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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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大学，不读了吗？”
电话里被笑嘻嘻说出的消息让人有些意外。
“是啊，已经决定高中一毕业就去阿根廷拜师了。”
“这样啊……”
冬天的空气有些冷冽，因为图书馆室内的暖气开得太足而出来透风的女生张开嘴，呼出一口白白的暖气，抬头看向头顶纯净的湛蓝天空，眨了眨眼。
该怎么说呢，听起来是有点胡来的决定，但那个人肯定也自己好好地思索过了。思考、思考、再思考，最后决定了要走这样的道路。
“是布兰科教练吗？”
“是哦～”
“那，要加油啊。”
女生的声音带着浅浅的笑意，即使只回答了短短的几个字，好像也就已经足够了。
“嘿～”电话另一头的及川攥紧手机，也笑起来，“这样我们就要异国了，我可是会感到寂寞的呢。”
“在说什么呢前辈，又不是什么特别的关系，不管在哪里都无所谓吧。”
“凛酱？！”
“哈哈开个玩笑～”男生突然被扎心的急切语气很有趣，但是既然都要出国了，以后这样的机会一定也就不多了，“不过我也是实话实说，要是不介意流量的话，视频电话也是很方便的。”
“诶诶…但是不能见到面果然还是不方便。”是有些撒娇的语气，将刚刚还有些寂寞的氛围缓解了一下。
“及川前辈说这种话真的很习惯的样子，但是我还是会按部就班地在日本生活哦，上了大学后，一边享受大学生活，一边关注大家的比赛，说不定再找个对象，毕业稳定了之后，有机会就结婚，想想也还不错。”
电话里迟迟没有下一句回音，凛等了一会儿，一直等到她开始怀疑对方是不是突然掉了线，男生的声音才缓缓地传出，跟之前调笑的语气不同，这次的听上去似乎有些沉重。
“……嘛，这当然是无法阻止，要是有喜欢的家伙的话。”
“是啊，”凛歪头，更加贴近手机，感觉这个人似乎情绪有点低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为了缓解一下对方的这种情绪，凛笑道，“及川前辈不也是，高中有过一个女友嘛？虽然听影山说你被甩了？噗～”想到之前影山一脸天真地爆料的样子，凛就忍不住想笑，“不过及川前辈这样的人，就算到了国外一定也能找到幸福的…”
“什么都……”突然被对面有点大声起来的声音打断，凛愣愣地闭上嘴。
“什么都，没有做过哦…和前女友。”大声之后，男生音量又小了下去。
“诶？”凛感到非常意外，不说他为什么突然要强调这种事，还有……这样受欢迎的家伙，怎么可能情侣之间该做的事一件都没有做过！
“牵手，至少是有的吧？”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这个确实有……但是kiss什么的都还没有过！绝对没有发生过！”震耳欲聋的音量吓得凛连忙把手机拿远了耳朵。她真想知道及川现在是在哪里，竟然能大声说出这种话。
“啊、啊……我知道了及川前辈，你冷静一点。”在心里的某个角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到了安心。是因为知道在感情这方面这家伙也不过如此的小恶魔心思吗，还是说……
“凛酱，现在是在学校吗？”
“诶、是的，在图书馆门口。”
“你等我一下！”
“哈…？”
“有些事果然还是想要当面跟你说！”
“我我我知道了，我会在校门口等你！”
本来就是休息日来图书馆的，但是青城排球部那边……哦对啊，在输给了乌野之后，青城的高三就引退了，所以今天也不会有什么训练。
合上手机盖，凛转身，收拾好东西下楼。在从图书馆走到校门口的路上，女生搓着手，脸颊被寒风吹得有些红。这样的天气不禁让她回忆起之前帮青城高三补习数学的日子。就算现在还没有过很久，但也感觉是蛮早以前的事了。
真的都是些很好的家伙，一想到以后再也无法在赛场上看到他们几个人在一起打球，也不禁觉得有些落寞。
毕业吗，真是讨厌的时期啊……
靠在校门口，凛将脑袋埋在围巾中，汲取热量。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背影，青白相间的，写着1号标志的队服，在渐行渐远……
不对——
