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鸡仔和傻瓜的故事》尾生

5、心痛的滋味

　　“囡啊！你说你总考这么点分，怎么考得上高中啊，现在你在重点中学，还是鸡仔爸在那，可是考高中就没这么好了，那是凭成绩的。成绩不到，你要在重点高中，要缴一大笔钱，妈哪有那么多钱啊。妈也不指望你像鸡仔一样考重点高中，考一般的就满足了。你就替妈争点气。都是你那死鬼老爸，什么读书有什么要紧，以后家产都是闺女的，现在可好，欠了一屁股债，还把我们娘俩给抛下了。唔。”傻瓜她妈本来说傻瓜说得好好的，说着说着又说道那个逃跑的老公身上去了。傻瓜每次都安然无恙地躲过了挨骂，傻瓜觉得老爸逃跑给她带来诸多不便，不过好处还是有的，就譬如现在这种状况。呵呵。傻瓜心里偷笑道：以前老爸从不骂她，只有老妈喜欢管她，现在老妈管着管着就跑题了，最后就成了傻瓜拍着老妈的背，劝老妈：“妈，你放心，老爸会回来的。”每次傻瓜在鸡仔爸不在，这样安慰老妈时，鸡仔都狠狠地瞪她。傻瓜才不管呢，鸡仔爸根本就配不上老妈，老妈虽然快四十了，那长得还是像三十一样，眉俏眼媚的，白晰透亮的皮肤。傻瓜也问过老妈，干吗那么多长得不错的非得挑鸡仔他爸呀。老妈戳着傻瓜的脑门：“你这个傻瓜，就鸡仔爸肯收留你。”傻瓜觉得老妈挺冤的，希望老爸能再发笔财回来接她跟妈回去，这样，就可以两个都要了，老妈也不会亏。傻瓜的道理就那么势利。

　　说实在的，以前，虽然囡她妈也管囡的学习，但那时，确实家境殷实，想想读不了书就等再大点出国，学点东西，帮老公管理一下家业，但世事难料，兵败如山倒，倾刻间就片瓦不留了。囡再不好好念书，以后连工作也找不到，找不到工作可怎么养活自己哦，男人也他妈的难找，没一个好东西，千万不能让囡像她这样，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只能靠鸡仔爸那点薪水度日，好在鸡仔和傻瓜在鸡仔爸学校念书不用缴钱，要不，真是难哦。现在一把年纪了还得忙着找份拿不到什么钱的工作贴家用。

　　百般焦急的囡母，病急乱投医，她瞄着正在忙着做功课的鸡仔，眨巴了几下眼睛，扯了下嘴巴，呵呵笑着走到鸡仔身边：“鸡仔，做功课呢！”
　　“是啊！阿姨。”鸡仔虽然奇怪，但还是礼貌地应着。
　　“呃，鸡仔功课真不错，门门都考满分。”囡母啧啧地称赞道。
　　“呵，也不是，语文是没法拿满分的。”鸡仔心里有点高兴，不过还是纠正了一下。
　　“呃，是哦，呵”囡她妈想，重点不在这里。停了停，囡她妈又继续道：“这个鸡仔啊，你看，你姐那成绩，唉，阿姨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囡她妈作势地摇摇头。
　　鸡仔望着后妈悲伤的样子，安慰道：“阿姨，别难过，姐姐很聪明的，会赶上来的。”天知道呢，鸡仔心里想，她都看都不看书，怎么赶哦。
　　“那个，鸡仔啊！你看，你……”囡她妈正式切入正题了。
　　“我不要他给我补课！”房间里传来小姑娘断然的拒绝声。
　　果真是知母莫若女，囡她妈才刚说到开头，就被傻瓜打断了，气急地她大声喝道：“老实呆着。”
　　鸡仔这才反应过来，傻瓜她妈为什么突然跑来跟他套近乎，鸡仔为难地看着傻瓜她妈：“可是，可是，阿姨，我才上初二，傻瓜…哦，不，姐姐都初三了。我，我怎么补啊！”鸡仔一时说快了，把平时对傻瓜的称呼摆了出来。
　　“鸡仔啊！你看，你不是参加了奥林匹克竞赛吗，那题听说比初三的还难呢，你给傻瓜，哦不你姐姐补绝对行。”囡她妈一时说快了，也跟着鸡仔叫傻瓜，其实她早知道鸡仔唤囡傻瓜了，听得她挺不乐意的，但鸡仔没当她面讲也就算了，今天听了也没办法说，毕竟要求人家吗！
　　鸡仔心里哈哈大笑，连傻瓜她妈都叫她傻瓜，太爽了。鸡仔忍了忍没让嘴巴翘起来：“阿姨，数学吧，还好，可是物理，化学什么的，就不好办了。我们才刚开始学那些呢！”鸡仔晓之以理的解释给傻瓜她妈听，谁知道傻瓜她妈蛮起来比傻瓜还让人瞠目结舌。
　　“唉，没关系，你自学能力强，听你爸说，你小学就开始自学初中课本了，你就先自学再教你姐，就这样，你都比她强，啊！”傻瓜妈挥挥手，决定道。
　　“啊，阿姨……”鸡仔还想说什么，被开门声中断了，鸡仔爸爸在省重点学校就是鸡仔和傻瓜就读的学校，那里有初中和高中，是省里是数一数二的重点学校，担任行政工作，偶尔有些应酬，今天就是因为有应酬回来得有点晚。

　　“鸡仔爸，”傻瓜妈算是看到救星了，殷勤地跑过去帮鸡仔爸拿过公文包，顺便在旁边吹风道，“刚我跟鸡仔谈了谈，让他帮囡补补课，你看囡功课太差了。”
　　听到傻瓜妈话的鸡仔爸疑惑地看着鸡仔，心里也觉得奇怪：“鸡仔能补吗？”不过口里还是应和道：“好好，鸡仔你帮姐姐补补课。”
　　“爸。可是物理、化学的，我还没学多久呢？”鸡仔小声地答道。
　　“啊，没关系，没关系，让鸡仔先自学，你不是说过吗，五年级的时候，鸡仔就自学初中课本，跟初中生一起考还考得不错吗？鸡仔领悟能力好，比囡强，他能行的。”囡她妈赶紧把土填夯实来。
　　“哦，呃，这个，鸡仔，成，你，你先自学，再教你姐，就当是提前预习，对你以后考高中也有帮助。”鸡仔爸脸红地点头，有点嗑巴的讲着得当的理由。
　　傻瓜在房间里放声大笑，唷，真没想到，妈还有这种绝活，应该去学校当教导员，这种培育方式，让小孩成才机会倍增。
　　鸡仔垂着头不说话，这个爸爸，又吹牛，什么自学，什么初中考试，不就是爸没空管他，把他扔到初中班一些初中生一起上课，鸡仔不小心，碰巧做出一个初中习题，就被他爸吹成这样了。鸡仔爸也怪不好意思的，谎言当孩子面揭穿了，有点尴尬。
　　不过，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鸡仔每天除了忙自己的功课，还要忙着学习初三的物理、化学，有几次都差点把尿尿尿在裤子上，因为没空上厕所。就这样，小丫头还不领情，给她上课，总是心不在焉的。要不就直接翘“课”，鸡仔也奈何不得，只得小心伺侯。能塞得时候多塞一点，不能塞得时候就自己加深印象。
　　鸡仔本以为这样的折磨会很久，却不曾想，那么快这一天就来了，而且来得毫无预兆，来得措手不及，来得让鸡仔不管什么时候想起来，心里都会一阵一阵绞痛。即便很久以前的鸡仔不过十二岁，却已经懂得那种心痛的滋味。