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书店》南神朱雀

11、楚城门

　　“啊……”蓝滢愣了愣，没想到这么快啊，好像才过去了几天而已，阿水就要离开了吗……
　　“……对不起……”楚水吹下头，几根灰白色的发丝在水里漂来荡去。
　　“啊？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蓝滢有点懵，“阿水在族里帮了我们很多忙，现在大家都很喜欢阿水啊，为什么要对不起？”
　　楚水抬头瞪了蓝滢一眼，“……没!什!么！”她气鼓鼓的转身游到一边，留下蓝滢一个鲛在那里水中凌乱。

　　我……又怎么了？蓝滢一根筋的脑袋就是不明白阿水最近是怎么了。怎么动不动就生气了嘞？ 把一颗漂亮的珍珠送给隔壁的兰菱妹妹，她就好几天不理我；她受伤后没有立即出现安慰她，她也会生气……是不是人类都有的更年期到了啊……啊，我一定要多多体谅她! 蓝滢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我的天哪，就你这情商……活到今天不容易……”我实在是醉了，更年期个屁哦，人家才十四岁……如此明显是少女思春了丫的居然看不出来？!
　　“……你……闭嘴……”蓝滢有点尬，“那是我青春年少时无知的纯真……”
　　“啧啧啧，忘川都能听出来你居然没想到……确实傻的可以。”奈何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欠抽，什么叫忘川“都”能听出来，我情商很低吗？!

　　“……你们两个……让我说完啊！不知道顾客就是上帝吗？!”蓝滢鱼脸上漏出一丝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神奇表情，怒吼道。然鹅一条鱼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杀伤力。
　　“上帝是不存在滴，“阴间”就是天道最高也是唯一的官方执行处。所谓天堂、西方极乐世界啥的，也只不过是天道为了适应各个地方不同信仰的延伸出去的“小天道”而已……”奈何一脸专业。本来就是他的老本行嘛。
　　蓝滢：“………………闭嘴，让我说完……”
　　啧，脾气还大的不行，敢对着爸爸我的人吵吵。

　　楚水彻底离开水下的那天晚上，全族人都来为她送行，包括蓝琂。就这点而言，蓝滢还是很高兴的。

　　楚水上岸后什么都没说，只是自己静静的离去，在那条漆黑一片的小路尽头转身，向他们挥了挥手。
　　族人们纷纷落泪。

　　阿水的离去虽然让人难过，但作为一个合格的族长，蓝滢还是要打起精神，继续努力发展族群力量。

　　没有了楚水这个纯种的人类，首当其冲的问题就是必备品的采买。
　　有些东西是水里没有的，起码是澜鱼河里没有的，比如铁器，这是西鲛族抵御围剿者的必要用具。
　　由于岸上管制铁器实在是很严格，谁家买了几口锅都要记录在案，更别说直接买刀剑矛盾啥的。所以要用什么铁器只能分散开来在各个地点分别购买，然后再在岸边进行二次加工。这就大大加强了铁器的使用难度。现存的西鲛族人中只有四五个可以正常化形，而且身上难免会带有一股浓重的鱼腥味儿……

　　唉……不仅如此，以前阿水在的时候蓝滢对岸上了解的并不多，现在楚水离开后他才知道人类对西鲛族的渴求到了多么严重的地步。

　　几年前的病秧子皇帝还没死，但他的病情还在继续恶化，还在到处张榜，重金求药。
　　不知道又是哪个云游四海的牛鼻子老道士把西海沿岸的传说告诉了病秧子皇帝，说西鲛族的鲜血可以使人长生不老，百毒不侵，现在倒好，皇帝是指名道姓的要把西鲛族一网打尽。
　　唉……
　　蓝滢忙的焦头烂额，烦死了，好多有能之士都从内地过来了。眼看着澜鱼镇子里的人流越来越多，实在不行，西鲛族就只好再次更换族群聚集地。

　　屋漏偏逢连夜雨，在蓝滢正为了西鲛族的安置问题焦头烂额时，澜鱼镇遭遇了百年难遇的大旱。
　　澜鱼河越来越浅，连一些浅水处的河床都渐渐浮出，数以万计的水族被暴露在毒辣辣的阳光下，偶尔有些暂时逃进深水区的鱼虾，也很快因为生物体过密而窒息翻了肚子。

　　这些都直接影响到了西鲛族的隐蔽。
　　活动范围的减小，又没有了河里的水族做掩护，再加上澜鱼镇上人类破罐子破摔般的疯狂打捞……澜鱼镇已经待不下去了。
　　蓝滢召集了全族，大家一致同意搬离澜鱼镇的决定，并确定了最终的落脚点――贵坤。
　　贵坤是柳城南边的一个小庄子，澜鱼河的上半截就在那儿，叫咸河。贵坤处于柳城和楚城交界处，正正好就在楚城北边儿，只要一出城门，立马就能进入贵坤。
　　想要以最快速度进入贵坤，最好的路线就是顺着澜鱼河逆流而上，穿过楚城城门，直接进入贵坤，几乎是直线距离。而澜鱼河的水消失的越来越快，也没有时间让蓝滢去找更加安全的路径。
　　而这个计划的问题就在于，如何穿越楚城城门。

　　――――――小剧场――――――――
　　趁着忘川不注意，蓝滢传音给奈何：“那只猫会游泳吗？”
　　奈何（传音）：“哈？你在想些啥？他会不会游泳跟你的祭祀有什么关系吗？”
　　蓝滢尬了一下，继续传音道：“没有是没有……但是……他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们西鲛族的天赋就是看清他人的魂魄，但是……我看不懂他，明明是只猫，却又有一个……或者说……半个人类的灵魂……很奇怪啊。如果他会游泳，”蓝滢眨了眨眼睛，“那杀死我母亲的人的四不像气息就可以完美的解释了……”
　　“你想多了。”奈何垂眼睨视着蓝滢，“他不是。但你也没资格知道他的魂魄状况。”监察使的威压直摄灵魂深处。
　　“你们俩……在背着我做些什么p（富强）y交易……”橘猫的声音幽怨的传来。
　　“哪有哪有，我怎么会瞒着上司大人搞小动作呐……”奈何又恢复了习惯性的温柔微笑。
　　“滚……就你那德行……”

　　唔……比起那只猫，奈何要可怕的多……但那只叫忘川的猫…对奈何很重要，蓝滢默默的在心里做出了一个非常正确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