缓缓抬眼，那个正在朝自己这里狂奔而来的家伙是什么情况啊！夸张的表情，身后带起只有漫画世界中才会出现的特效，难得完全没有大帅哥自觉的及川彻飞奔到凛面前刹住车，气喘吁吁了一会儿，抬头对被吓了一跳的凛说道，“凛酱，卡拉OK，GO！”
“…诶？”
不知道为什么就发展成了现在这种情况——在卡拉OK里尽情飙了两个小时的歌，拍了各种搞怪的大头照，出去后找了最受欢迎的甜品店，为此还排了半个多小时的队，挤在因为有太多人而显得温暖又狭小的店面中，吃着跟冬季完全不符的草莓牛奶冰沙。
“及川前辈，所以到底是想说什么来着？”
“好啦好啦，现在先好好地玩耍吧。”
结果就一直玩到了现在，太阳已经渐渐下山，冬天本来就暗得快，时间的流逝显得十分飞速，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们玩得实在太开心了。
两人漫步在寒冷的冬夜里，周围没什么人。
“数学补习的时候好像也是差不多的天气。”
“是诶，不过现在稍微有些回暖了。”
聊着聊着，及川突然问道：“还记得上次我们说的话吗？”
“当然，”女生回答得没有丝毫犹豫，“「想要登上的舞台，从来没有变」，对吧？”
“哈哈，是的。”及川摸了摸鼻子，“所以要去阿根廷。”
“我是支持你的哦，前辈，虽然见不到确实会感到有点寂寞。”
“诶诶诶——所以还是会寂寞的吗？！”
“…为什么这么夸张啊？”
“因为刚刚不是还说距离什么的无所谓嘛？”
“那……其实只是想要戏耍一下前辈。”
“什么啊，突然高兴起来了！”
及川突然停下脚步，察觉到身边突然没有人的凛也停了下来，回过身，看向身后的男生。她看到及川闭了闭眼，然后抬眼，褐色的眼瞳里有着暖暖的笑意，他看着自己，说话的时候，叹出一口一口的浅白水汽。
“今天的约会，很开心哦。”
凛一愣，啊，回想起来，确实有点是在约会的样子，但因为开始得过于突然，过程也十分愉快，所以一时间竟然没有好像是在约会中的自觉。
“虽然不知道你能不能相信，但是，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才能玩得这么开心，是跟岩酱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不一样的开心。”及川向凛的方向缓步走去，短短的距离，他好像走的每一步都很慎重。
“凛酱～”当他终于走到凛的面前时，牵起了女生的双手，握在自己温暖的掌心中，然后慢慢举起，放在两人的中间，“能遇到你，我真的很幸运。”
合宿时的那些话，至今为止他都记得十分清楚。
她说，他是努力的天才，肯定了一直以来他所走过的所有道路，付出的所有努力。这还是第一次从一个女孩子嘴里听到的这样的评价。
这个人是不同的，从那时起，就已经这么认为了。
“抱歉，及川前辈，如果你是说我曾经说你是天才的这句话…还请让我收回。”与及川同样，凛也同样记得他们之间发生的所有对话，所以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她就知道及川最在意的到底是哪一句。所以，她才必须要纠正，为了不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男生的眼睛因为意外而睁大了，而凛移开了眼神。
“其实……我之后一直在想，虽然对我来说，及川前辈的才华已经足够夺目，也确实认为你是「努力的天才」，「天才」什么的，也确实不是贬义词，但是…如果就这样把前辈归类到所谓的「天才」中，又好像是扼杀了你至今为止付出的所有东西一样，让我觉得很惭愧…所以……”
实在无法找出适当的形容词去形容这个人，不想说他是普通人，因为打心底里认为这个人超乎常人的优秀与坚韧，正是开启「才华」的钥匙，但是，又不想说他是个天才，因为这样的归类又显得过于单薄。
“所以，对不起，我……”
“凛酱，”及川打断了她的道歉，男生突然握紧凛的手将她拉进，凛一抬头，猝不及防就看见了对方眼睛里的自己。
“你纠结得也太多了一点哦，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其实你也是非常在乎我的呢？”
对方突如其来的话语慢了半拍才在耳朵处理好信息传递给大脑，凛看着及川，沉默片刻，不知道此刻该不该吐槽「为什么话题突然转到这里了！」之类的话。
