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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担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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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冉和时媛出府后,坐上马车便赶往老地方,所谓的老地方便是城南的一座茶楼。
从小到大,时媛和时冉都喜欢在这座茶楼吃茶听书,因为茶点美味且故事有趣。她们同安世子重逢,也是在这座茶楼发生的事。
去年晚秋的一天,时媛和时冉依旧坐在楼上的隔间,一边吃茶,一边听书,两姐妹一时惬意极了。
却没想到,茶楼门外突然来了一伙凶神恶煞的男人,他们抓着外面卖艺的姑娘就要走人,一旁的老汉赶忙拦住,争执间便发出一阵喧闹声。
时媛和时冉闻声便凑到一旁的窗边,观看下面的情况。
为首的男人恶声恶气地对老汉道,“你儿子欠了我们赌场十万两白银,自愿将妹妹抵押给我们,现在我们是来收货的,你可不要想阻拦!”
老汉和姑娘闻言具是一惊,而后老汉慌忙哀求道,“大爷,你饶了我女儿吧,我女儿还小啊……”
男人恶劣的添唇道,“还小?那正好啊,养养正好□□!”
姑娘闻言,害怕的全身颤抖,却还是不断地摇头,看向老汉道,“阿爹,我不要去,救救我……”
围观群众都冷眼旁观着这一幕,没有人敢出手相助。
笑话,那赌场可是海爷开得,听说海爷背后有权贵撑腰,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平时躲都来不及,哪里还敢招惹对方!
老汉一听,脸上一时声泪俱下,跪地哀求对方道,“大爷,行行好,你就放了我女儿吧,我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的……”
男人闻言,颇觉没意思的撇撇嘴,而后俯身掐住老汉面颊,冷笑道,“当牛做马?那你也还不清欠我们赌场的钱!”一甩手,吆喝一声,就要带着姑娘离开。
老汉慌得顾不得什么,跪步过去一把抱住男人大腿,哭喊道,“我们会还钱的你们放了我女儿……”
姑娘也恐惧的挣扎着,对老汉哭喊道,“阿爹,我不要走……”
男人陡然被抱住大腿,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好不容易稳住身子,他回头望着老汉的双眼都在冒火,变恼怒的直接给了老汉当胸一脚,老汉顿时被踹出去一段距离。
姑娘顿时一阵惊叫,用力的挣脱出去,跑到老汉身前担忧道,“阿爹,你没事吧?”
看着老汉嘴角的血丝,姑娘颤抖着双手将人抱在怀里,而后抹去血迹,哽咽道,“阿爹,你别吓我啊……”
被忽略的男子顿时不爽,瞪了没拉住姑娘的手下一眼,而后大力拽住姑娘的胳膊往外走,嘴里还说着,“早跟我们走不就好了!”
正是一片哭喊喧闹间,安景渊出现了,随后对着男子同样当胸一脚踹去,男子便直接被踹飞到墙角。
突然被松开的姑娘先是瑟缩一下,而后重新回到老汉身前,哭喊的唤着对方。
周围一圈人瞧着突然出现的安景渊,都是一脸的惊奇,没想到竟然真有人敢插手海爷的事!
一旁的男子手下看着锦衣华服的公子,不敢擅自动手,毕竟京都贵人多,不小心冒犯到惹不起的贵人可不止脱一层皮那么简单!
安景渊并不在乎旁人的想法,他径自开口道,“这位老汉的赌债我们帮他还了,都滚吧!”
男子手下的人闻言,顿时扶着墙角爬不起身的男子,带着一伙人慌慌张张的溜了。
周围人见没戏可看,便直接三三两两的散场了。
安景渊给了身后跟着惊风一个眼神,惊风便点点头上前去处理老汉个姑娘的情况了。
见事情已得到解决,安景渊便不再理会,他跨步迈进一旁的茶楼,却见茶楼座无虚席。
迎上来的小二面上带着有些慌张的笑容,客客气气对安景渊道,“公子,不好意思,本茶楼现已客满,公子可以换间茶楼,亦或是找人拼个桌?”
刚刚茶楼外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这位公子得罪了海爷的人,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他们自然都不敢摊这一趟浑水。
安景渊一眼扫过去,便见所有人鹌鹑似的瑟缩着脑袋,避开了扫来的视线,空气仿佛一瞬间凝滞了,茶楼静的针落可闻。
突然间,楼上传来一道对所有人来说救命稻草般声音,“公子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们拼桌!”
众人随着安景渊齐齐抬头望去,竟是个娇俏明艳的小美人,女子脸上带着清晰可见的笑意正望着安景渊。
安景渊看清女子的面容,视线里顿时划过什么,而后略矜持的颔首道,“那就多谢姑娘了!”他说完便跟在小二身后上楼了。
时冉没想到时媛竟然招呼也不打就冲人喊话了,她一时阻拦不及。
时媛看着时冉脸上不赞同的神色,笑嘻嘻道,“冉冉,没事的,就是和那位公子拼个桌而已。”
时冉见她邀请的话都已经说了,心知也阻止不了什么,便无奈道,“大姐,你以后可别这样冲动了,贸然邀请一个连品性都不知晓的陌生男子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放心啦,冉冉!”时媛连连点头应下,随后继续道,“这位公子应该是个好人,他这次救了老汉和姑娘,上次不也救了我们两嘛!”
