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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第一章 小麻烦

      一直非常坚定不移地认为何小浅是世界上最不像女孩子的女生,从我认识她的第一天开始,就觉得是个非常麻烦的家伙。

      我认识她的第一天,那是我三岁那年。在医院里面,我跌跌撞撞地冲进那间病房。刚踏进门槛,油然而生一股馋涎欲滴的感觉。洁净的床单,清新的花香,世界上最好看的人坐在床上,但是视线完全没有注意到我进来,而是一动不动地望着怀里的小枕头。我立刻瘪嘴,感觉自己受到了冷淡的对待,扑过去大叫妈妈我好想你。然后看到一个浑身通红的毛猴儿紧紧地闭着眼睛,缩在枕头啊不小包袱里面——那是何小浅,我的胞妹出生的第二天。

      然后我就挨了人生第一顿揍——来自我那万人迷的爹的一巴掌落在屁股上。嗯,还不会忍耐的我觉得丢了很大面子,立刻哭了。而何小浅就睡得香甜万分,那喜新厌旧的爹嫌弃地塞给我一张面巾纸,就自顾去看他女儿了。说,哎呀真的是个美人儿啊,我女儿。

      哼,红皮猴子哪里美了,我非常吃醋。

      事实证明,这是何律师家暴的开始,我后来经常因为这个红皮猴子挨揍。

      哎,等到红皮猴子长大了,觉得还是小时候更可爱,毕竟那时候,她还会撒个娇什么的,虽然通常我是不会满足她的。就看她大颗大颗的眼泪在眼眶内打转,坚持着不落下来,确实很好看。

      何律师也么有说错,他女儿确实是个美人儿,像他。悲剧的是,性格也像。就闷得很。

      何小浅不喜欢去儿童乐园,不喜欢吃巧克力,当然也不爱吃饭,所以一直很瘦,何律师操碎了心。有时候我跟何太太从钢琴班回来,就发现,何律师还是端着我们出门前就在喂的那碗饭——大概又重新回锅热了三十八次吧,何小浅就腮帮子鼓鼓的,聚精会神地砌乐高积木。嗯,两岁的何小浅吃每一顿饭都是一场两个小时以上的战斗,何律师就来回热饭菜,耐心哄她尽量嚼一嚼,吞下去。

      我就很嫉妒,因为从来没有得到这样的待遇过。

      何小浅吃饭不爱嚼,喜欢含在嘴里这个毛病最后还是我给她治好的。

      代价也很大,她哭得惊天动地,到晚上何律师从外地出差回来也没有止住泪水。我万分心虚地那天蹲在琴房练了四个小时的琴,心神不宁。

      过了很久终于听到敲门声,何律师走进来给我递过来一杯牛奶,面色平静,“小照,男孩子跟女孩子是不一样的。你是我的儿子,我希望你成为我的骄傲。浅浅是女孩子,我一直觉得她是我的快乐。但是原来我错了,其实你也可以成为我的快乐,浅浅也可以成为我的骄傲。爸爸以后会改一改,对不起。”

      所以尽管外面黑漆漆的,我却觉得那一刻光辉灿烂。牛奶是温的,就很醇,是我喜欢的那个。没有加糖,也很甜。

      第二章 没良心

      我是一个喜欢胡思乱想的人,大概是因为理科出身,后来又改了艺术工作。很自然觉得体内常常存着背道而驰的两股力量,身体经常失去控制,分外惶恐,不知如何是好。夜晚的时候,在不开灯的房间里面,觉得有一只巨大的如小山包的蜗牛,就伸出来触角,又一边吐黏糊糊的粘液缓慢地压过来。而墙角静悄悄地潜伏着三两只蜈蚣......醒来发现,仍然在熟悉的怀抱里面。他迷迷糊糊地叫我的名字,手臂紧紧地环在我的腰上,不肯放脱。

      结婚这么多年,枕边人仍然热情如昔,感觉也是万中无一的运气了,我。

      不过冬天的早上,即使有伴侣热情的拥抱,我还是觉得刺骨的冷。杂志社不景气,销量完全靠封面各路明星大片走量,也就是在最后的挣扎罢了,所有人都知道这行在落没——所有的同行都悄悄准备了后路,预备随时从纸媒这个摇摇欲坠的沉船上逃走,连一向稀里糊涂的路大摄影师也开了一个工作室,专门给明星拍海报。但是,我是不一样的。

      作为一个拥有世界上最热情丈夫的女人,在儿子三岁以后怀上老二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儿子满周岁以后就睡自己房间,晚上都很乖也是一个原因。是的,我是个怀孕两个月的孕妇,在这个糟糕的时候。当然要生T下来,我喜欢孩子,有人眼睛亮亮地说,我来照顾。

      何盛爱哭,也有点娇气。

      不明白她哪里那么多泪水!

