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鸟欲飞》木枳

9、（一）

　　还是上次那个包间，待顾煜和陈欲飞进去后，不一会儿杨帆便上来了。
　　“陈欲飞是吧？”杨帆从箱子里拿出几瓶饮料放在桌子上，“谢谢你上次帮顾煜解了围，顾煜他一直摆烂，学校里老师看不惯他，态度也就不怎么好，也就你帮他解围。”
　　“顾煜他帮我，我自然是必须还原事情真相。”陈欲飞点头。
　　“聊这个干什么，我这带我同桌来吃饭呢，任信那狗贼呢？”顾煜刚说完，一巴掌就呼在他背上。“顾煜，你才是狗贼！”任信勒住他的脖子，“蒋哥给我弄他！这个狗贼在背地里编排我！”
　　“别闹，坐好来。”戴着金丝眼镜的男生温柔一笑，将任信揽过，“马上吃饭了。”
　　顾煜摸摸脖子：“手劲挺大，看来老蒋对你还是太仁慈，晚上定要他好好伺候好你！”
　　“噗……咳！咳！咳！”陈欲飞刚喝下一口橙汁，听到这句话立马被呛到了。
　　“大磊呢？”顾煜伸手轻拍陈欲飞的背帮他顺气，忽然想到此时还少了一个人。
　　“她妹马上放学了，估计大磊会留店里给她妹做关东煮。”杨帆拉开门，“我去下面端菜，你们先坐着聊。”
　　任信拉着凳子坐到了陈欲飞旁边：“哥们，你哪里人啊？”
　　“A市人，”陈欲飞看着任信一下子坐到了自己身边，心里有点紧张，但忽然在旁边的顾煜从自己身后伸出一只手抵挡住了任信凑上来的脸，“别凑那么近，都快亲上了。”
　　“顾煜你傻逼吧！”任信甩开他的手，一下子站起，但又立马被正在喝水的蒋欲为拉住了手，“松开我，我非去揍这个傻逼不可！”
　　顾煜倒了杯茶：“年轻人，注意一下形象，别带坏小朋友。”
　　“他跟你在一块才会被带坏，你个大傻逼！”任信即使被拉住了一只手，另一只手却不甘示弱，友好的比了一个国际手势。
　　“老蒋，好好管教一下，以后嫁过去了脾气不改改要吃大亏。”顾煜咂咂嘴，“看你把他惯的，没大没小。”
　　“你滚，老子比你大，瞎逼逼！”任信翻了个大白眼。
　　“我是你娘家人呢，你注意点哈，小心以后我不给你撑腰。”顾煜回了个手势，“你就比我大几个小时，逼逼啥真的是。”
　　蒋欲为看向了顾煜：“大几个小时？”
　　“对啊，他早产了几天，本来是比我晚的。谁知道他一出生没几个小时我妈也生下我了。”顾煜话到这里没再继续往下说。
　　蒋欲为也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任信的妈妈早产大出血导致缺血死亡，留下了任信，而任信的父亲却只留下一套房产交给了顾煜妈妈，带着任信妈妈的骨灰消失不见了。
　　氛围一时间僵硬，但任信立马打破了僵局，似乎这只是个过话：“几个小时也是比你大，你还是得叫我哥。”
　　“我就不，诶，我气死你。”顾煜顺着这个台阶下，化解了这尴尬的瞬间。
　　楼下吵吵闹闹的，看着阵仗一定是杨启航回来了。
　　“咚咚咚”的脚步声马上在二楼响了起来，很快门就被推开了：“顾哥！任哥！蒋哥！”
　　“杨启航！书包又乱丢！”杨妈跟着进来，揪住杨启航的耳朵，“去给我收拾好来，不然不许吃饭！”“妈！轻点！耳朵要断了！”杨启航又被拉了出去。

　　待人都来齐了，大家才开始吃饭。
　　“听说下下个礼拜就是运动会了，顾哥，你打算报什么项目啊？”杨启航嘴里糖醋里脊还没嚼完就开始说话，杨帆默不作声放了杯水在他手边。
　　“再看，我一般都是压轴出场的，毕竟人气太高，没办法。”顾煜一脸无奈的样子。
　　任信立马反驳：“只会装逼，必遭雷劈！”
　　“我那是装逼吗，我那是实力不允许好吧。”话刚说完，旁边传来陈欲飞一阵咳嗽，“咋了！呛到了吗！”
　　杨帆立马端了杯水来：“他刚才吃了那个鱼，是不是卡到刺了？”
　　陈欲飞咳得脸通红，喝完一杯水后才缓了过来：“没事，咳咳咳，只是被辣汤呛到了。”
　　“你喝点清汤吧，不要吃辣了，我去给你倒杯温水。”顾煜拍拍他的背，起身去拿水瓶倒水。
　　“是不太会吃辣吗？”杨帆给他盛了碗清汤递给他。
　　“不是，我会吃辣，只是刚才被呛了一下。”陈欲飞点头表示谢意，缓缓喝了一口清汤。
　　任信又靠了过来：“你怎么高二转到这边啊？家里有人在这边吗？”
　　“额，我和我爸赌气来的这里，顺便来看看我妈的母校长什么样。”陈欲飞回答道。
　　“你妈妈？你妈妈也是二中毕业的？！”杨启航凑了过来，“难怪看你好眼熟，你妈妈是不是楚念？”
　　陈欲飞看向了他，满眼疑惑：“你怎么知道？”
　　杨启航立马窜了过来：“楚念可有名了！我们开学第一天去了校史馆，整排名人墙上就只有一个女生，就是楚念，长得可漂亮了，当年是整个省的文科省状元呢！她高考考到了国外，是北城几十年来第一个靠裸分考出国的女生！相当牛逼！”
　　听着别人夸赞自己的母亲，陈欲飞一下字愣住——这是同一个人吗？在印象里，母亲在还没走之前，一直都是待在家里无所事事，和父亲吵架后她便忽然消失，再一个月后，就是病危通知。
　　“怎么了？”顾煜坐回他身边，把温开水递给他，“还不舒服吗？”
　　“没事，就是想到了母亲。”陈欲飞双手捧着杯子放在唇边。
　　杨启航忽然来了一句：“你妈妈那么厉害，为啥你成绩只能留在F班啊？”
　　“中考没写完试卷。”陈欲飞淡定回答道，“我很厉害的其实。”
　　“杨启航，坐回来吃饭，干什么呢。”杨帆用手一捞，捞住杨启航的腰，捞他回了位置，“吃完你给我午休去，下午好好上课，这次开学考没考好，你看老妈不炖了你。”
　　杨启航挣扎无望，只好老老实实吃着饭。
　　“吃完我们回去休息一下，下午老刘的课，我可不敢睡。”顾煜拿起筷子夹着牛肉塞进嘴里，“快吃快吃。”
　　陈欲飞点点头，满心的疑惑却又不知如何说出口。

　　“走啦！杨妈拜拜！”吃完饭后，顾煜带着陈欲飞和杨妈道别，回到了“酒店”。
　　陈欲飞看着那五星级酒店的大字板，一阵嘴角抽搐：“什么时候把这个拆了？”
　　“拆什么拆，我让大爷帮我修了好久的，还花了我几十块钱呢。”顾煜拿出钥匙插进钥匙孔里，“楼上玻璃换好了，你还要上楼住吗？”
　　“不了，在下面更安全。”陈欲飞进门后往沙发上一躺，“睡了，时间到了叫我。”
　　“行，我定个闹钟，我进房间里睡了。”顾煜定好闹钟后把手机留在了客厅，随后进了房间。
　　陈欲飞抬起头，想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好眼睛一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