时冉闻言一惊,疑惑道,“他什么时候救了我们?”
时媛见时冉一点都不记得了,好心开口提醒道,“就是小时候我们闯进春芳楼的那次,你想起来了吗?”
时冉这才有点印象,当时确实有个少年出现救了她们两,她仔细将少年和刚刚看到的俊雅青年对比,发现似乎两者真的是同一个人。
时媛看到时冉陡然大悟的脸色,脸色傲娇道,“哼哼,我们邀请他拼桌,也算是还他恩情了吧!”
时冉放下心来,既是恩人,她也无话可说,只好笑的看着时媛道,“是是是,你最厉害了!”
两人说话间,小二带着身后的人到来,随后招呼安景渊坐下,小二便退下了。
安景渊落座后,看向对面的姐妹两,开口感谢道,“多谢二位姑娘刚刚的解围!”
时媛晃晃脑袋,笑嘻嘻道,“不客气,不客气,应该是我们姐妹两要感谢公子,谢公子幼时相救之恩。”
时冉见时媛话都说这了,便放下茶杯同样开口道,“是啊,我们姐妹十分感谢公子当时出手相助的恩情。”
安景渊微微露出笑容,眼底泄出一丝真实的笑意,语气略带惊讶道,“时间过去这么久了,竟然还记得这件事!”
时媛一脸认真道,“相救之恩,如何能忘,今日我和妹妹就以茶代酒感谢公子的恩情。”
话音落下,时媛便和时冉端起水杯朝安景渊敬了敬,而后缓缓饮下。
接下来便是双方互相交代了身份,而后开始了一番闲聊,尤其是时媛发现安景渊见识过那么多有趣的地方,双眸更是感兴趣的闪闪发亮。
此后,双方便经常在茶楼遇到,便索性都坐到一桌,更方便时媛问对方各地的趣事趣闻。
一来二去的,时媛便对安景渊有些上心了,安景渊也格外照顾时媛,经常带着时媛到处玩,两人间似乎就差捅破一层窗户纸了。
至于时冉,她虽然也经常跟着两人,但她在两人之间渐渐显得有些多余起来。后来再出府的时候,她都不愿意跟着两人了,都是在茶楼等着两人回来。
现在也是如此。
时冉和时媛来到茶楼,便看到安景渊正坐在老位置,目光时不时扫过茶楼大门。时媛一进来便高兴地向对方挥挥手,然后就拉着时冉迅速来到二楼。
三人稍坐了一会儿,时媛和安景渊便分别带着冬雪和惊风离开了。
他们都已经习惯了,以往还会劝劝时冉一起去玩,现在就是问过一遍后,就不会再劝了。
时冉一边闲闲的吃着茶水点心,一边思索着时媛的事情。
时媛和安景渊的事,除了自己,府里人都还不知晓。眼看着时媛过段日子就要举办及笄礼,随后贾氏必定会开始为时媛相看男子,到时候她们两该怎么说这件事呢?
唉~,时冉双手撑腮,摇头叹气。
身后的夏橘见自家小姐不断摇头叹气,不禁开口道,“二小姐,你是在担心大小姐吗?”
时冉一听,坦率的点头承认,“是啊,大姐的事,府里人都还不知晓呢!”
夏橘和秋若每天交替着跟二小姐出府,自然对大小姐的事知道得一清二楚。在夏橘看来,大小姐和安世子是性子挺互补的一对,双方家世差不到哪里去,两人又互相喜欢,老爷夫人应该会答应两人的事,所以她不明白二小姐在担心什么。
夏橘想了想,开口道,“二小姐,老爷夫人应该会同意大小姐的事,你为什么还担心啊?”
时冉一听,顿时又是一阵叹气,夏橘这个憨憨丫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吩咐夏橘去叫小二换壶茶水,岔开了话题。
茶楼里人来人往,说书先生咳了咳嗓子,然后惊堂木一拍,众人便知道这是要开始讲故事了。
“今儿个,我就不讲那些书上的故事了,我给大家伙说说北疆的战事。”
众人一听,顿时来了劲,北疆离京都远着呢,平常也接触不到那里的事物,说书先生这么一说,大家就都十分感兴趣的竖起了耳朵。
惊堂木发出“啪”的一声,说书先生便开始了。
“话说正是寒冬腊月时节,北疆一边远小城突然闯进了一伙凶神恶煞的胡族之人,他们在城里进行大肆的烧杀抢掠。燃起的火光中,不断闪过一张张骇然恐惧的面容,随着火星的炸裂,传出来阵阵惨叫声、呼救声、呻吟声。”
“那胡族男子策马飞奔在小城街道上,陡见街边一名呆站在原地小男孩,他嘴角扬起一抹恶意的笑,横刀过去,哭声戛然而止,那胡族男子身后立即飞落两段血淋淋的残肢……”
时冉听到这里,忽然下意识地有些反胃,她拍拍自己胸口,连忙倒了杯茶水饮下。
说书先生的声音还在继续,周围听书的人脸上已是一片怒不可遏,甚至有人拍桌大喊,“真是一群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