      可能是名字的缘故,小小身体里面就可以盛得下无尽的泪水。

      给她起了一个小名,叫浅浅。因为她睡眠很浅,只要挨着床板,她就马上从睡梦中醒来,开始大哭,停不下来。唉,假如她是一颗鸡蛋,把自己哭成了咸蛋,假如她是一颗苹果,能把自己哭出苹果汁,假如她是一串葡萄,那就大概是能哭得自爆酿成葡萄酒吧。

      我拿她确实也是没有什么办法,老大何照是个非常省心的孩子,加上老公也很能干,我几乎没有怎么费心过,一眨眼他就长大了。对于爱哭的小朋友完全没有什么经验。把浅浅平放在床上换尿布都是一个大工程——几乎就没有不哭的时候。只能是以琛出马,抱住她在自己怀里,来回轻摇。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几乎就是一眨眼,何盛都两周岁了。过去的三年里面,很难想象终于熬过来了,就像一场没有终点的战役,还好就是有人并没有食言,真的就把自己的工作从五天减少为四天,就跟我轮流带小朋友。不过女儿比较黏糊他,紧紧看牢,隔两个小时就要叫一叫他,万万不肯叫我搭把手的。

      真的是小没良心。

      第三章 爸爸的靴子

      今年冬天的雪下得比往年更猛烈一点,作为家里的唯一壮劳力,一家之主何以琛非常认命地拿着雪铲给外面清理出来一条路来,妻子儿子女儿就坐在屋里隔着玻璃窗给他加油。爸爸最能干!两个小朋友挥舞着手臂,也是非常有参与感。男人就笑一笑,然后又低下头去铲雪,又跺一跺脚,靴子上的零星雪粒就乖乖地跑下来

      北海道的冬天虽然景色是挺美,今天的温度实在也太低了一点,何律师暗暗有点后悔喝了老婆的迷魂汤,把一家人弄来这里过假期。这个找人借的别墅又点偏,车库口积雪大,连车都开不出来,只能自己动手铲了。

      不过等他清理完门口这条路,回到屋里,迎接他的是两个甜蜜的拥抱,就一边一个,左边是老婆右边是女儿,心满意足得很,还是值得的。儿子呢,仍然眼睛巴巴地望着窗户外,还是很想跑出去玩啊。不过可不敢放他出去,外面的雪还没停呢。

      “外面的雪太厚了,你的靴子太短了,走在雪里一下子就拔不出来了。”看穿儿子的心思,爸爸耐心地跟哥哥解释。“在雪里面呆太久会很冷的,脚都要麻掉的。”

      “爸爸,我有办法!把你的靴子借给哥哥就行了,你的靴子好高啊,就不会在雪里拔不出来了。”女儿确实是个小机灵,马上就找到了方法。露出来一个灿烂的笑容,“我也要借爸爸的靴子。”

      “浅浅挺聪明,来,现在就借给你我的靴子,你穿上在屋里试试。”爸爸笑得一脸灿烂,被妈妈掐了一把。

      浅浅小朋友似乎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然而穿上爸爸的靴子这个诱惑力实在太大了。就被亲爹一把抱起来,放入一双大靴子里面。

      严重高估了自己的何小姐,整个人的腿都淹没在长靴里面,只露出上半身来。不过也不妨碍她高兴,就得意地摇一摇手臂,然后大步走几步——很像模像样。何照的评价是自己的胞妹像一只鸭子一样,就摇摇摆摆,非常可乐了。

