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女穿越民国生存记事》蓝猫爱吃鱼

6、第 6 章

　　第六章
　　夜已深，上海石库门弄堂里，住在二楼的胡秋艳开心的数着近几日的收获。屋内铺着国外进口的地毯，梳妆台上满是最新流行的化妆品和首饰。衣柜的门随意敞开着，里面挤满了时兴的衣服，地上随意散落着几本历史系讲义还有几个空着的酒瓶子。由此可见，此房间的女人的日子过得随行，散漫又非常安逸。
　　“哎！隔壁弄堂的吴妈，前几天借钱买药，给她孙女治病。这都宽限十几天了，老虔婆总是推说没有钱。”胡秋艳自言自语，又想起上次听说长三堂子在寻买新的女娃娃。这吴妈的孙女好像刚刚好十三岁，正是巧妙的年纪。要是被选中了，进了堂子陪着贵人们，天天穿金戴银，吃香喝辣啊！她奶奶也能得到好处。这顺带的，欠自己的钱祖孙二人也能还了。
　　越想胡秋艳越觉得自己真是个好人，得亏遇到自己这么好的债主，不然谁会替这孤寡老弱的祖孙二人考虑呢。突然叶落的脸又出现在胡秋艳面前，想着自己因为叶落吃过的亏，胡秋艳咒骂道：“叶落，不要落到我手上，不然我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人是经不起念叨的，话音刚落，胡秋艳就听到背后传来叶落的声音：“我刚来就听见胡小姐要让我生不如死，不知叶落何时的罪过胡小姐？”
　　胡秋艳背后说人坏话被抓个正着，吓得差点把手上的大洋扔出去。又看见灰头土脸的叶落和她身后的窗子，又恢复了尖酸刻薄：“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借钱不还的穷酸小人。看你这脏兮兮的样子。哟！还有浑身的馊味儿，这是几天没洗澡了？”说着，还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叶落在空间里待了几天才出来，又是半夜从火烧完的废墟中过来的，对自己的状态倒是坦然，找了个位置舒舒服服地坐下，对着不满又嫌弃自己的胡秋艳说：“你这日子过得真不错，不知道底细的人还以为这房子里住的是哪位富商家的大小姐。”
　　胡秋艳嘴角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展现，就又听见叶落说：“可惜我知道你是个冒牌货，哪家的大小姐会自己亲自干收人血账的事。”
　　胡秋艳听到之后，觉得叶落这个破落户家的软包子，今天好像变得不一样了，正要破口大骂，却突然被叶落掐住了脖子：“你说，你这钱里面有没有郑怀民教授的血？”
　　没有去想为什么叶落的速度这么快，胡秋艳听了这话哈哈大笑，她没有意识到叶落的这个人跟以前已经不一样了，认为叶落不足为惧，胡秋艳想也没想就说：“你还有脸提郑教授。”
　　她笑的有些癫狂了；“我只不过说借你的钱可以晚些还，你就迫不及待地要给郑教授敬酒。是，我是骗你那酒就是普通的安眠药，那又怎么样？郑教授是喝了你递过去的毒酒才死的，你才是杀人凶手！”
　　“你利用了郑教授对你的信任和同情，你害死了自己的老师。这种事情你还有脸问我，叶落你是坐牢坐糊涂了吧！”胡秋艳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她看着眼前的叶落，心中有了主意：“王仲沅都登报跟你分手了，学校也把你开除了。你这么晚来找我，又是来借钱的吧！”胡秋艳等着叶落跪地求自己，想着这次要让她用嘴把自己新买的鞋子舔干净，知道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
　　叶落却没有说话，而是在心里为郑教授悲哀，也为原主悲哀。这个时代西方新的思想传入国内，传入校园。一方面报纸上书籍上都随意鼓励女子脱离家庭，追求自由，反对封建婚姻，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但是另一方面社会制度体系并没有给这些女子另外一条出路。脱离家庭之后她们做什么工作，吃什么，穿什么，遇到危险和困难该向谁求助？没有人去想这个问题。看懂的人也不会得罪主流的观点去告诉她们，你们脱离家庭之后，在这个时局动荡的社会，就是案板上待宰的肉，谁都可以来咬上一口。叶落是幸运的，她能依赖同学老师艰难地度过这半年，也许她心中还有读完大学和自己爱的人一起生活的美好期待。但是这些依赖和帮助就像那细细的丝线，是靠不住的。
　　压下心中的异样，叶落说：“我不是来借钱的。郑教授的古印也是你伙同外人拿走了？”
　　胡秋艳嚣张地笑着说：“ 那又怎么样？难道你还有本事去追回来？同学一场，胡姐姐给你指一条明路，这几天长三堂子里又开始买人了，进去之后只要陪陪客人，你就能穿金戴银，吃香喝辣。虽说你跟了王仲沅之后不清白了。但是有姐姐在，帮你说道说道，还是能将你卖一个好价钱的。到时候，你可别忘了谢谢我。”
　　“当真有这么好的地方吗？”叶落问。
　　“那是当然！”胡秋艳恨不得拍着胸脯去跟叶落保证。
