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FAN.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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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楉虽低着头，思绪却是乱飞，时彻的眼睛和她一样，都不是纯正的黑色，而是浅浅的琥珀色，不过不同于她，时彻的眼睛里像是装了一个小世界，非常有神。
想想自己也有段时间没怎么看到时彻了。
平日里学习太忙，尤其是当某次物理周考到历史最低分后，说实话那分数自己都看不过去，上课便也认真起来。
二中不缺乏学霸，就连懒惯了她也被拉得紧张起来，即使是下课也在看题，再加上两个班隔得也远，除了上厕所外时彻一般也不会往这里走动，所以整整两月除了体育课她偷偷摸摸跑到体育馆偷看外几乎没怎么见过他了。
纪楉指尖下意识攀上脖子，不自觉掐了掐。
“抱，抱歉同学，我不是，不是故意撞你的。”纪楉结结巴巴的不敢看他。
“还有，你衣服被我伞弄湿了……抱歉。”纪楉急忙地朝他微微鞠了鞠躬，话里透着心虚。
时间仿佛过得极度缓慢，纪楉一秒没等到时彻回应心里就急得不知道怎么办，小手垂在身侧紧张地无处安放，不停地揪着衣角。
“我没事，你额头不要紧吧。”头顶温柔的男声透着点不好意思。
纪楉点了点头，双眼盯着时彻的脚，回了几句“没事。”又说了句抱歉，就拉着一旁明显看戏的顾念琪跑了。
——
“呼——”纪楉趴在桌上，眼睛呆呆地望着前面，脑子里一片混沌。
她刚刚干了什么!
她把湿的伞扔时彻身上了
最重要的是，她撞到他了!
还撞他怀里了!
暑假里玩的嗨，吃的也多，纪楉知道自己现在什么吨位，这么哐哐一撞的……
就算面上看着好好的，怕是内伤都出来了。
纪楉啊，你简直罪不可赦!!
“啊——”纪楉抱着脑袋一下一下撞着桌子，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四个大字。
“诶诶诶，撞个人咱也别自残啊！况且人家才是受害者!”顾念琪顺手抽了本书垫在纪楉桌上，“而且我也是受害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看我鞋，全湿了!”
纪楉斜眼一瞥那书，厚封皮的英语词典，抽了抽嘴角，“我谢谢你啊!”
“不客气!”顾念琪摆摆手，表示很大度。
纪楉微微翻了个白眼，扔了包纸巾在顾念琪怀里，又沮丧地偏过脑袋，脸就着那书枕上了，小脸挤得肉肉的，嘟囔着，“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
说完又换了个姿势，头埋在臂弯里。
不过——他的声音，似能驱赶入秋所带的点点寒意，有种说不出来的温润，还带着大男孩的青涩阳光。
总之，很好听。
她不由地颤了颤肩膀小声笑了。
她对这种事向来认怂，没敢主动追过，蒋念也说，她是人前人后二百五，时彻面前小仙女。一看到时彻整个疯子的形象瞬间变文静，吭声都不敢吭声。先前她也都是远看一眼都觉得满足的，根本没想过上前搭话，没想到两人第一次对话竟然会是这样子的。
还挺糗的。
*
因为这事，纪楉接下来小半天都没听课，下课也是目光呆滞地看着书本，眼睛半天没动下。
“喂喂，请帮我通电话给纪楉同学。啊她不在服务区嗷嗷，她想男人神游天外了怪不得。”顾念琪用手做了个电话手势放在耳边，看着纪楉调侃。
然后又凑过去对她说：“诶你知道吗，你现在就像个活干尸，双目无光，眼神无聚的。”
纪楉慢悠悠转过头，盯着顾念琪，“你是戏精学院毕业的吧。”
顾念琪在她注视下也不闪躲，随手扯了个路过的同学就摆了个兰花指矫揉造作道：“诶呀，我跟你说，我们家楉楉啊，自从中午撞了个男人后就魂不守舍的，隔了大半天都是一个样，看看桌上这书，还是上午那本，变都没变过，可真是个不省心的小孩!”
那同学也是戏精，眼里流光闪过，看了眼纪楉，跟着帮腔“咱们家楉楉啊，是不是看到你家彻彻了”
纪楉猛一抬头，这欠揍的语气，且熟知她的秘密。
果然是沈亦行!
