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未曾亡于三国》尚有余温

9、第九章 为人师表的姒鱼儿

　　光和二年，也就是曹操来到顿丘的第二年，虽是翻了个年头，但是满打满算，道顿丘任职还不足一年。
　　这一年，朝中宦官作祟，以其堂妹夫犯罪为由，免去了他顿丘令的职务。
　　二人便又回到了洛阳城中。
　　屋子里没人了，破败的也快，院子里堆叠上了一层厚厚的树叶，屋子里满是灰尘，各个角落布满了蜘蛛网。
　　“我叫人帮你清扫一下吧。”曹操说道。
　　姒鱼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那我帮你。”
　　......
　　屋子不大，收拾起来还是挺费劲的，整整一天的时间，都花在这这个上面。
　　曹操出去买了点酒菜，二人在这院子里小酌一杯。
　　姒鱼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口中，倒也算得上鲜嫩，但是在味道上和后世的差距还是有的。
　　“孟德，你知道黄巾军吗？”
　　曹孟德一杯酒入喉，微微的辛辣让人觉得畅快无比。
　　“黄巾军？什么黄巾军？我知道朝廷有不少军队，但是从未听说过有这样一支军队。”
　　姒鱼的神色平淡，没有一点波澜，“没事，随口问问。”
　　她不太清楚黄巾军到底是什么时候起义的，只知道那是一个转折点。
　　“孟德，若是以后有需要，尽管跟我说吧，不必因为我是个女儿身就介怀。”
　　曹操侧着头，望向姒鱼，“鱼儿姐，你今日怎么了，怎么感觉说话怪怪的。”
　　姒鱼莞尔一笑，“哪有什么奇怪，我不是一直都奇奇怪怪的吗？”
　　曹操愣住，“说的也是，不过.....”
　　“不过什么？”
　　曹操不说话，只是不停的喝酒，姒鱼也不多问，他想说自然会说的。
　　过了半晌，他在缓缓道：“鱼儿姐啊，我要娶亲啦......”
　　曹操觉得这几杯酒有点苦涩，还异常的呛人，以至于他的眼睛的泛红了。
　　姒鱼放下筷子，眼神诧异，“娶亲？这才刚回来，怎么就要娶亲了？”
　　“我尚在顿丘的时候就收到了书信，说是给我安排了亲事。”
　　姒鱼有些愤慨，“你怎地不告知我？”
　　曹操没有回答她，自顾自说道：“我只知道那户人家姓丁，早年有恩于我祖父，遂让我娶了他们家的孙女，以作联姻，说来也是可笑，我不知那女子样貌，不知那女子名字，甚至家住何方也不知道，就要娶了她。”
　　说罢，便仰头一口酒入喉，“咳咳，这酒，怎地如此呛人辛辣，咳咳......辣的我眼泪的出来了，咳咳......”
　　凉风微起，残留的落叶漫无目的的在地上翻滚着，也不知道自己将要去何方，大概就像......就像，像姒鱼一样？
　　姒鱼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有点茫然不知所措 。
　　只是轻抚着他的背，“没事，没事，这本该就是你的人生，毕竟......这就是你啊。”
　　.......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便到了曹操娶亲的日子，
　　曹家倒是有派人送来请柬，但是姒鱼没有去，她觉得万一自己去了影响到婚事就不太好了。
　　至此，曹操虽然闲赋在家，但二人的往来也渐渐便少了起来。
　　次年，曹操夫人陪嫁侍女刘氏，生下一子，取名曹昂。
　　这一年，曹操在回谯县老家是，喜爱上一卖艺女子，姓卞，便娶回家做妾。
　　姒鱼听闻，不做表达。
　　在娶了卞夫人之后，曹操再度被任命为议郎。
　　姒鱼不知道历史有没有变化，也不愿去干扰，她甚至就只想安静地缩在这个院子里面安度余生，前提是，曹操不会来找她。
　　但显然是不可能的。
　　光和六年，初夏，曹操寻到了姒鱼，让他做自己儿子的蒙学老师。
　　姒鱼没有拒绝。
　　这一日，她穿着一身白色素袍，将头发挽起，竖起发髻，作男子态，再加上饱含英气的眉目，丝毫不输那些久经沙场的将士，却偏偏又是一美色极佳的女子，倒别有一番风情。
　　说起来，她从未进过曹府。
　　到了门口，那看门的护卫说要去通报一声，姒鱼表示无碍。