      悲剧是发生在一个转身的时候,外侧步子太大,重心不稳,就虽然张开了手臂保持平衡,仍然是不可避免地,小脸蛋儿扑向了地板。就用手掌撑了地板几下,也没有办法顺利爬起来。对于一个两岁半的小朋友来说,43码的男靴真的是一个不可以操控的庞然大物。

      然后这件事情就变成了何律师不够爱女儿的黑历史——在她稍微大一点以后,大概就是五六岁的时候吧。

      家里两个男人是永远要讨好公主陛下的,因为都有黑历史。

      哥哥的黑历史是给妹妹讲故事,然后说从前有一只小乌龟,非常不爱吃饭,每次都长不高,龟妈妈就很犯愁,整个小乌龟一顿饭能吃三个小时,浅浅你说这样的小乌龟要怎么办啊。非常傻白甜的浅浅小朋友就说,那要把小乌龟绑在凳子上,捏着它的嘴巴给它塞饭。哥哥接话接得很自然,然后就说,那好啊,以后浅浅不爱吃饭就绑在凳子上,捏着嘴巴塞好了。自然是惊天动地的哭声,不过就意外治好了浅浅吃饭拖拉的毛病。

      当然,何律师还是觉得把自己妹妹比做小乌龟是一个坏习惯,要从根源上杜绝。不可避免地,何律师还是想了一百个方案,最后自我反省了一下,就倒了牛奶去儿子房间好好谈一谈。

      第四章 大明星

      我是一个演员,准确地说是临时演员。就是夹在群众场面里面的那种,多数时候都呆在大棚里面,随时候命。头顶上是炮筒一样的灯,烤得人口舌发干——几乎要燃烧起来。强光充满了神秘的魔力,把所有人照亮,都惨白惨白的,也夺走了生气跟活泼,大家都像蜡人一动不动,直到灯哒一下关掉。这不是一个光鲜的职位,就光熄灭以后,我们这种无名的影子跟一根木头没有区别,都不会有姓名,就伏在各种靠谱不靠谱的电影或者电视剧里面分发到世界各地。

      也有出外景的时候,能暂时逃离巨型灯光是很高兴的,即使是去了一万次的地方。何况这次跟的是异国剧组,语言不通,可以稍微装一装傻。慷慨的东方人都喜欢铁塔,他们都喜欢在铁塔附近喝咖啡喂鸽子,其实铁塔下面我觉得只适合拥抱与接吻。

      东方人非常有钱,这天来这边拍摄的东方剧组不止我们一个。韩国导演酸溜溜地用英文说,中国人更有钱,拍个电视剧也要这么多人来巴黎拍,其实他们完全可以在国内搭个景拍。何必霸占着最好的位置不放呢。我们只能耐心地等中国人拍好,我靠着信号灯望一望喷泉,非常想抽个香烟,有点无聊。

      不过这可是巴黎,就随时随地都有美妙事情发生的巴黎。

      一转头,看到个穿着玫红色羽绒的小甜心在喷泉边。小甜心穿了双非常神气的漆皮皮鞋,就在水池边小心地探索着,然后伸出去重重地踩在水面上,噗噗地溅起来小浪花。她就拍一拍手掌,低头看那水花,发出美妙的笑声。像风吹过橡树林一样,被上帝吻过的嗓子里面发出来的清脆声音令人忍不住跟着她笑。小美人的笑容怎么说呢,感觉好像房东的苹果派,隔的得太远看不清但是带着迷人的香气,甜得很。

      这样的瑰宝,当然有个高大的守护神配套着。有个穿着长风衣的跟小美人一个发色的男子紧紧地拽着她的胳膊,轻轻跟她说什么,然后一把抓住,把那精灵儿扛上肩头。早上的阳光洒在精灵的头发上,带一阵光晕。甜心有点不情愿地在男子肩头挣扎,还冲着一个拿着照相机的黑发美人挥一挥手。黑发美人站得有点距离,摊摊手,歪一歪头,倒是像个美国人。

