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冲動（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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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入夜，天空暗了下来，但依稀能看清淡薄的云和夜空中点缀的星星。
青峰坐在东京体育馆外面的台阶上望着天，长期坐姿不正而微微驼背的肩颈很快就感到有些酸，他干脆像平日在天台上一般躺了下去，将双手枕在脑后。
曾经的过往、与黑子共度的时光、刚刚输掉的比赛、妙山的眼神，所有的事情在他脑内一片混乱，最终变成一片空白。他就这样呆呆的望着天空，忽略了身下的冰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考虑些什么。
“啊，找到了——”桃井的声音远远传来。将他茫然的思绪拉回了现实。脚步声伴随着由远及近的声音，桃井出现在了他的视野内：“真是的，不要自己马上就走掉啊！来吧，快回大家那边去吧？”
他看了看桃井，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迅速做出决定后，他再次将视线投向天空：“五月，明天闲着吗？”
“啊？那个……”
“买东西……能陪我去吗？”
“诶？也不……倒是可以啦，诶？为什么这么突然的？”桃井被他脱离气氛、没头没脑的要求弄的有些困惑。
“我想买双新球鞋……”青峰用躺着的状态伸了个懒腰：“啊，好想练球——”
桃井沉默了一下，然后轻轻的笑了，用一如既往的活力，唤出了一如既往的昵称：“可以啊，去吧阿大！但是要请我吃饭哦~”
“啊？？？”桃井又趁机敲他竹杠！
“不过，在那之前……不去跟妙山同学打个招呼吗？”桃井朝自己身后看了看：“她可是很担心你哦。”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而已。”青峰轻轻叹了口气：“之前还跟她说过‘绝对不会输’什么的……”
“不想见我的理由，就是因为这个吗？”
妙山的声音从桃井后方传来，惊得青峰一下子坐了起来：“你、你什么时候……”
妙山轻轻的笑着：“刚刚和桃井同学一起过来的呀，青峰君真迟钝呢。”
桃井看了看他们两个，突然双手合十：“啊啦，突然想起更衣室里的东西还没整理……我先回去啦！”
“啊？五月，等……”青峰看着桃井飞快离去的身影，又看了看站在身前俯身望着他的妙山，被名为‘尴尬’的情绪包围了起来，便垂下了眼睛，不敢将视线跟妙山相对。
“……青峰君，坐在地上不冷吗？”
“啊，稍微有点。”青峰双手撑地，站了起来。
昏暗的路灯微微照亮了两个人的身影，脚下的影子拉长，与周围的黑暗渐渐融为一体，冬日的空气中，沉默在二人之间分外明显。几秒钟后，妙山率先打破了沉默。
“为什么，要躲着我呢？仅仅是因为输了吗？”温柔的声音被空气传递过来，无端的染上了一丝暖意。
“……啊，”虽然之前逃避与妙山的相对，但是事到如今青峰也不得不坦白：“我……不想让你看到那么不帅气的样子。”
“很帅气哦。”
意料之外的回应让青峰微微睁大了眼睛，他看向妙山：“啊？”
妙山微微垂着眼睑，垂在身前的双手轻轻交握着：“那时候说过的吧，怎么会有无聊的比赛呢……我想看到的，就是在球场上拼尽全力的青峰君啊。”她抬起头，对上了青峰的视线，目光中是满满的温柔：“今天，已经看到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有活力的青峰君呢。”
“……即使我输了？”青峰感到胸口的跳动渐渐加强：“即使我曾经大言不惭的说什么‘能打败我的只有我自己’？”
“在意这些的只有青峰君自己呀，说到底，是青峰君不能原谅自己吧？”妙山轻轻笑了起来：“我一直一直，都注视着青峰君呀……对我来说，青峰君是又温柔又强大的人。非常非常，想为努力的青峰君应援……只要青峰君想做的话，就一定什么都做得到的。”
只要他想，就能什么都能做到。
从喜欢的女孩子口中听到这句话，已经没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事情了吧？
「如果想就能做到的话……」
青峰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他向前踏出一步：“那么，我有个想要做到的事情……不如说，是请求。”
“诶？什么事情呢？”
「想要向前踏出这一步的我，」
“一直注视着我吧，只注视着我。”
“诶？”
“只要你注视着我，我就什么都能办到，所以……”青峰抬起眼睛，直视着面露惊讶神色的妙山：“从现在开始，在我身边待着。”
「能在你这里，拿到那份优胜吗？」
青峰凝视着妙山，双拳握得有些发疼，他从未感觉时间如此缓慢，妙山恍然反应过来的眨眼、抿唇等不安的小动作，都让他觉得格外煎熬。
“啊啦……”稍稍沉默后，妙山轻轻的声音顺着冰冷的空气传了过来：“这……是告白吗？”
“啊……嗯。”仿佛等待审判一般，青峰在咽了咽唾沫后从喉咙挤出了回复。
“青峰君，总是会做出我意料之外的事情呢，”妙山仿佛在说着什么有趣的话题一般：“明明很喜欢篮球，却表现出无聊的样子；明明看起来是个粗神经的人，却意外的敏感；然后，竟然选在第一次输掉比赛的时机来告白；说是告白，但说出的话完全……是命令呢。”
