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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告状 ...

  •   “哎哟,我苦命的女儿啊,谁来救救你啊,要是你有事,母亲也不活了……”贾氏不遗余力的发挥着。
      时冉自然不能拖后腿,“母亲啊,我肚子好疼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还有一个时媛在一旁作妖,“这群该死的土匪,人呢,都去哪里了,掉茅坑了么……”
      几个身材高大的壮汉一进房间,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魁梧胡子男不耐烦的看着几人,“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时媛暴脾气的厉声道,“你瞎吗,没看到我妹妹肚子疼吗?”
      魁梧胡子男额角青筋跳了跳,半晌才吩咐旁边偷笑的几个人,“将她抬到小二的屋子,让小二看看!”
      于是几个壮汉抬走了时冉。
      时媛还想跟上去,被身后的贾氏一把拽住,时媛想说什么,又被贾氏捂住嘴。
      贾氏嘴里还在高声的哭唱道,“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女儿啊,我就这么两个女儿啊……”
      对面的季楚听完了全程,无声叹气,还真是一群戏精!
      接着,他嫌弃的瞅了一眼,脚边的季林正睡得死死的,仿佛一切吵闹的声音被他自动屏蔽在外。
      另一边,时冉被抬到小二,也就是瘦削男子的屋子。
      时冉还在一边翻滚着,“哎呀,我肚子好疼啊,真的好疼啊……”
      瘦削男子摸了摸时冉腹部,“这里疼吗?”,接着手指移了位置,“还是这里疼?”
      时冉嚷着,“好像都疼,真的好疼啊!”
      魁梧胡子男看小小二,“她怎么样了?”
      瘦削男子无声的摇了摇头,魁梧胡子男看明白后,脸色一沉,然后让身边人都退下去。
      屋子里只剩下时冉、魁梧胡子男和瘦削男。
      瘦削男沉声道,“小丫头,别装了,你们想做什么?”
      这就被发现了?时冉狐疑。
      仿佛知道时冉在怀疑,瘦削男子解释道,“肚子疼的时候,我刚刚点的那两个地方不会有反应,但你却说疼!”
      时冉闻言,明白应该是自己不了解的医学知识,索性也就不装了,一脸淡定道,“啊呀,被你们发现了!”
      魁梧胡子男见状,生生压住怒气凶狠道,“小丫头,你装病是想干什么?”
      时冉闻言,镇定地看着两人道,“我是要救你们!”
      魁梧胡子男被气笑,“哦,救我们?”
      说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时冉,嗤笑一声,“就凭你这小身板!”
      时冉并不生气自己被小瞧,毕竟自己年纪小是事实。
      她只是定定的看着魁梧胡子男,神色平静道,“朝廷剿匪的队伍马上就要到了!”
      魁梧胡子男要说的话顿住,和旁边的瘦削男交换了一个眼神。
      瘦削男惊疑不定的看着时冉,“你怎么知道,你知道我们要干什么?”
      时冉挑挑眉,“当然”。
      魁梧胡子男嗤笑道,“可笑,你怎么可能知道?小孩子就别装大人了!”
      时冉没有反驳,只是静静的说着自己的话,“听说南方大雨,发生洪涝灾害,百姓流离失所……你们也是其中之一吧!”
      瘦削男子倏忽一笑,“你果然知道”,接着又道,“你刚才说要救我们,是什么意思?”
      时冉看着两人,没有答话。
      这边,季楚一直等着,差点都等睡着了,才听到急促的脚步声。
      果然,季楚所在的房门被打开,接着一个壮汉进来对他说道,“出来吧,我们大哥有请!”
      季楚起身过去,推开挡门的壮汉,径自走出房间,然后开口道,“等什么呢,带路啊!”
      壮汉带着季楚来到小二的屋子,自己便退下去了。
      魁梧胡子男打量着眼前的小胖子少年,“小丫头,你不会骗我们吧,这小胖子能救我们?”
      瘦削男倒是没有急着开口说话,而时冉也等着季楚自己让他们信服。
      “小胖子”三个字明显是季楚的痛脚,只见季楚脸色突的变阴沉,然后冷冷道,“我确实可以救你们!”
      魁梧胡子男挑挑眉,没说话,表情明显不信。
      季楚冷哼一声,才继续道,“你们以为把事情闹大,朝廷就会和你们谈条件么?”
      魁梧胡子男一听,脸色顿变。
      瘦削男也扯唇一笑,“是吗,那你以为会如何?”
      只有时冉仍旧一脸淡定。
      季楚呵呵道,“这就是你们问救命办法的方式”,一边说着一边低头看了看绑在身上的绳子。
      瘦削男脸上笑容不变,开口道,“是我们疏忽了,我这就为你解开绳子!”
