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语》湘湫

1、嘶，遇鬼了？

　　Z市，暮色悄悄爬上天空。
　　狭窄的巷子被阴影笼罩，一个身影摸黑前行。
　　这个人就是陆越之。皮肤很白，发色偏黄，瘦瘦的身材显得他高挑了许多，事实上他只有一米七多一丢丢。琥珀色的眼睛笑起来会有卧蚕，眼尾略微下垂，以及浓浓的黑眼圈。这一切证明什么呢？他缺少黑色素了，还有点营养不良，喜欢熬夜。
　　然后白皙的皮肤眉毛附近额头正中央有了两颗大红痘。他微蜷了蜷手指，压下想要挤破痘痘的念头。打开手机度娘搜索：
　　“额头出痘代表 ”
　　屏幕光照亮了青年的脸，浏览着一条条搜索结果，表情从开始的无所谓到最后抿起嘴唇，啪地一下关了手机。
　　低声骂了句脏话，趿着拖鞋继续往前走，看着已经漆黑的夜空。他眯了眯眼，“啧……麻烦了，”摸了摸口袋，“眼镜也没带……”运气衰爆了。打开手机手电筒，才走了一小段路，手机关机了。
　　陆越之脸上挂了一条条黑线，忍住想要破口大骂，最后硬生生憋出一句c。
　　陆越之摸着黑前行，偶尔有几束光线从楼上的窗口露出，勉强能看清。
　　一个黑影立在不远处――
　　“喂，大兄弟……”陆越之挥挥手想要寻求帮助。
　　一路哒哒哒地小跑过去。黑影不见了。
　　陆越之懵逼了，他挠了挠头，我看错了？？
　　想着刚才自己那副朝空气挥手的沙雕样子，面上又黑了几分。
　　穿着拖鞋缓缓蹭着地前行，黑暗里的青年发丝蓬乱，眼皮倦怠地往下合了几下，白色背心套在身上，夜风有一搭没一搭地吹起青年的衣摆。走路姿势要多拽有多拽，要不是差一个红袖套和地中海发型，活脱脱一老干部模样。
　　就按他那个姿势走路，大街上都有人揍他。要不是仗着僻静没人，陆越之敢？
　　摸几下发梢，双手插着口袋突然来了几个pose，露出个又大又傻里傻气的笑容，还别说，这牙齿挺白昂-_-||
　　刚耍帅完，眼前不知何时又出现个人。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

　　不会被他看见了吧？？？我太阳！！此时陆越之只想找个地缝藏起来！
　　他尴尬地摸了摸头，眼神瞟了几下，抬手搭上那个人的肩膀。

　　“大……兄弟！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你你你好哇(ω)嘿！”陆越之此时脊背发凉，不自觉咽了几下口水，只能“镇定”下来。
　　因为他发现他的手拿不下来了。手下一片冰凉。
　　他攥了攥拳，眼睛不停向左看思索着对策。
　　他看着对方身强力壮的，这种肌肉一看就是药打多了，但是照样一拳一个陆越之这样的白斩鸡啊QWQ
　　陆越之舔了舔嘴唇，“大大哥……你……”陆越之现在当然不会蠢到问你是人是鬼的问题，但还是忍不住想要说话，嗯，以此掩盖抖的像筛子般的腿。
　　“嗯？”那个人好似现在才发现我，声音低沉，还带些沙哑。
　　陆越之愣神了一会儿，腿更软了，此时脑子的思绪早就空白了。根本不过脑子说话，结结巴巴开了好几次口，语无伦次，“大大大哥，啊不，大佬…可以手机借我一下？”
　　眼前的人影顿了一下，似是很疑惑。然后开口道：“没有。不过……也没关系。”
　　陆越之结结巴巴地说：“巧了，我也没有嗝”说完又抑制不住打了个嗝。
　　面前的人长叹息一口气，然后――
　　消失了。
　　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刚才只是陆越之的幻觉。
　　陆越之瞬间心情爆炸，“嘶……我我我遇鬼了？？？？？”（作者：你竟然还在质疑）我星星你个星星，甩了甩僵硬的手，青年大脑空白了几分钟，勉强稳住自己不狼狈瘫倒。
　　此时的他，并未注意到身边，黑夜里的东西苏醒了 。
　　陆越之缓慢前行着，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个人，没有注意路。
　　嘭一下撞到水泥墙上，硬生生撞跌倒，“嘶c！”陆越之晃了晃脑袋，吐出一口气。用手指扒拉下沾在额头上的石头。
　　整理完站起身看了眼墙叹了口气，然后绕过去。
　　等等，有什么声音。
　　嘭、嘭、嘭……
　　一下又一下。
　　就像是，刚才他头猛地撞上墙的声音。
　　那个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嘭 ――
　　似乎停了。陆越之僵硬地转过头去，秉着当代恶臭年轻人不作不死的态度走过去。
　　墙上攀上了刚刚不存在的裂缝。仿佛有什么魔力，陆越之咽了咽口水，压抑着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心跳的越来越快，他扒着墙壁，凑近裂缝去看。
　　黑漆漆一片。
　　像是为了验证什么似的，他松了口气，“唉，我以为是什……”
　　说话声戛然而止，墙缝里出现了纯白，然后又消失了。
　　就像是――
　　一只眼睛在转动。
　　在观察你。
　　陆越之感觉到他的心跳声越来越大，腿止不住地抖。
　　然后他，撒丫子就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狂奔的他根本不敢回头看，被注视的毛毛感越来越强烈。猛地一下，地面与脸来了个亲密接触。
　　床上的陆越之猛地惊醒。只觉得额头有点疼。喘着气脑海里全是那个眼珠的转动，想到梦里还靠这么近，一阵鸡皮疙瘩起来。
　　他拉开窗帘看，白日的光刺向眼睛让他难受极了。
　　他拉开抽屉拿出那一份报告。诊断结果――
　　初步诊断结果：臆想症。
　　陆越之凝视着这三个字，最后化为一声又一声的叹息。
　　只记得当初他拿到报告时只觉得是扯谎，后来是想对策怎么治好他。
　　可是现在，一种无以名状的，无所谓的态度盘踞在心头。
　　是啊，得了这种病，又怎样呢？
　　陆越之抿着唇，摇了摇头，抗拒治疗的念头在心中埋下种子。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按着眉心，一下又一下，脑子空白一片。
　　他呆坐了一会儿。
　　起身像往常一样，走进卫生间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