“没关系，不用担心，”带着笑意的声音，伴随着一声轻响，凛下意识地眯起一只眼睛，额头传来两人肌肤相触的温热，睁着的那只眼睛里，是男生满足阖起的双眼，和盈满温柔的俊秀脸庞。
“「球感是可以磨砺的，才华是可以开花结果的」，虽然天才什么的让人感觉很火大，但是…如果凛酱也相信着我拥有的才华，那就算被你称作天才，好像也不坏，不，不如说，这让我感觉很好。”
男生轻声说着，好像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做着多么暧昧的动作一般，又蹭了蹭女生的额头。
“所以，就这么继续认为下去又有什么不好呢，努力的天才，另类的天才…我很喜欢这种说法，就算大多数人都认为我只是一个平庸的家伙，但是，「只属于你的天才」，听上去不是非常美妙吗？”
“……有一点，我要纠正，”因为两人正贴着额头，导致不管是气氛还是温度都有点过热，女生的脸半埋在围巾里，控制着声线，尽量不颤抖地小声说道，“前辈，作为一个被天才追赶，被天才需要的人，再怎么说，都绝对不算是什么「平庸」了……话说，这是大多数人都绝对做不到的事情。”
“哈哈～被你这么一说，我果然很有天赋嘛～嗯，突然变得很有自信起来了。”
“没错就是这样，”凛眨了眨眼，动了动手，示意对方可以放手了。但是及川没有动，他维持着原先的动作，笑看着凛。
以前从来没见过的温柔神色，都快要让凛溺死在其中了。
【不行啊，打起精神来！】
不断在脑海里回忆眼前的帅哥以前是如何被岩泉教训的，要知道，他也只是个逗比帅哥罢了！这么想着想着，竟然真的起了成效。但好不容易冷静了一些，在再次对上眼神的时候，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又溃不成军起来。
“春高，你会去给他们应援的吧？给乌野的那群家伙。”
“啊，当然。”
“然后就是升学考试，之后就是毕业，我在那个时候应该就会去阿根廷了，所以以后可能都没机会见面了。”
虽然及川在笑着说话，但凛听得出，对方语气中的落寞。
“遗憾～其实还蛮想看到你站在观众席上为我应援的呢～”三年都没能去过的全国，如果能去的话，她是否会专门为了他来到比赛的现场呢？
“…以后……”凛顿了顿，开口道，“反正及川前辈会一直打排球的吧，既然这样，你被世界发现的那一天迟早都会到来，到那时，应该不介意给我一张前排的票吧？”
【被世界发现的，那一天……】
“当然，我会好好付钱的，因为你看，我的手速总是抢不到好位置……，！”
猝不及防被人抱进怀里，嘴里的话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凛的眼睛都混乱地快成蚊香眼了。
“凛酱的国语真的很差嘛？”
“诶、嗯……那当然了！只是低空飞过及格线的程度啊！”
“但是总觉得你说话，总能说到我心里去，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头顶传来男生的笑声，凛不确定这家伙今天的反常到底是因为什么，是因为快要出国了和伙伴们分别吗？还是因为其实这家伙一直如此跳脱……
“虽然不奢求你等我什么的，但是…”及川的声音顿了顿，突然收紧了怀抱，“啊啊凛酱旁边要是站了别的男人，光是想想就觉得好火大！可恶啊！干脆带着你一起出国算了！”
“到底在说些什么呢前辈…！”挣扎着探出一个脑袋，凛通红着脸喘了口气，完全无法跟上此刻及川的思路。
“开玩笑开玩笑～”及川放开了女生一些，双手扶住女生的肩，低下头凑近，“但是说真的，如果凛酱以后真的有了喜欢的人，能告诉我一声吗？”
“为什……”
“因为我迷上你了～”
“… ……？”
“就是「喜欢」的意思啦，笨～蛋。”
“…哈啊……”怔愣片刻，凛的脸砰得冒出了不小的热气，突然手足无措起来，“阿、阿阿阿阿根廷！阿根廷有很多美女！！听说！”
“那又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去那里拜师打排球的，”及川笑眯眯地低头，亲昵地蹭了蹭凛的鼻尖，颇像一只趁着混乱偷腥的狐狸，“迷上的女孩子一个就够了，其他的时间就专心打排球～嗯，完美～”
凛微张着嘴巴，今晚的信息量实在过于巨大，不管是他突如其来的行为，还是语言，都是一下子无法消化的东西。但是及川好像没有顾虑到这一点，男生挑眉，看着完全混乱的女生，突然坏笑起来：
