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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祖宅的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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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筱茵一只胳膊被奶奶紧紧抓着,想挣扎又怕摔着奶奶,只得苦着脸撒娇:“奶奶,孙女问您戒指的事情呢,您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
老人走的很慢,步履却娴静,倒是当得起书香传世李家的女儿。李老太太带着文筱茵绕过正厅,穿过卧房,来到堆满书画的书房,才松开了文筱茵的胳膊。
到底是快百岁的老人了,这么一番折腾,说话略略有些喘:“书桌底下,有一个小孔,你把笔架上那支断笔插进去。”
文筱茵有些莫名其妙,但看奶奶神色冷峻,倒也不敢多问。走过去取下断笔就俯身钻到了书桌底下,扭头一瞧,在书桌一角确实隐藏着一个小洞。狭小的空间以及略略昏暗的环境,让她有些紧张,她呼了口气,伸出手把断笔插了进去。
书桌后面占满整面墙的书架,随着断笔完全插入的瞬间,哗啦一声向两侧移开,露出一米多宽的缝隙来。文筱茵赶紧钻出来,惊愕得看着奶奶问道:“乖乖,咱们家还有密道呢!”
李老太太没有回答,她理了理衣襟,又拢了拢头发,站的似乎更直了,文筱茵听见奶奶字正腔圆唱道:“文家第113代姑娘文筱茵入祠堂!”
文筱茵眨了眨眼,他们家祠堂不是三几年就被烧了个干净么?这是狡兔三窟?
李老太太说完,站到一侧,让出道来,冲文筱茵笑了笑:“进去吧!”
文筱茵像是中了邪,竟然觉得自己才是主角,奶奶不过是引路人。她如游魂般踏了进去,李老太太也跟着走进去,随着两人进入,身后的书架又自动合在了一起。
文筱茵抬头看去,却被天花板上的灯光刺目,她忙低下头揉了揉眼。
这屋子是间暗室,非常狭小,正堂上挂着一幅古画,看起来年代非常久远了,纸张已经完全泛黄。上头画的人像倒是清晰的很,眉目唇畔衣角环佩,无一处有损。文筱茵心想,这画儿可正经八百是幅古画,这质地这画工这年代,拿出去做三江城博物馆镇馆之宝都不为过!
但是奇怪的是,待到文筱茵再抬眼想要仔细看看画上人的面容时,却发现根本就无法辨清五官,这是怎么回事儿?
李老太太古板的声音传来:“文家第113代文筱茵跪文家列为姑奶奶!”
文筱茵不解地看了看奶奶,却被李老太太过于严厉的眼神给吓了回来,赶紧跪下来,规规矩矩扣了头行了礼。
这边李老太太又发了话:“请文家第113代文筱茵更衣挽发!”
文筱茵站起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奶奶道:“奶奶,更衣挽发就不用了吧?这都磕了头了,祖宗们认识了就行了。咱们还是下去说说那戒指的事儿,孙女着急着呢,真有大用处!”
李老太太像是没听到,回身从一侧的箱笼里端出一套衣裙,最上面压着一副头面,很是华丽。
“去换上!”
文筱茵对大家氏族入祠堂的繁琐礼仪无语至极,却也不敢忤逆奶奶,只能捧着衣裙,笨拙地换上。李老太太也没闲着,取了把梳子一下下通着文筱茵快要及腰的长发,又熟练至极地挽好了发髻,拿起案上的头面,细细给戴好。
文筱茵顶着突然沉出一倍的脑袋,一动不敢动,生怕再站不稳摔出去,自己皮糙肉厚倒没什么,这一副头面可都是古董,马虎不得!
文筱茵实在不好扭动脖子,只好斜着眼珠,用眼尾瞄了瞄站在一旁的奶奶,挤出个笑来:“奶娘,咱们开始吧!”
李老太太似乎在望着正堂上的画,文筱茵这个角度实在是不大方便,只听见身侧传来的声音透着丝不悦:“不急,你父亲应该快到了,咱们等一等他。”
文筱茵搓了搓脸,只觉得生无可恋,奶奶呀,这至于这么隆重嘛!再说,既然要等我爸来,干嘛现在就让我顶上这么重的头冠!
李老太太盘腿坐到面前的蒲团上,拍了拍身侧说道:“你也来坐下,奶奶给你讲个故事。”
文筱茵如同脚下有雷,走的小心极了。
李老太太气质温婉,说的话也慢条斯理,总是很好听:“一千多年前,有一位痛失爱妻的痴人,听信了道士谗言,逆天改命,生灵涂炭,只为布下个轮回转世的法阵。硬是逼着亡妻生父喝下祭血,立下血誓,子子孙孙诞下男子,为其守陵,诞下女子,25岁之前不准婚配,25岁生辰之时入陵应轮回天劫。若违此誓,神鬼相弃,生不得好生,死不得好死。”
文筱茵听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奶奶,这也太阴毒了!是聊斋里面的章节?”
李老太太没有接话,抬起手慈爱地把文筱茵额前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我的茵茵也25岁了呢!”
文筱茵听了霍然站起,她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倒流起来:“奶奶,你,你说什么?”
李老太太眼角带着泪,嘴边却噙着笑:“这不是文家祠堂,这是文家历代姑奶奶入轮回的法场。”
文筱茵浑身都颤抖起来:“奶奶,你到底在说什么?孙女听不懂!”
身后的书架突然打开,文筱茵扭头去看,是爸爸文曲江。
文筱茵像是终于抓到了救命稻草,跑过去一把抱住:“爸!”
文曲江摸了摸文筱茵的头,却被满头的珠翠给扎得缩了回来。他错开眼对着李老太太低声喊了声:“母亲!”
李老太太点了点头,拿出帕子擦了脸,声音有些哑:“一切都是命,你看她像是知道似的,今天自己就跑来了。”
文曲江有些恼怒,声音也大起来:“母亲!这都是迷信,迷信!一千多年的事儿了,谁知道是真是假?我妹妹,我姑姑,我姑奶奶,还有这满屋子一百多位姑奶奶,她们有什么错?她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啊,母亲!”
李老太太红着眼圈,哽咽出声:“你嚷什么?你爷爷没试过吗?你父亲没试过吗?但是你看看!你姑姑,你妹妹哪一个逃过了?你爷爷和你父亲又是个什么下场?!你还敢说这是迷信!”
文曲江搂紧了怀中的女儿,听了母亲的话,嚎啕大哭,仿若一个孩童。
文筱茵听得云里雾里,但又觉得极为不安,她拍了拍文曲江的背:“爸,到底怎么了?”
文曲江听了,抬起头努力咽下满眼的泪水,抽了抽鼻子,看着文筱茵笑了笑,但文筱茵觉得这个笑实在比哭还难看。
“你放心,爸爸会想到办法的,爸爸一定让我的茵茵好好活着!”
李老太太瞪大了双眼,点着文曲江的手微微有些抖:“你,你想干什么?”
文曲江跪在地上,满脸决绝:“母亲,儿子不孝,若有个万一,就只能拜托二弟照顾母亲了。”
李老太太一拐杖打过去,带着哭腔:“你这个不孝子,你爷爷你父亲用命换来的前车之鉴你看不到?难不成,将来你侄子也要跟你一样,一个一个都不得好死,你才满意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