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叶渡》shirl1y

1、桃叶初嫁

　　今儿个是大才子王献之纳妾的日子，虽只是纳妾，却也是礼数十分周全，吹拉弹唱，样样不落，可见王献之对这姑娘的看重。这位姑娘虽不是什么名门闺秀，却也是姿容出众，一时间郎才女貌，传为佳话。
　　虽说迎亲队伍离得还很远，司马道福依旧能听见远处传来的喜乐，她嘴角噙着一抹极淡的笑，望着远方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公主，不是老奴多嘴，这迎娶侍妾用这么大的礼，这也太不合规矩了些，更何况您刚刚为王家生下女儿，这不是打您的脸，打皇室的脸吗？”一旁站着的杨嬷嬷十分着急。
　　“这姻缘本就是我自己求来的，如今这般景象也该我自己受着，更何况子敬这般年纪，膝下仍是无子，合该纳妾了。这么多年来子敬身旁并无他人，我也该知足了。现如今，我不如守着女儿，好好的过日子才是正理。”司马道福倒是不以为意。
　　“这没有儿子也不全是您的过失，姑爷一年到头在书房的日子都比在您屋里多。您也太不争了些，老奴我也是心疼您。”
　　“我自己作践自己，来这王家这么些年，哪怕是育有一女，也比不过那人的短短几年。更何况，那人已不在，我是一辈子也比不过。看看我的那些手帕交，哪一个丈夫身边不是莺莺燕燕，子敬这么些年，也是对的起我了。听说那姑娘神似那人，也当是全了子敬的心愿吧。”
　　“这小门小户的孩子，安生还好，只怕是个不安分的。”杨嬷嬷忧虑道。
　　“嬷嬷，我心中有数的。我不合子敬心意，就期望着那桃叶姑娘能合子敬心意，生下个一儿半女都是好的.”多年来的生活将公主的性子打磨地温润，再不见当年锋芒。
　　当年公主求嫁王献之，逼着郗家女与王献之和离的事闹得是沸沸扬扬，这十多年夫妻生活是相敬如宾，今年两人更是有了自己的女儿，只是到底顺遂否，也只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婚房内，桃叶端坐在床上，趁还无人进来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打量着她以后生活的地方，不多会有人推门进来。此人虽身着繁复的喜服，却仍有一股风流姿态，年岁虽稍长，却仍不减其英姿。
　　“委屈你了，让你给我做侍妾。”王献之背对着桃叶轻声道。前些日子在街上匆匆一瞥，便见着了桃叶这姑娘，只是一眼便是难忘。与那人十分地相似，眼神中地活泼机敏更是像极了那人。王献之几番打听，才知道那姑娘叫桃叶，前些日子来金陵城探亲，王献之深知自己这番年纪求娶一个花季少女为妾很是不像话，但那人去世了那么多年，思念之情没有减退，反而与日俱增，再看见那与她十分相像的女子，王献之不由地动了心。
　　“嫁给您，哪怕是为妾，也是不委屈的。像您这样名满天下的才子，能嫁给您是我的福分”桃叶甜甜地笑着，神色一派天真。
　　“福分，呵。名满天下还不是天不如人愿。”王献之眼中流露出几分讥诮。
　　“对不起，是桃叶说错话了，您别生气。”桃叶见王献之神色不对，慌忙道歉。
　　“你不用在意我刚刚说的话。另外在我面前直接唤我的字——子敬便好，不必称呼您的。”王献之轻笑，神情好似想起了过去的事。向少女走近了几步，身上带着的酒气也传了过去。
　　“好”到底是未经人事，少女有些局促，虽未饮酒，却也像是醉了，脸蛋红扑扑的，煞是好看。红烛未灭，只见窗户上人影绰绰。
　　到底挂念着桃叶还小，王献之到底是收敛了些。
　　半夜，王献之起身，前往了书房。
　　书房内，王献之展开了一幅画卷，上面的女子是他的亡妻郗道茂，女子容貌娇美，赫然与桃叶有八分相似。“阿郗，我很后悔，后悔与你和离，后悔给你写下那样的一封信，我自以为是的深情，是不是逼的你活的很累很累。我遇到了一个叫桃叶的姑娘，与你很像。我很想你，阿郗，你回来好不好。”王献之抚摸着画像，过了一会，趴在桌上睡着了。
　　在梦里，他梦见了郗道茂，阿郗还是那样的年轻，那样的温柔，那样的天真，而他已经是四十的人了。“阿郗，这些年来你可怪我，你连在我的梦中都不肯出现，可是在怪我”男儿有泪不轻弹，至激动处，王献之的声音竟有了几分哽咽。
　　“子敬，这么多年过去了，过去的事又何必执着，与其挂念着我，不如惜取眼前人。”
　　“阿郗，可是我忘不了你，这么多年我王子敬没做过什么后悔的事，只是后悔与你和离。”
　　“天家恩典，你我只有受着的份，你我少年为夫妻，从未红过脸，哪怕无缘白头，也要散的开心。敬之，惜取眼前人罢，公主也好，桃叶也好，新人旧人都珍惜罢。”
　　“今日梦中一会，也是我们最后一见了，敬之你要过的好，我也就安心了。”
　　“阿郗，你别走，我还有话要对你说。阿郗。。。阿郗你可还怪我。”
　　不等王献之说完，王献之便从梦中醒来。“惜取眼前人，阿郗，你是这么希望的吗？”
　　已是第二日早晨，丫鬟前来请王献之去前厅用饭。略作梳洗后，王献之缓步走到了前厅。桃叶和司马道福均已到了。昨晚刚做了梦，王献之看到桃叶时神色略变，不过很快就掩饰了下去。“桃叶，你坐罢，我们家不兴这些的。家里人少，不用立规矩了，随和些便是。”
　　司马道福听到此话有些差异，不过随即表示了赞同“坐吧，小姑娘不要拘束着才好。府里闷了些，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都和我说，把我当姐姐便好。”
　　桃叶也不局促，大方地接受了他们的好意。
　　待饭毕，司马道福回房，便问嬷嬷：“你看这姑娘怎样？”
　　“性子看不出来，只是这仪态倒也不小家子气，看起来也不是个生事的，公主我们且看着，若是生事，我们也有办法拿捏。”

作者有话说

　　啊第一次写文请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