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厨娘也要走江湖》楚青修

31、发糖乘二

　　第二天一起床，小谷就觉得两条腿要断了一样，又酸又痛。她知道这是昨天晚上练习时间过久导致的。

　　唔，昨天她站的时间应该坚持过一炷香了吧，只要下次能站在那块砖头上就合格了，她颇有自信，因为昨天她觉得自己仿佛触摸到了站桩的精髓所在，只要在练习几次肯定十拿九稳。

　　她到厨房一看，新来的小学徒们已经开始干起了杂活，打扫卫生，劈柴挑水样样都有人做。小谷颇为欣慰，这些孩子竟然这么乖巧，之前这些杂货都是她一个人做，这样她的压力就能小上更多了。

　　接着就是传统的买菜做饭，带着几个小孩子，没事就跟她问东问西，让她仿佛想起了两年前的她缠着刘老的样子。

　　买了菜回来，小谷如往常一样开始准备早点。因为有人在旁边帮忙，小谷料理的速度快上了一倍，不一会就做完了早上的所有工作。

　　正好忙完了以后就是小谷的自由时间了，她开始想着事情了。收学徒这件事告一段落，小谷又开始想着施粥，到时候正好到时候可以让新来的小孩子帮忙去施粥，这样也不会耽误厨房里正常的运作。

　　按戚霁所说，施粥如果做的太好吃的话，会有人来冒充饥民领粥吃。但是如果真的做的这么难吃，岂不是砸了明月楼的招牌？

　　更何况小谷她不允许自己手里做出难吃的食物给别人吃。没有办法既能做好吃的粥，同时也能防止有人来冒充呢？她苦思冥想起来。

　　是不是加一道门槛会好一些呢？有了，那就用干活来换粥好了。如果不是穷人家会这样做，谁会愿意白干半天的活只为了一碗粥呢？

　　正好后院里还有一片空地，原本是种菜的地方。后来因为小谷天天忙在厨房，一直也没有时间打理，所以渐渐的都荒废掉了。现在不就排上了用场？

　　说干就干，小谷蹭的一下从厨房的凳子上蹦了起来，直接奔向戚霁的房间里准备跟他讲一下这个想法。

　　小谷伸出手咚咚咚的敲响了门，但是并没有人回应她。咦？明明刚才在大堂里也没看见他啊，这是跑到哪里去了。她大起胆子推了一下门，竟然没锁。

　　按她平常来说，房间里没有人的时候，她是绝对不允许自己私自进去的。但是今天她却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想进去看看。

　　这种冲动和她一致认为的正确的事不符，让她陷入了矛盾之中。怎么办呢？到底是进还是不进呢？

　　于是她从兜里摸出了一枚铜币，就是上次用来决定去哪里吃饭的那个。这枚铜币因为时常被她抓在手里，整个都是干净还反着光的温润，简直就像是天天被盘玩的手宠一样仿佛又灵性一般。

　　别人文玩都是盘个核桃，就她不一样，没事盘个铜币玩。得每次当她遇事不决的，这枚
　　铜币都会帮她做出选择，现在正是需要它的时候。

　　好了，正面就不进去，反面就进去看看好了。小谷在心里默念。她把这枚铜币往天上一弹，这铜币滴溜溜的就在空中转起了圈来，然后她用手把铜币再接住。

　　手心张开，那枚铜币正躺在她的手心里，正是反面向上。看到这个结果，小谷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想着，就进去看一眼就好了。蹑手蹑脚，仿佛做贼一样就推开了门进去。

　　屋子里一如他本人一样，干净素雅，小谷深吸了一口气，甚至空气中还带着淡淡的甜味熏香。这味道仿佛有安息宁神的功效，让她一闻见就安心下来。

　　这间屋子里被他设了隔断，分隔出了书房和卧室，小谷所在的地方正是书房。她往书架上看去，密密麻麻的全是书，什么四书五经志怪闲情一样不少。

　　她在上面随便拿了一本抽出来，看上面的封面，竟然是本闲书，名字叫做《牡丹亭》的。她偷偷随便翻开一页，竟然是写男女之情的。

　　她呀了一声连忙把书合上，脸上红了一片，刚想塞回去，结果忍不住想着刚才看到的剧情，翻开来看，结果看着看着，就看入了迷，浑然不知道戚霁什么时候回来的。

　　戚霁才回到屋子，居然发现房门是开着的，他屏息不做声，用轻功提起了脚步，悄悄地进了屋来。

　　居然是小谷在他的屋子里，还在盯着书看，一点都没发现他回来，以前他一点都不知道小谷有这么爱看书。呵，既然自己都送上门来了，那可就要好好的占个便宜。

　　戚霁悄悄地绕到她身后，想知道她读的什么书。这距离真的挨得太近了，戚霁一低头就能闻到小谷身上的香味。和他屋子里熏得檀香不同，也和常用的粉脂的花香味不同的，是一种厨房里各种做饭用的花椒八角桂皮之类混起来的香料味，意外的闻起来味道不错。