      并不是没有见过美人,在这一行里面过了好几年,各式各样美人都见过不少,再美丽的人看过了,除了最初的惊艳都觉得有点疲倦,就美人不外乎那几个模样类型,丑的人才千奇百怪。而且美人往往脾气大。大明星面对路人的时候才有温柔腼腆笑容,对于我们这种剧组里面的木头通常熟视无睹,直接略过。不过最近遇到的亚洲剧组都有点头疼,望一望在跟导演谈笑风生的女明星,据说这个女人在她们国家正当红,就是脾气大,不能看到除了她自己以外的女性出现在她的视野里面——所以副导演吩咐我们几个都要躲着她的视线走,虽然我是男性。你长得太好看了,副导演说,她不会允许你跟她出现在一个镜头里面的,就不要跟她有任何视线接触对了。

      真难想象,我觉得滑稽,大概东方人觉得我这种金发比较特别吧,但是其实巴黎街头有一万个金发碧眼的小伙在游荡,每一个都有志于投身艺术行业,发光发热。谁知道呢,年轻时候在巴黎街头热情地奔跑过,等我老了,在家里给孙子吹牛的时候可以讲一讲遇到过的这些坏脾气的美人们,大家都似屏息活着,等他们走了才敢喘气,没有人敢跟他们对视,艳光逼人。

      学过一点汉语,因为中学时代约会过的姑娘。虽然她让我非常伤心,但是每次看到黑头发的小姑娘,都想她小时候应该也是这样的吧,她会跟着父亲四处游走,看到喷水池顽皮地踩水,但是又有个软心肠,遇到咕咕叫的鸽子忍不住要喂点面包什么的。不过晚上是不能在外面逗留太晚的,哪怕已经十八岁也要在晚上九点前回家。不然父亲就使劲电话催,东方人都这样。

      看看这边女明星还在跟导演说着什么,转头看看那边小美人在守护神肩头咯吱咯吱地笑,不时地挥挥手臂,就指引守护神前进后退,两个人也会有简单的争执,但是谁能拒绝苹果派的香味呢,通常小美人都能胜利,只要她搂着脖子哈一哈气,撒一撒娇,守护神就要投降。我几乎是跟小美人同时注意到那块黑色的冰块,就在一个红绿灯前,穿着黑色长大衣的男子靠在围栏前。

      怎么形容我看到的那个人呢,那是一块黑色,好看的冰块。他起先依靠着那个低低的水泥围栏,但是整个身体绷得如一张弓,好像就是走累了随便歇一歇但是也不能失了姿态。隔着马路都觉得单薄,仍然是好看的,有一种高贵的孤单,与我见过的旁人都不一样。个子很高,东方人里面少见这样的长度,非常瘦。全身都是黑色,墨镜也是大片地盖在脸上,整个人仿佛有点透明,看似很脆弱,在这初冬的风中猛烈地摇撼,而热热闹闹的人群仿佛都与他无关。手杖滑落到地上了,他双手撑着围栏的水泥面,伸出只脚像一只蜗牛忐忑不安的触角慢慢往那个方向挪动,总也够不到。

      小美人跟她的守护神什么时候到他跟前的,我竟然没有察觉,刚才竟然看这人出了神。现在回过头来看,就算是我也得承认守护神其实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下颌弧度优越如雕刻一般,头发茂密地伏在头上,黄昏的阳光照在上面,闪着光芒。他走到那人跟前,缓缓蹲下,一只手紧紧箍着那挂在他脖子的小长腿们,另外一只手把那手杖捡起来,抓在手里。等他起来的时候,有个人冲过来,接过那个手杖。刚才那块黑冰就在那一刻化了,他露出来一个温柔的笑容。这样远的距离根本看不清他的脸,但是感觉得到他在笑,笑容像春天阿尔卑斯山上流淌下来的溪水,清隽剔透,又温润开阔,那之前微微蹙着的眉头已经舒展开来,又稍微拢一拢。他好像有点不好意思,连忙双手从那人手里接过自己的手杖,跟守护神鞠一鞠躬然后侧身转过来笑,这一次笑得更舒展一些。小美人已经被守护神扛着走开,就一步一回头,“他真好看啊。”小美人的话随着风传过来,我忍不住跟着笑。在一个美男子面前称赞另外一个美男子好看,这位小美人大概不知道守护神心里有多酸。