　　“那这么好的机会我让给你吧！胡小姐你年轻漂亮又清白，卖的价钱肯定比我高。那些贵人自然是更喜欢你这一款的。”叶落看着胡秋艳，真心地夸奖。却看见胡秋艳的鼻子都快被气歪了。
　　胡秋艳心想叶落敬酒不吃吃罚酒，让人教训几天不给饭吃也就听话了。她恶狠狠地说：“你既然来了就只有这一条路走！王二！”说着就要大声叫一楼底下的人上来。
　　叶落听见上楼的脚步声，当即扭断了胡秋艳的脖子，顺手把人扔进了空间。接着一不做二不休，想着胡秋艳这一伙人平时也没少做伤天害理的事，接着又把几个打手的尸体扔进了空间。
　　后来看了看胡秋艳房间的陈设，叶落想自己现在穷的只剩下一片桃子树，而且还没结果。于是贫穷的叶落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她把胡秋艳屋内的家具，首饰，衣服，地毯，甚至连墙上的窗帘都拿进了空间。后开又去一楼打手住的地方看了看，把东西全都收走了。
　　至于过了几天房东来收房租，发现屋内人和东西都不见了，咒骂胡秋艳借着租房的名义拿走了家具和值钱的东西，还去警察局报了案，警察最后定性为以租房为命的入室偷盗案，这种事情在上海滩也是经常发生，所以最后也不了了之。
　　这一边，有了基本物质条件的叶落，终于有机会能把自己打扮得像一个人。她打理了自身，穿着胡柜子里的新衣服，又去理发店做了一个头发。接着根据打探到的消息，去了警察局行动队队长老胡常去的歌舞厅蹲点。
　　上次没有问出古印的下落和幕后的线索，一时冲动就杀了胡秋艳，叶落反应过来很后悔。所以这一次她决定要找一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好好审问。这个歌舞厅的楼上就是高级酒店，经常有舞女和客人看对眼了就上去。因为消费档次高，来这里消遣的客人非富即贵，都非常注重保密性，所以包房的隔音做的非常好，真好用来方便叶落审问老胡。
　　叶落一连在吧台等了几天，喝了几天奇奇怪怪的酒水，都没有等到想要等的人，她转着手中的酒杯，看着舞池里面旋转的男男女女，有些焦躁。她不知道，有人也在暗地里观察她。
　　原主的本来的面貌其实也算是个小美女，不过被生活磋磨的没钱也没时间打扮，所以看上去不引人注目。叶落穿越以来，唯一评价过她样貌的胡秋艳一直全方位打压她。上辈子的叶落也只是姿色平平。所以她不知道自己好好打扮之后，又穿着胡秋艳购买的价格不菲的裙子，是非常引人注意的。
　　这一天晚上，终于有一个男人开始过来搭讪：“这位小姐，我看你一个人在这里愁眉苦脸地喝酒。可是有心事？”说着居然递过来一支玫瑰花。
　　这是什么情况？叶落带着蹲点抓人审问的目标，被突然出现的男子搞蒙了。她看着眼前穿西装的男子，梳着中分，发油涂的太多了，估计蚊子落脚，在上面也站不住。脸上挂着职业式讨好人的假笑。
　　有些油腻啊！穿西装的话还是盛永康给人的感觉好看，当然，主要是盛永康皮肤白，而且给人一种天使的错觉的。不过，我为什么要想起盛永康，叶落有些心虚地想，张口拒绝这个男人：“这位先生，请收回你的花，我们不熟！”
　　张武佺以前是个买花布的小贩，后来一次无意的机会被一个死了丈夫的富豪遗孀看上，因此积累了些钱财。可惜后来这个富婆和家人一起去美国了，自己好日子也就到头了。过惯了富贵日子的张武佺，不愿意再回去做那风里来雨里去，还要看人脸色的，最后只能图个温饱的花布小贩。他开始盯住了那些无聊又有钱的女人，只要哄好了就有钱拿，自己也能跟着享受。当然她们要是不想拿钱，他笑了笑，那也有其他的方法让她们乖乖就范。
　　好像没有感到叶落的拒绝一样，张武佺接着说：“所有的熟人都是从不熟开始的。在下张武佺，是个做小生意的。在上海滩打拼多年，现在市中心也有几个铺面。只不过年幼时家中长辈过世，也没人帮我张罗终身大事，我这几日见到小姐便念念不忘。今日终于有勇气跟小姐搭话。”
　　叶落看这人脸上表情诚恳，惊讶这人居然有脸红的迹象，只听他说：“ 不怕小姐笑话，这花，是跟朋友请教之后，他们帮我选的。这发型，也是跟朋友一起去理发店找人做的。我朋友都说我这样，女孩子就会喜欢。我也，我也不知道小姐你不喜欢玫瑰花。是张某冒昧了。我，我能知道小姐的芳名吗？”
　　说完诚恳地看着叶落，发现叶落还是不说话。于是他脸上欣喜的表情便渐渐沉下去：“是张某太唐突了。”说着就拿着玫瑰花儿缓慢的转身离开，好像受到了什么重大打击似的。
　　叶落心想，这人在歌舞厅找对象，莫不是有毛病。后来转念一想，在后世找到靠谱对象也是一大社会性难题。这个舞厅虽说不正经的人多，可是也有很多太太小姐和女学生结伴而来放松心情，这个人若是真心想找对象，看在这是上辈子，也是这辈子第一个给自己送花的男人，叶落想本着关爱单身狗的原则，自己也该提点一下这个人。
　　“哎，张先生，你等等！”叶落叫住了失落准备离开的人。
　　“小姐，您是改变主意了吗？”张武佺惊喜地回过身。
　　“我们去那边聊聊吧！张先生请。”叶落还是叫住了这个人。她没有注意到后面酒保露出又有人要被骗了的表情，和张武佺一起去了一个角落里安静的座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