开学分班看到他和自己一班时她还惊了一下，她这是什么运气!不过令纪楉愉快的是，沈亦行这个人，比她还学渣，学号正好51，排她后面一位，让纪楉有了种始终压他一头的快感。
“你给我闭嘴!”纪楉咬牙切齿。
顾念琪则是被引起了八卦欲，扯着沈亦行不让他走，忙问他什么“彻彻。”
见他似在纪楉前而面露犹豫，怕天怕地的，直保证自己护他周全。
沈亦行也就毫不见外地一屁股坐在夏萝旁边，开始讲述一番他所熟知的“历史”。
纪楉朝他竖了竖中指也懒得阻止了，沈亦行这孙子就会装，屁的犹豫不决，就是想爆更大的料。反正她也没想藏，照顾念琪性格不知道肯定闷得慌，随他们去吧。
夏萝不是八卦的性子，所以也就沈亦行和顾念琪两人在旁边聊的火爆。
纪楉摇摇头，草草地抄了下几节课的笔记，又拿出下节课要用的物理书预习，强行提起精神，管他什么时彻，哪有物理可爱!
一翻书，纪楉先前振奋的士气一靡，差点跪了，怎么哪都有他!
物理书首页夹着张卷子，卷子是一年前的，夹在书里还保存的毫无褶皱，上面印着纪楉所在初中物理第二次质量检测。
姓名：时彻。
想起这事，纪楉到现在还心慌。
那会第二次月考完，刚上课物理老师忘带东西了，她又是物理课代表，于是便让她去办公室拿。小姐妹生病没来校，纪楉就一个人屁颠屁颠跑地飞快。
找完老师要的东西后，纪楉在无意中看到自班老师对桌，也就是隔壁班老师桌上的一张物理卷子。
整张桌上除了堆一边的书就摆着一张卷子，好奇之下，纪楉凑过去一看，发现卷面很是干净整洁，并且红勾也是一个连着一个，基本没什么涂改，不禁感叹是个学霸，翻过正面一看，一下就锁定了最上面的时彻二字。
纪楉小同学当下就怂地把卷子翻面归位，退了两步，在原地站了一会平定心情，抱着老师让拿的东西就打算回去，可走到了门口又停了脚步。看办公室没别人，心里起了歹念，纠结了一下后还是决定豁出去。
她轻手轻脚地关了门，又折回去，小心翼翼地拿起卷子，连折都不舍得折，还没等藏怀里，就听身后门被开的声音，忙吓得低头带着卷子跑了出去。
待出门后，她喘着粗气，面上尽是心惊和欢喜，藏都藏不住。
就这样，一张卷子被珍藏的一年多，她一直把卷子夹物理书里，觉得能借点小男神的物理学神之气，考前再对着卷子拜拜，搞得一度她都以为自己迷信魔怔了。
纪楉“唰”地把书合上，扇了扇风。
得，不看了，还是再冷静冷静吧。
*
晚自习老林有事，之前也欠了历史老师一节课，就借此还上了，历史老师得知后脸抽了抽，最后大手一摆，你们自己背书!就踩着小高跟哒哒哒约会去了。
“诶，老林还挺贼，专拿晚自习还课。”顾念琪看着历史书，装作认真背书的样子。
晚自习背书又有多少人会认真，有人干脆连装都不想装，手撑着头就闭眼睡过去了。
比如纪楉。
“那可不是!你还没见他抢课的样子，上次咱关姐可是拿着聊天记录读的。”纪楉睁开眼，清了清嗓子，“你累不累呀！累的话下节课我帮你上吧!附带一个贱嗖嗖的表情!”
“我都难以想象老林是怎样一副表情打出‘呀’和‘吧’的。”说罢她抖了抖身子。
顾念琪笑了声，关姐是她们班语文老师，年轻漂亮，这学期从外地调来的。
“老林还专把上下午比较犯困的课和她换，这简直欺负关姐资历浅啊！”顾念琪愤愤道，“每次看关姐一副快哭了的表情就揪心，偏偏她还得强笑着找措辞婉拒，真惨。”
……
两人聊天聊地，扯东扯西的，不知怎么就扯到顾念琪小男友。
顾念琪笑得一脸春心荡漾，夸了小男友几句就再不肯聊他，真当是把他当珍惜动物保护起来了。
“诶我跟你说，你俩低调点，学校最近抓的严，隔壁班都拆散好几对了，别动不动体育课牵牵小手的!哪都有监控和班狗!”纪楉提醒。
“昂昂，知道，没看我们最近碰到都不怎么打招呼了吗？”
“……还真没。”
顾念琪：……
“不说我了，你和那个彻彻到底什么关系，下午沈亦行讲的一听就是胡编乱造的，狗屁不通，什么家族爱恨情仇的，鬼信他!”
“叫什么‘彻彻’啊，人家有名有姓的……”纪楉偏过眼。
“别扯开话题，说重点!”顾念琪小脸严肃，一拍桌子。
“您轻点!监控转着呢!老林指不定就在看你呢！”纪楉誓死不招，这话别人口中说出还好，自己绝对没脸说，况且也没什么好说的，难道要给她讲讲自己暗恋时彻发生的二三事
闻言顾念琪立马端正起来，眼睛盯着书有模有样地装着背起来。
纪楉嗤笑一声，还是撑着脑袋的动作，眼睛飘向了窗外陷入沉思。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FAN.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