　　不一会儿，曹操带着他的正妻丁夫人及长子曹昂，到门口来接她。
　　“日后，若是先生来，不必阻拦。”曹操对着门口的护卫吩咐道。
　　那丁夫人倒是十分知礼数，向姒鱼行了一礼，“姒先生好，日后，曹昂就托付给先生了。”
　　曹昂也十分恭敬的弯下腰，道：“先生好。”
　　姒鱼拜谢，“不必如此，我与孟德相交多年，平日里对我又多有帮助，就当是回礼好了。”
　　曹府内部，廊腰缦回，檐牙高啄，气势恢宏，她点了点头，确实是不一般，仅仅是一曹府就如此奢华，那皇宫得到何等地步，说起来她也算得上是进过皇宫得人，只不过那日情况紧迫，未曾好好观赏，有何等气势，也是记不清了。
　　到了一处亭台水榭，众人停下了脚步。
　　“日后，就在此处教学吧，鱼儿姐，我还有些事务需处理，就不多陪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向下人说便是。”
　　姒鱼点头，“无妨。”
　　曹操离去，丁夫人并未走。
　　她缓缓道：“先生，我偶有在家中听夫君提起过您，说您能文善武，谋略超群，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同凡响。”
　　姒鱼不是傻子，“夫人今日是想要旁听吗？”
　　丁夫人微微颔首，“曹昂年幼无知，怕不小心触怒了先生，我还是看着一点比较好。”
　　“既如此，那你就在一旁看着吧。”
　　一旁的下人将曹昂平日里需要学习的书籍一同搬了过来。
　　姒鱼随意翻看了几本，都是些经书讲义，没什么独特的地方，索性不用了，她知道那样提不起孩子的兴趣。
　　遂问道：“你识得多少字？”
　　曹昂恭恭敬敬，“回先生，凡常用字，皆识得。”
　　姒鱼点了点头，“四岁可识字，非常不错，那我便不在教你基础的东西了，但是我们首先得明白一点，我们为何学习。你且说一说，你为何学习。”
　　曹昂有些不知所措，这个问题对他来说还是太难了一些，硬着头皮道：“父母让学，我便学了。”
　　姒鱼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毕竟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一来就出这么难一个问题。若是放在现代，四岁的孩子别说这些，连字都识不全。
　　“那我换个说法吧，你觉得学习二字，应当如何理解。”
　　曹昂想了想，“回先生，学生以为，学习就是获取知识。”
　　姒鱼点头，又接着问道：“那么我们获取了知识，能有什么用处呢？”
　　这一次，曹昂的回答流畅了很多，“回先生，获取了知识，能做更多的事情，好比我一开始不识字，认字之后便能读书，虽有诸多不解，但识字能读书，不识字则不能读书，这便是识字的用处。”
　　“很不错，懂得举例了，但学习当远不止于读书二字，学习应当在我们生活中的时时刻刻，方方面面。孔子云：三人行，必有我师。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几个人一起走，必然有人在某些方面能够做他的老师，好比你擅诗词，不善歌舞，那么擅歌舞的人便可在这方面做你的老师，你擅歌舞不擅礼教，那么擅礼教的人在这方面便可做你的老师，如此，你可懂得？”
　　“回先生，学生懂了，您的意思是只要是需要学习的地方，人人皆可为师，不应有尊卑贵贱长幼之分，古谚有云：学无长幼，达者为先。便是这个道理。”
　　姒鱼微笑点了点头，“天资聪颖，孺子可教。”
　　受到夸奖的曹昂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多谢先生夸奖。”
　　“那好，接下来我们在回到最开始的问题，为何而学？或者说，你通过学习，最想做什么？”
　　曹昂深吸了一口气，拱手朝着姒鱼拜谢道：“学生愿为父分忧，还请先生教我。”
　　姒鱼抬起曹昂稚嫩的小手，看着他真诚的眼睛，说道：“我与你父亲相识多年，知你父亲志在匡扶天下黎民百姓，那么你学习，也不当只为了你父亲，也应当为了这天下百姓。”
　　“学生，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