我爸报仇。”
他有太多化不开的情绪,廉州一时难以回答。
“怎么,怕以后我当上坐馆,你去了警队,咱们相爱相杀?”
廉州不是没这个担心,这会被人看穿,恼羞成怒道:“你要真做坏事,我当然抓你!”
“哈哈哈,怎么跟哥哥说话,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刘佰瓒笑得开心,眼角有细纹堆起,不知触动廉州哪根心弦,忽的有点心酸。
古人有句话说,十年离乱后,长大一相逢。
廉州和刘佰瓒,大概就是这种缘分。
刘佰瓒的爷爷和廉州的爷爷,是血缘疏远的表亲。之所以说疏远,因着刘老爷子自小在□□上混,廉老爷子离开越城去加拿大打拼。
两家大半辈子几乎没有什么联系,直到廉州的爷爷去世,从小生活在加拿大的廉爸爸忽然来越城探亲。
那会儿廉爸爸算衣食不愁的“小康之家”。加拿大是枪支自由的国家,他在加拿大经营一家专业枪店,只是婚姻大事没有着落,又逢亲人去世,一时“恨别鸟惊心、感时花溅泪”,决定去越城散心,也算寻亲之旅。
廉爸爸在越城当真联系到了刘爸爸,那会儿刘爸爸在洪信帮算重要人物,手下不少小弟,好爽又仗义。听说有亲戚回来探亲,立马组织了一大帮人给廉爸爸接风洗尘,这其中有他老婆,还有他老婆的一个闺蜜。
没错,你猜对了。这闺蜜姑娘是个大方激情的人,饭局上看上了廉爸爸,随即展开迅猛的追求攻势,半个月后两人正式在一起,三个月后闪电结婚,跟老公去了加拿大。一年后,小廉州就活蹦乱跳地出世了。
廉妈妈生了孩子后有产后抑郁,她在加拿大没什么朋友,气候、饮食、生活习性等等又诸多不适,刚生孩子前几年特别想家,总带着小廉州回越城。
那会刘佰瓒有十三岁了,廉妈妈一回越城就去找刘妈妈,甩了孩子各种吐槽,于是小廉州就落在小佰瓒手里。
刘佰瓒算道上这些小孩中,极有名气的家伙,敬他的有的是,看他不爽的也有的是。敬刘佰瓒的巴不得恭维廉州,看刘佰瓒的不爽的,都把火气撒在廉州身上。
小佰瓒会保护小廉州吗?当然没有。刘佰瓒嫌他年纪小,不爱跟他玩,小佰瓒当时正处于“自己一无所有,还自觉所向披靡”的状态中。
有一次两位闺蜜妈妈聊得热火朝天,让刘佰瓒带廉州出去玩。小佰瓒一出门就甩了跟屁虫,好巧不巧,廉州被一群刘佰瓒常常欺负的小孩围住了。
那会廉州刚五岁,被那帮小孩揍了一顿,脖子上、手臂上都是淤青。刘佰瓒赶到时,抱着哭得起哩哗啦的廉州,头一件事就是害怕他向大人告状。
不过刘佰瓒低估了这个小孩。廉州是典型的“有朝一日倾权在手,定会杀尽负我之狗”的家伙,他跟刘佰瓒保证不告状,条件是他必须给自己报仇。
刘佰瓒当然点头答应,找了一帮兄弟围殴了那伙小孩。廉州却说不过瘾,要把自己脖子上、胳膊上的伤,原封复制到那些人身上。刘佰瓒一听惊了,说都替你收拾了这帮家伙,你就算了吧。廉州不依不饶,拿了石头块,照着自己身上的伤,往对方为首的孩子身上戳。
听着那小孩喊破喉咙的叫声,破喉咙始终没出现,刘佰瓒看不下去制止了廉州。小廉州在一人身上“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渐渐消了气,觉得自己的伤口一点也不疼了。
因为这事,刘佰瓒不排挤廉州了,几个小孩一起玩时也会叫上他。廉州年纪小、皮肤白、看起来弱不禁风,骨子里却十分要强。再加上他有一项特殊技能,让刘佰瓒十分羡慕,就是廉州的“射击”能力。
前文说过,廉爸爸在加拿大是枪支店店长,打枪、射击、练靶这些自然不在话下,廉州很小就接触这些东西,在刘佰瓒还用树枝做弹弓时,他早摸上真枪了。因为拿到刘佰瓒用树枝做的弹弓,廉州不屑地射倒了对面六个空易拉罐,表情十分牛逼。
从此以后,刘佰瓒再也不嫌弃廉州了,还把他作为自己的秘密武器。和其他小朋友打架斗殴时,经常让廉州藏在暗处,拿着弹弓袭击那些小孩的脑袋。
那个时候,冲在前面打架的刘佰瓒,和藏在后面伺机“开枪”的廉州都不会想到,他们幼时部署的位置,会决定之后人生的方向。
随着廉州妈妈年纪渐大,加拿大到越城十多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实在疲惫,廉刘两家的关系慢慢淡了。廉州在加拿大上了正规学校,再不去越城跟刘佰瓒“鬼混”。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廉州初中毕业时,他们家的枪支店被打劫,廉爸爸被匪徒射杀。这件事对廉妈妈打击很大,她关了老公的店面,带着儿子回到越城。
父亲去世对廉州造成很大影响,直接结果就是,廉州回来后更换了国籍,报了警校。他在入学后的个人信息收集表上写的未来理想是,我想维护社会治安,惩戒坏人,让全天下的小孩不再失去父亲。
廉爸爸去世时,远在越城的刘爸爸,也发生了意外。这意外说白了就是洪信帮内斗,争当坐馆,刘爸爸在内斗中输了,被人干掉。
他的尸体是在一艘破渔船上找到的,刘妈妈为此哭了三天三夜,想让儿子离开地下社团找份正经职业,刘佰瓒倔强地说,我不走。
我要替他,当上坐馆。
廉州一家回到越城后,刘妈妈听说了这事,同病相怜的女人互相生出几分感慨。本想帮廉家在越城重新立足,但廉妈妈一听刘佰瓒仍在混地下社团,廉州报考了警校,终归道不同不相为谋,谢绝了刘家的亲近,不过廉州和刘佰瓒到没有断绝联系。
有天刘佰瓒单独约他吃饭,两人多年未见,小时候的记忆涌上来,加之两家相同的遭遇,让两个人没来由的生出亲近。
廉州劝他“混地下社团没前途”,刘佰瓒说“别以为我们就不会惩恶扬善”。最后他们在争吵中纷纷喝醉,醉前一起立志,刘佰瓒搞定地下社团、廉州爬上警队高位,二人携手治理社会。
以上这些,就是廉州和刘佰瓒的前尘种种了。刘佰瓒回忆起过去,嘲笑廉州道:“我要努力争坐馆了,你还没进警队,到时怎么和我联手治理社会。”
廉州总被他贬低,脾气上来连说几个“滚滚滚”,拿起酒瓶就要灌。
刘佰瓒大笑着制止他道:“别生气,为了日后我们合作愉快,先爆个料给你。”
“什么?”
“你们在找陈吉的合伙人……我知道是谁。”
刘佰瓒狡猾一笑,廉州果然上钩问:“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