      说着,瘦削男子上前将季楚身上的绳子解开了。
      季楚快活的抬手舒展筋骨,半晌后才慢条斯理道,“很简单,结局左不过你们死,我们残,朝廷无事。”
      瘦削男子到此时终于脸色一变,脸上笑容丝毫不见,只余满脸的阴沉恐怖,一字一顿道,“你说什么?”
      “其实,只要仔细想想,结局就很清楚了”,季楚并没有被瘦削男子突然的变脸吓到,只继续说道,“但你们还是这样做了,这只能说明你们已经走投无路了!”
      魁梧胡子男和瘦削男子对视一眼,半天后瘦削男子才收敛情绪,苦笑道,“是啊,正如你们所言,我们走投无路了。”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时冉和季楚听了一遍对方的遭遇。
      原来这帮匪徒都是南方安平郡人。一个月前,安平郡突然天降大雨,且持续了几天几夜,加上各地县衙应对不力,导致洪涝灾难发生。
      安平郡百姓都在等着朝廷救人治灾,可没想到等来了一群恶魔。他们将赈灾银两收归自己腰包,让百姓吃残羹冷炙。
      不止如此,他们为了应付上面,奴役百姓用自己身体堵住持续涨水的大坝,结果大坝直接被冲垮,堵大坝的百姓也无一人生还。
      这样的举动当然集激起了民愤,百姓们冲到官府要解释,却被扣上一顶“刁民太贪”的帽子,然后这些百姓被一一丈杀。
      魁梧胡子男,也就是胡彪等人心知,必须逃出安平郡然后上报京城,才能彻底救安平郡人于水深火热。
      于是,他们在又一次暴起的民愤中趁乱逃了出来,身后倒下的都是他们的亲人朋友,他们只能流着泪带着一城人的决心,上京告御状。
      可没想到,一路上竟然有人追杀他们,几次三番,他们都是在兄弟的掩护下得以逃脱,那些兄弟甚至死前还让他们不要忘记自己的使命。
      终于来到京城,却被守城门的侍卫以“难民不许入城”为理由驱逐了。他们怎么甘心啊,这么多人命换来的竟然是不许入城。
      所以后来,他们才会想到抓达官贵人和朝廷交换条件的办法。
      时冉和季楚闻言,都沉默了。
      胡彪还在一旁飚着泪水,哽咽道,“不把大家的使命完成,我就是死也不甘心啊!”
      瘦削男子,也就是邵文也是一脸沉痛,“是啊,我们是带着大家的希望来的,不想让大家失望!”
      听到真相后的震撼感逐渐消失,时冉才缓缓开口道,“对方很可能现在就在来剿匪的路上,现在你们唯一的自救办法就是一个‘快’字!”
      季楚跟着点头道,“比他们快,你们就赢了第一步”顿了顿,他又接着道,“现在你们立马将你们的人安排好,并将所有抓来的人送回去,你们几个跟着我和时冉她们一起回京!”
      时冉也认同这个办法,“到时候你们就这样做……”
      夜,越发得深了。
      突然,阵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紧接着,便见一群手持火把的骑兵迎面奔来,为首的一人一骑赫然是时父提到的伍将军伍应辉。
      伍应辉拽住缰绳,“吁”了一声,马儿便停了下来。
      旁边一位骑兵上前,问道,“将军,怎么不上前了?”
      火光中,伍应辉坐在马上,远目望向荒废的宅子方向,向问话的人道,“你上前去看看情况。”
      骑兵应声,然后下马前去探看情况。
      不一会儿,骑兵回来汇报,“报告将军,前方宅子似乎无人。”
      伍应辉惊诧道,“怎么可能,你仔细说说你看到的情况。”
      “是”,骑兵下意识应声,然后道,“回将军,属下发现前方宅子一片黑暗,无人点灯,还有,宅子大门径自敞开着,里面也没有任何动静。”
      伍应辉听了,摸摸自己下巴思索半晌,接着哼笑一声,“呵,和你孙爷爷玩空城计,早修炼八百年吧!”
      然后手一挥,伍应辉带着大队骑兵上前。
      荒废宅子大门前,一位骑兵正大声喊着话,“里面的匪徒,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不想死的话,立马放了人质,速速出来投降。”
      宅子里一片安安静静,没有半点动静。
      骑兵又将话重复了几遍,里面仍然没有动静。
      见状,伍应辉立马一脸愤怒的吼道,“都干看着干嘛,进去里面搜啊!”
      一队骑兵纷纷下马,进宅子搜人,不一会儿,他们带出来几位被抓的人质。
      其中一名骑兵回道,“报告将军,宅子里只有几位人质,其他人尚且不知去向。”
      伍应辉闻言,低头想了些什么,然后一拍大腿道,“坏了!”