“是在邀请我kiss吗？”说着，好像就有要亲上来的趋势，凛连忙仰起脖子大喊“才不是——！”
“啊啦遗憾，还想出国前把自己的first kiss贡献一下呢。”
fir、first kiss？所以是真的吗，就算谈过恋爱，竟然连亲亲都没有做过……
“那就没办法了，”男生终于和自己拉开距离的这个事实让凛松了口气，但下一瞬，脸颊上传来了柔软的触感。
“嗯，只能先这样将就一下了～”偷腥成功的家伙看着她笑，之后怎么回家的凛已经完全忘记了，只记得他们好像一直牵着手，直到最后在路口分别。再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躺在自己家里，深夜时分，看着天花板发呆。
再之后，春高和升学考试结束，高三毕业，及川也出了国，前往阿根廷。
过于紧凑的时间和日程，结果一直到及川登上飞机，她也没能给出回复。
……
……
——话虽如此！一直也有在保持着联系！无时无刻不在懊悔着自己错过最佳时机的女生，站在机场中，眼含热泪。
大学期间没有谈对象，因为心意在某个家伙飞去阿根廷之后就立马明了了，但是人家刚飞走就去告白什么的很奇怪，如果通过电话或者短信之类的，又不是她的风格。
喜欢什么的，还是面对面讲比较好！
所以！趁着假期，凛直接一张机票就飞了过来。及川接下来要比赛的地点也已经打听好了，票子也拼了老命好不容易抢到了前排，一切都很完美。
虽然第一次一个人出国有点紧张，但是她还是为自己感到有点自豪，便不禁笑了一下。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是及川的字样。
【来得正好，那个人绝对想不到我现在在哪里。】
“莫西莫西～？”即使努力压制也难掩欢快的语调，但这并没有什么问题。
“凛酱～”手机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抱歉有点突然，但是对于改国籍这件事，你是这么想的？”
“难道及川前辈想改成阿根廷国籍吗？”
“嗯哼，最近才有这个想法，怎么说呢，就是想来问问你。”
“嗯……”凛停下脚步，周围长相各异的外国人人来人往，机场内的环境也有些嘈杂，但是只有电话互相之间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清晰，“照及川前辈这样的性格，只要能打败自己想要打败的那些人，国界并没有那么重要吧……我是这样认为的。”
半晌后，电话里才传来笑声，“你果然，是最棒的。”
话说到一半，手机里的声音反而好像远去了一样听不清，取而代之的，是突然被捂住的眼睛，和耳边近在咫尺的熟悉声音。
“猜猜我是～谁？”
“及川前辈——？！”凛连忙转过身，看着眼前笑嘻嘻的家伙，震惊的反而变成了她，“怎么会？”
“比起这种事，”及川脸上的笑容无比开心，他一把扑过来就把凛抱了个满怀，好像要疏解这么多年来的想念一般，像只大猫猫一般地撒起了娇，“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考虑一下结婚的事情！要是嫁过来的话凛酱也要考虑一下国籍。”
“哈？一上来就说什么呢！还有到底为什么……”突然想起前段时间日向发的和及川在巴西的合照，这段时间她好像也就跟日向透露过自己未来的行程，难道是那个时候……
“是小不点哦～”
【啊果然如此！】
“话说，我还什么回复都没有跟你说啊前辈……”
“没关系，”从见面到现在，及川都没有松开过怀抱，虽然凛看不到他的脸，但从声音里洋溢出的幸福，是切切实实的，“凛酱来到了这里，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
“……请不要这么自说自话。”凛突然推开及川，无视对方突然傻掉的样子，自顾自地往后走几步，站定，然后转过身，面对及川，突然迈步向他奔去——在最后一步的时候一跃而起，把及川扑了个满怀。
“超喜欢你的，及川前辈——！”她大声笑道，周围行人都停下了脚步，虽然语言不通，但都含笑看着他们。及川也是，脸倏地一下红了，把女生抱得稳稳的，紧紧的。
——果然「喜欢」什么的，还是要当面说出来才行啊。
作者有话说
第108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