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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相聚有时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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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相爱相杀的复杂故事,都必须有一段虐恋情深的过往,咱们这个警匪地摊故事进行到现在,有必要交代一下杰克苏们的曾经了。
唐太宗说,以史为镜可以知兴衰,胡适说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丑,拿破仑说只有胜利的人有资格书写历史。
无论这四位主人公有怎样的过往,由哪个视角讲述,站在谁的立场解释,作者相信,没有一种视点是绝对客观公正的。
记忆是每个人加工过的虚构,那些故事关于青春,关于梦想,关于爱情。如今回忆往昔,举杯起酒,都是少年人梦碎的声音。
我们的故事始于四年前,廉州第一次见到姜怿恒,第一次见到沈可屹,以及第一次见到徐嘉迅,都在同一天。
那时他从警察学校毕业,警队内部发起一个活动,由几个重要下属支队组织,面向警队和毕业生公开招募,特训两个月,进行刑侦、枪械、技术训练等方面的强化培养。
廉州仗着年轻,又有那么点实力,报名参加。一共三十个名额,他凭借超强的射击能力脱颖而出,是海选中唯一一个射击考试满分的人,最终以综合排名15的成绩入选。
这个联合培养行动规模很高,前来特训的教官都是警队的优秀警员,培训后最终留下的五人,可在五个下属支队中自行选择入职。
廉州带着侥幸又骄傲的心理,坐上开往太清山训练场的大巴,展开特训生活。
大巴里有三十个人,有男有女。廉州快速扫了眼,有几个面相招摇的,在车里大声说话,看样子是有工作资历的师兄;有些人分散在靠里的座位上,沉默地看着窗外,模样相当稚嫩;还有少数几个抱团凑在一起的女生,和普通女孩没什么不同,不过长相颇为英气。
廉州虽然是个张扬的人,和这些人初次相见,没摸清门路的情况下行为还是比较谨慎。那几个张狂的师哥瞧着他上车,鼻子里哼了几下。廉州冲那些人露出似有意味的笑容,表面上示好,心里早升腾出无数个“卧槽”。
绕过那些人找了个位置坐下,刚放好行李,前排一个小伙子转身冲他微笑。
“你好,你是廉州吧?我叫徐嘉迅,也是这届警察学校毕业的,我在微博上关注过你。听说你射击很厉害耶,怎么样,你这次排第几进来的?”
拉帮结伙是人类在群体中立足的基本,更何况在警队这种精英集结的地方,初出校园的小伙子们更是得团结互助,日后共抗阶级敌人。
廉州深谙此道,友好地说:“我15,你呢?”
“好巧,我13。哈哈,以后互相帮忙啊!”
那个年龄的男孩子嘛,交朋友跟喝酒一样豪爽。他们年龄相当,都是警校刚毕业的新人,凭着三分眼缘三分义气和四分利益需要,当即对上眼。
徐嘉迅递出个小拳头,廉州很知趣的左拳跟他碰了一下,两人同时挑了眉,瞬间就确立了战线关系。
有“熟人”在心理越发安心,尽管这人刚“熟”了不到五分钟。廉州往椅背上一靠,对前面的徐嘉迅说:“哎,我先睡了,下车叫我。”
徐嘉迅喊了句“OK”,廉州戴上墨镜塞上耳机,后推了椅背,安安稳稳做起春秋大梦。
那时他不知道,过道另一侧有个坐单座的男生,悄悄拉上了半边窗帘。
大巴车开了一个小时,不知谁在耳边喊“到了”,廉州揉揉眼睛,不顾形象地伸了个懒腰。
大巴停在训练基地入口,车里的人拿了行李往外走。廉州从窗户望出去,门口写着“越城太清山训练场”几个大字,远处能看到一个巨大的操场,隐约有几个人在操场看台上挂横幅。
廉州打着哈欠,发现坐他前面的徐嘉迅比他睡的都熟,还留了一长串的口水,样子特别搞笑。
廉州叫醒了徐嘉迅,二人先后下车。两个穿制服的警员过来接人,看上去年纪不大,表情十分严肃。
下车的学员大多半睡半醒,一个师哥起床气很大,取行李时磨磨蹭蹭,和来接待的警员争执了几句。周围的人还没缓过神,那警员单手一勒脚下一个横劈,两三下把闹事师哥按倒在地。
“哇……”
廉州叫了一下。看热闹的学员才清醒过来,纷纷按身高主动列队。那年轻警员有些动怒,训斥着闹事的人,眼睛又朝其他人扫过来。
凡是动物,都有在危急到来前主动躲避的本能,人类更不例外。不过廉州是个例外。
廉同学秉承“看热闹不嫌事大,洗萝卜不怕泥多”的没事找抽原则,当警员投来气愤和警告的目光时,他没像身边的徐嘉迅那样低下脑袋。
廉州刚睡醒,正是一身猴劲没地方使的时候。他固然讨厌闹事的师哥,可刚到训练基地就被人教训,这警员惩治的是师哥,挫伤的是全体学员的锐气。
不管什么身份和纪律,廉州直勾勾盯着那个警员,就等人家看不顺眼了喊他“喂”,他就迅速把准备好的下句扔给他:“我有名有姓,才不叫‘喂’!”
然而廉州失算了,那警员叫了一声“喂”,却不是对他。
那声“喂”后面接话的人,是个站在最前面的,比廉州高一点点的男生。
“是,师兄!”
那人个子很高,脸上一点戾气都没有,和廉州设想的回复差了十万八千里。
“你带大家去宿舍,A区二楼,住宿名单在门上贴着。”
“收到!”
看他沉着又靠谱,警员补充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生本来迈开步子往前走,此刻停下来转身道:“姜怿恒。”
姜怿恒领着学员到了A区宿舍,在大门上看到房间名单。说是宿舍,实际跟大家想的相差甚远,充其量算大屋。
30名学员被分成三组,女生们单独睡一屋,其他人按名次先后分成两组,分别睡在两个大屋。每个人有一张床、一个书桌和一个柜子,徐嘉迅睡廉州对铺,十分凑巧,那个姜怿恒睡廉州旁边。
大家陆续进屋、放行李、认床,突然就听见哨声。还没来得及寒暄、勾搭、“结党营私”,赶紧跑出宿舍,在楼下操场按高矮个整齐地站了三排。
廉州和徐嘉迅个子差不多,鉴于在大巴车上达成的同盟关系,当然有默契地站到一起。那个高一点的姜怿恒,站在第二排第一个。
刚才见到的两个警员正掐表计算站队时间,刚才和师哥有过节的警员认为集合时间过长,故意找茬,送出一堆难听的话。那警员长得挺秀气,骨子里却是个记仇的人,廉州瞧不起这样的家伙,他认为男子汉应该坦坦荡荡。
不过那警员并不是他遇见的唯一一个表里不一的人,他注意到两位警员身后,还站着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
那男人安静地站在一边,也不说话,眼睛打量着所有学员。他看人时眉头皱紧,用廉州后来的话讲,他见到沈可屹第一眼,就觉得此人有“装逼综合症”。
“综合症”教官也看见廉州,小痞子样的男生,根本不听警员训话,歪嘴望着沈可屹,似乎打算上演刚才被姜怿恒抢了戏的桥段。
这次他的剧本又不能上演了,沈可屹镇定地忽略了他——眼睛只在他身上停留一秒,就像看其他任何人一样,继续审视廉州身边的徐嘉迅。
等他把所有学员看了个遍,终于走到人前,双手背后,声音低沉而严刻。
“我叫沈可屹,现职越城刑侦队队长,是你们这次培养行动的总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