随着妙山一句一句的话，青峰感觉心跳几乎停止，像罪人等待宣判一般，全世界似乎只有妙山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但是我，就是喜欢着这样的青峰君。”
砰咚——————————
青峰茫然的看向妙山。
「刚刚，她说，喜欢？」
“陪在我身边的时候、打着篮球的时候……一直一直，都注视着青峰君，”妙山向前一步，向青峰伸出了自己的手：“以后也会一直注视着青峰君的，也请一直在我身边吧。”
青峰依旧没有反应过来，他呆呆的低下头，抬起手握住了妙山柔软白皙的手，来自妙山细腻皮肤的触感从那一点迅速传播开来，蔓延全身。
「不是梦。」
他猛地一个用力，在妙山的轻呼声中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抱住了她。
「这不是梦。」
曾经无数次，伴随着心跳出现的、想要抱住她的冲动。
「现在就能实现了。」
他感到怀中女孩抬起手，环住了他的腰，如同早上在电车里一般，但现在却是实实在在的、更为热情的、情侣间的拥抱。
“青峰君，真狡猾呢……”胸口传来女孩闷闷的声音：“明明是告白的那一方，却完全没有说喜欢……”
「现在，已经可以尽情的……」
“大辉。”
“诶？”
“以后叫我大辉。”
“啊……嗯，大辉……”
还有什么能比现在的时刻更加让他满足呢？青峰这么想着，垂下了头，将唇贴在妙山的耳边：“我喜欢你，真。”
妙山抬头看着青峰，羞红的脸颊上是泛着水光的双眼，那双眼中仿佛有星星在闪耀一般，分外惹人怜爱。青峰在心中一边赞叹着可爱，一边用左手托在妙山的脑后、微微弯下了腰去，在贴上妙山的唇之前，他闻到了香甜的巧克力气息。
路灯拉长的二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将缠绵的姿态投射在暖黄色的灯光下。
“阿大，好慢啊！我们正要去找你呢！”
“青峰你怎么回事！！！！”
“啊，终于回来了吗，那么，回去吧。”
拉开更衣室的门，已经收拾妥当的篮球部众人正准备出发。青峰抓了抓头发，从桃井手中接过自己的背包：“啊……抱歉，你们先走吧。”
“诶？还有别的事吗？”桃井奇怪的问。
“啊……嗯。”青峰将包背在肩上：“送女朋友回家。”
一颗重磅炸弹投进了更衣室一般，除了今吉以外的篮球部所有人都被惊掉了下巴，输球和前辈引退的悲伤氛围一扫而空。
“啥？？？”
“骗人的吧？？？？”
“是那个白雪姬吗？？？”
“你刚刚跑去告白还成功了？？？”
“诶？？？对不起！恭喜！！！”
“阿大你竟然选择这个时机告白了？”
“吵死了！”青峰不耐烦的用小指挖了挖耳朵：“耳朵都要聋了！还有你们那么惊讶做什么！”
“啊，那个可能是因为，”今吉歪了歪头：“大家都觉得又漂亮头脑又好的美人优等生白雪姬，和青峰君并不相配？”
“哈啊？哪里不相配了！”青峰皱着眉，用一副看白痴的眼神高高在上的扫过在场的所有人：“你们知道个什么，你们口中那个不相配的白雪姬刚刚可是说了喜欢我啊！”
“真的假的……”
“这家伙是不是输球打击太大在做白日梦啊。”
“啧，懒得跟你们说，”青峰打开了门：“就尽情的嫉妒我吧。”说完，青峰关门离去。
“唔，阿大应该说的是实话……”桃井在众人面面相觑中开口：“大概在妙山同学陪着阿大练球之前，阿大就不是单相思了。”
“诶？？？”
“真的假的……”
今吉笑了笑：“嘛~我也这么觉得哦~”他打开了门，在众人惊异的表情中回过头：“具体的就在回去的路上聊吧。”
另一边，在送妙山回家的路上，青峰始终握着妙山的手不肯放开，即使偶尔被路人侧目也毫不在意，而妙山一直有些害羞的垂着头，但和青峰的身体距离，却比以往更加靠近。青峰沉溺在关系改变的幸福感中，时间也随之变快。
“呐，”终于来到妙山家的楼下，青峰踌躇着握紧了妙山的左手，将一路上一直在考虑的问题问出了口：“之前你说过，一直都在注视着我吧？”
“啊，是的……”妙山看了看他，将右手也伸了出来：“一直哦~”
青峰立刻抬起左手，将她的右手也包进自己的掌中：“那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妙山抬起头直视着青峰的眼睛，轻笑出声：“是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算什么啊，你这个回答？”青峰不满的握紧了妙山的双手，然后感觉双手被妙山向下拉了拉，他顺势微微弯下了腰，却没想到妙山凑上来，然后他的左颊感到了轻轻的、柔软的触碰：“？！”
“那个回答……”左耳传来了妙山的声音，有温暖的气息拂过了他的耳廓，酥麻的感觉伴随着愉悦，重重的敲打着他的心脏：“就自己猜猜看吧？大~辉~”
话音刚落，妙山就轻轻挣脱了他的双手，轻巧的跑向了楼梯间，他皱了皱眉：“喂……”
“晚安啦~还有，”妙山停下脚步，转身冲他挥了挥手：“今后请多关照了，男~朋~友~”
砰咚——————
青峰呆呆的目送她上了楼梯。
「我……男朋友？妙山的、男朋友？」
“哼哼……”青峰突然闷闷的笑了起来，然后在原地跳了一下，握紧了拳头：“呦西————”
浑然忘了，刚刚跑上二楼的女孩会来窗边目送他的习惯。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冲動（告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