      另一边,季楚和时冉带着几人顺利进京了。
      守城门的侍卫是季楚父亲手下的人,一群人自然很轻松就进来了。
      距离城门一段路程后,胡彪和邵文几人下了马车,对着马车上的时冉和季楚抱拳道,“多谢季二公子、时二小姐,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需要,我等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话毕,几人便渐行渐远了。
      同样在马车里的时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道,“冉冉,你们做什么了,为什么这些……”
      贾氏又一把捂住时媛的嘴,小声道,“回去再说!”
      马车又哐啷行走着,坐驾驶位上的季林边打着呵欠边甩着手上的马鞭,将马车赶往了侍郎府。
      时冉几人刚下了马车,时媛便欢快地上前敲门了。
      时冉回头看了一眼马车上的季楚,彼此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然后就入府了。
      季楚放下门帘,吩咐季林道,“走吧,回府。”
      于是马车又哐啷哐啷的走远了。
      第二天,百官上朝。
      期间,突然从远处传一阵阵鼓声,鼓声浑厚,持续不断。
      不一会儿,就有老臣面露激动之色,喃喃道,“这是朝闻鼓啊,多久没听见它的鼓声了!”
      朝闻鼓,也就是百姓上登天楼所击的鼓,凡是敲响此鼓者,皆有莫大冤情需直达天听。为向此鼓立威,高祖曾下令,敲响此鼓者必先忍百丈之刑,方可面圣陈情。
      高坐上位的皇上显然也想起此事,竟然亲自出了太和殿殿门,就为了看看敲响朝闻鼓的人是否能忍受百丈的刑罚。
      皇上都出来了,大臣们自是黑压压一片的跟出来了。
      敲鼓的人正是胡彪,此刻他被侍卫带到太和殿殿门前,两边侍卫便开始实施丈刑。
      一下,两下,三下……
      七十九下,八十下……
      丈刑还在继续,臀部已经是一片血染的红,此刻的胡彪脸上青筋直冒,身体微微抖动着,鼻孔里发出沉重的呼吸声,他的眼前开始发昏,嘴里也含糊不清的喃喃着什么,看起来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九十五下,九十六下……
      快了,胡彪,快了,你是带着大家的希望来的,你不能停留在这里……
      九十九下,一百下。
      丈刑停止,胡彪已经彻底昏死过去了,此刻他出气多进气少,眼看着下一秒就要彻底断气,大臣们为此唏嘘不已,连观刑的皇上都认为此人不能再醒来了,正要转身回大殿,便听对方突然一个深喘,睁开了眼。
      胡彪脸红脖子粗的半趴起身,将前额“砰”的一声叩在地上,双手奉上状书,大声喊道,“皇上,草民有冤啊!”
      皇上闻言,哈哈大笑道,“好一个敲鼓之人,好一个坚毅之人,你放心,你的状书朕必定受理”,旁边的主事公公闻言忙接过状书,恭敬地呈给皇上。
      皇上接过状书,然后安抚胡彪道,“现下你受伤惨重,需要及时医治,你便先去太医院治疗吧”,说完便吩咐下面的人将胡彪带下去医治了。
      重新回到太和殿,皇上看过手上的状书过后,脸色已是勃然大怒,将状纸扔向朝臣,冷冷道,“各位可都是朕的好臣子啊,南方安平郡民情民怨沸腾,朝廷竟然全然没有消息,状纸都递到朕的跟前了,你们当得什么臣子!”
      众大臣自是连忙跪地,齐声道,“皇上息怒”。
      皇上怒不可遏,口不择言道,“息什么怒,马上给朕彻查,朕要知道其中的桩桩件件!”
      众臣又是一片应“是”声。
      看着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人,皇上平息自己的怒气,开口道,“此番前去治灾的官员一律关押候审,由锦衣卫全权调查此事,一旦查出,凌迟处死,绝不姑息!”
      “是”众大臣跪地应道。
      立马就有侍卫上殿,将相关官员拖下去,远远地还有声音传来,“皇上,臣冤枉啊!”
      殿上的大臣心里惶惶,还要向皇上进献如何安抚好安平郡百姓的计策,一时只觉身心疲惫。
      另一边,时冉一直在等着时父下朝,就为了能及时探听到消息。
      然而,今天时父很晚才下朝,回来已经是一脸疲惫之色。
      时冉还没上前,就被对方打发回院子。
      时冉当然不死心,仍是派人去探听消息。
      不久,夏橘从府外回来,一脸惊奇地道,“小姐,你说的没错,老爷上朝时,果然发生了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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