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楔子 ...
-
罪孽的结束连接着新生的开始，而你的离去连接着我的性命。
谁在无数次转角中盛放了我，谁在记忆中使我沉浮迷离，是你，是我日日夜夜想念的，唯一的，你。
南司四年，秋刚入，枫叶的边角镀上了丝丝嫣红，宁南坐在新制的王座上，他手里握着装着绿华的酒杯，身上的银铠映在深绿的酒表面，隐约的鸟叫声渐渐被兵戈相交声掩盖，连士兵们的叫嚣声都不能让王座上他的表情有一丝的变化。
宫殿外，满园的菊花被暮色染得燈红。身着墨色铠甲的男人看着院外浸染鲜血的青石板，一丝犹豫挂上眼角，却马上又退了下去。他对身后的士兵们摆了摆手，示意停下。
“好了，退下吧。”
“将军，那可是杀戮满身的宁王呐，您让我跟上吧，我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男人身后一个士兵跪在地下。随后，剩下的士兵都跪下求道。
“你们都不听我的命令了吗？”男人沉声问。
“不敢。”士兵们齐声道。
“不敢就留下。”男人又说。
“是。”士兵只能望着前方雄壮的身姿一步一步踏上青白的地砖。
院内的菊花也好似感到了男人满身的杀气，花瓣都笼了起来。
哒哒声不停，不知是身上的铠甲还是脚下的靴子。
“你来了。”王座上的宁南看着面前的男人，脸上终于多了些表情，半分痛苦夹杂着半分喜悦。
“嗯，又让你多活了这么久。”男人回答。
“没多久，一年三个月又四天而已。”宁南有些满不在意回答，却把时间记得十分清晰。
“你不知道我来了你就该死了吗？”男人眼底闪过一丝悲伤，说话却不带犹豫。
“知道，”宁南把酒杯摔到地上，晃荡声在宫殿里响了几个来回，“所以我就没打算离开。”说着解下铠甲，一步步走向男人。
“你想活下去吗？”男人语气带着挑衅大笑道。
“不想。”宁南口上这么说内心却泛起酸楚，“来吧，给个痛快。”他把自己的胸膛张开，面向男人。
“好，给你。”男人说着向前一步。
“唔，你……”宁南的下巴被男人厚实的手抬起，男人不带犹豫的唇就落在了宁南的唇上。
抗拒，迷离，沉陷，宁南的手慢慢松开，像是感觉到宁南的沉沦，男人的另一只手扔下剑，用手压住宁南的后脑勺，舌头慢慢撬开了宁南的牙齿，试探地触碰宁南的舌尖。
宁南大脑中一片空白，可又好似想到了什么......时光在宁南的脑中回逝。
一年前
“我来了。”说话的人声音带着些嘶哑，吐出的三个字像是费了极大的力气。他身上银白色色盔甲依稀可见一条又一条互相缠绕的刀痕，此时从手腕流下的血滴滴作响。
“你，怎么会是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前方王座上的人脸上一显惊讶，喜悦，却最后只留下了痛楚，“原来他说的是真的，我命中本不该遇见你。”
看着面前朝思暮想的人，过去那个嬉嬉笑笑的少年和现在这个几经沙场的战士，王座上他的内心忍不住的滴血，是什么让那少年变成了面前这个样子，是自己，是面前这人的母亲，还是本该拥有这疆土的、那个舍弃百姓的王。
他摇头自嘲，坐在王座上，像是下定了决心，说道：“你别过来，我不想你玷污这王座，更不想满是罪恶的你玷污了我。”说完一头撞上王座。
想到这里，宁南突然从情欲中醒来，牙齿用力一压。
“啊。”男人一痛，松开手。
宁南趁机一推，拿起地上的剑，向胸口使劲一插，鲜血缓缓浸透了衣衫。
“你，你疯了吧。”男人喊道。
“是，我是疯了，遇到你的时候我就该死了。”宁南艰难的吐字，“为什么让我遇见你，为什么你要对我那么好？”
“宁南，求你，不要说了。”男人看着面前的人嘴中一口又一口地吐着血，猩红的眼睛带着疯狂,立刻抱住了宁南。
“太医，太医，马上给我去叫太医过来。”近乎嘶吼的声音从男人嘴里发出。
“是，将军。”院外的一个士兵听到声音就像风一样跑向后方。
“司…司言，没…没有…用的，我早…早该…死了。”宁南看向抱住他的这个男人。这个叫司言的人，是他小时候最崇拜的人，是少年时最喜欢的人，是一生最不舍的人，却是他现在必须舍弃的人。
司言看着怀中人明亮的眼睛，发现自己错了，宁南没有变，宁南一直都没有变，变的是自己。一年前是宁南对装傻的自己悉心照顾，也是宁南不顾幕僚的反对放松了对自己的看押，而自己却以为这是缓兵之计，以为宁南只是为了不得一个弑杀王室的名号。错了，他终于知道错了，可一切都回不去了。
宁南看着司言流泪，看着司言一遍遍呼唤自己的名字，像是望到了那年深秋司言带他去看漫山红叶的日子，那一生中最快乐的年少时光，嘴角翘起，慢慢闭上了眼。
再见，司言。再见，我的未来。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