　　他看向小谷手中拿着的书，正好是到第十回惊梦。他想起这一回写的事物，忍不住逗弄这丫头一番。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这里剧情到了相会之时，正好小谷正读到这句，听见身后有声音，吓了一大跳，手中的书啪嗒一声直落在地上。心慌的急匆匆加速起来，就如同做贼的时候当场被抓了一般，整个人都吓坏了。

　　戚霁似是要执意欺负小谷一般，小谷怕的一动不动不敢转过来看他，他偏不肯。“转过来。”小谷听了这话乖乖转过身来，呆呆的睁圆眼睛看着他，就仿佛是一只小兔子一般无助。

　　戚霁一只手撑在小谷身边的书柜上，压低身子贴近她。

　　小谷的脸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红着，而且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消下去的预兆，反而是越来越红，小谷自己都能感觉到，现在不仅她的脸是滚烫的，就连她的头也都是滚烫的，就仿佛发烧一样，脑子里成了一团浆糊，干脆后来就放弃了思考能力。

　　“简姑娘，闲来无事来戚某房间里作甚？”他脸上露出了轻佻的笑容，存了心要逗弄她。

　　“无。无事。”小谷慌张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她甚至一开始来找戚霁是什么事情都忘了。

　　戚霁压低了身子，凑得和小谷更近了，两个人的鼻尖都要贴上一般，彼此的气息都喷到了对方脸上。小谷的心里仿佛是有一只兔子一样撞来撞去，就要跳出来一样。

　　小谷干脆把头往旁边一歪，闭上了眼睛，她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她只知道再不闭上眼睛，她的心可能要跳出去。

　　戚霁蹭了蹭她的鼻尖，之后有些不舍的松手手把她从自己怀里放出来，小谷都被欺负成这样了，这次就先放过她。

　　这时戚霁才想起正事来，小谷来他的屋子肯定是要找他，要找他的话，肯定就是有事情跟他说。

　　戚霁把掉在地上可怜被无视的《牡丹亭》捡了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又原样放回在了书架上。

　　而这大出乎了小谷的意料。还以为他能把这本书借我呢......小谷有些失落，然后她赶忙把这个情绪从头脑里赶了出去，这本来就是戚霁他的书，当然是他说了算。更何况自己偷偷进别人房间看他的书，他没怪罪已经是不错了。小谷的心里天人交战了起来。

　　这时戚霁说了一句话，顿时把小谷从这种矛盾的状态里解救出来，“以后想看什么书直接来看就好了，没什么的，不用这么害怕的。”

　　听了这话，小谷把刚才的事情都忘光了，开心的笑了起来，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什么欺负她轻薄她都抛在了脑后，她只知道自己以后可以天天过来蹭书看了。当然也可能是小谷她故意把刚才的事情装作忘记了，毕竟刚才那幕也太难为情了。

　　戚霁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小谷她这么傻是怎么好好地长到现在的，自己被占了便宜都不知道，不过这呆呆的样子却正是戳中了他的心。

　　其实戚霁也疏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小谷只对他一个人傻过。对别人，她可一直都是精明能干。

　　两个人心中各自都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东西，彼此面对着互相盯着眼睛看。小谷刚才产生的莫名情绪又要涌上来了，她抓紧错开了目光。

　　对了，我一开始是要做什么来着？她在心里想，准备抓紧把正事拿出来，不然现在的气氛对她来说太陌生了。

　　“那个。我是为了施粥的事情来找你的。”，小谷终于把正经事情想了起来，她强迫自己把心思转到这边，“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不把粥做的难吃的方法。”

　　小谷这一开口，整个屋子里的旖旎气氛顿时一扫而空，回到了一开始进屋时的清冷宁静，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什么方法？”戚霁在屋子里走了两步，到了桌前倒了一杯茶水，他也给自己找点事做这个方法让自己平静下来，毕竟刚才动心的不止小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