      但是,谁能说他不好看呢。

      美男子还在笑,他刚才应该是在试盲人的戏吧,因为周围没有摄影机就连我这样的演员也被他骗过了。不过他也笑点太低了吧,仿佛打开了笑的开关,就停不下来。之前那个孤独冰冷的美男子哪里去了?之前分明看着他觉得有人把细细的棉线勒上了喉间,然后一圈圈收紧,就呼吸不得,现在感觉完全不同,就是个意外惊扰了旁人的淘气鬼,惊讶又隐约有点嘚瑟,像只刚刚长途跋涉过的猫,探一探头,看到人充满喜悦跟骄傲,

      恍惚间,我觉得自己像方才的小美人一样,想要凑过去,给小猫理一理围巾,又怕惊扰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控制自己不再往这个方向张望,回头看自己剧组这头,终于开始工作了。

      就仍然要跟别扭的女明星充当布景板,给她倒了一杯咖啡又一杯。她自己远远地坐在一旁,我对着空气说了大概三十回,美人儿,您的咖啡。工作结束的时候,精疲力尽。不过居然一抬头又看到红色小精灵出没。这一次她没有坐在守护神肩头,而是跟着之前那个拿相机的黑头发美国姑娘,表情严肃。她们两个人在一个小贩前站着,小美人挑了花花绿绿很大一把橡皮筋,大美人帮她细心地串好,串成一个手环,套在她的手腕上,然后付了账单。小贩顺手拿起一朵小蜜蜂的头饰插在小美人的辫梢,示意算是赠品。

      “今天爸爸做了一件很好的好事,帮盲人捡了不小心掉在地上的拐杖。我要给爸爸扎很多漂亮的小花辫,就用这个橡皮筋扎上,然后拍照给哥哥看,哥哥现在在干嘛呢,我有点想他了,他考完了吗。”小姑娘的声音还是清脆得很。

      “那妈妈呢,妈妈也要扎小辫,浅浅能不能给妈妈也扎上啊。”黑发美人的声音意外很温柔。
      “可是,这是专属于爸爸的奖励啊,妈妈今天没有做好人好事,就不应该得到奖励啊,明天继续努力好了,也会有奖励的。”小美人分外认真。“我给你留几根最好看的橡皮筋。”

      “好吧,妈妈继续努力,争取也获得浅浅的奖励。不过听说你觉得那个人长得很好看啊,要不要跟他拍照啊,那可是个大明星呢,妈妈这次工作就是专门给他拍剧照。”

      “但是我们家有何律师了啊,就爸爸最好看,天下第一。那个只能算天下第二吧。“小美人认真地说,”再说了,他眼睛不好,太可怜了,我才叫爸爸帮他捡拐杖的。”

      呵,多么美妙的一天,看着那个五彩缤纷的橡皮卷儿一跳一跳地打我身边经过,从这边走到那边,走到我心里,觉得就很甜很甜。

      第五章 理想男朋友

      何盛你长大以后要找个什么样的男朋友?王厝小朋友跟闺蜜何盛小朋友在吹十五岁生日蜡烛的时候咬耳朵,有什么理想条件吗。

      嗯,非常简单的三个条件。

      说来听听。

      帅,很帅,非常帅。十五岁的少女漫不经心地说,总而言之要帅才行。

      那要帅到什么程度啊,参照系数。几乎下意识地,十八岁的少年王琢拿过来蛋糕碟子插一句,一颗心不知道怎地就吊得老高。

      哦,那要不比我爹何律师差才行。何盛几乎是无意识地说,从拍立得后面探头出来。

      屋子里响起来抽气声,“不比何律师差的长相,何盛你这个要求真的也是忒理想了。”王厝惊讶得很,“现实生活里面我再也没有见过比你爹更好看的男人了,这个标准也太可怕了。”

      “不能实现的才叫理想啊,”何盛不以为难,“世界很大的,来来来,再来一张。不信你问你哥,他们大人的理想女朋友条件也是,美,很美,非常美。”

      “那如果没有呢?你要将就吗。”

      “哦,我们何家的家训是坚决不将就。”何盛挥挥手,“我还小呢,我的未来是星辰大海,就还有好多年呢。不将就。”

      就好像什么碎了,王琢接收到妹妹的同情眼神,摇摇晃晃地走开去。去哪里?也许是星辰也许是大海。十八岁的夏天啊,令人难忘得很。

      The en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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